「這一切我都知道,更曉得若要擺月兌Black的鉗制,只有反撲一途,我一直在等待機會,直到我利用網絡和FBI取得聯系,便開始計劃鏟除Black的勢力。」倏地,他的眸底透出一分愧色,
「Black深信我對小凝的愛可以綁住我,令我一輩子當他的犬馬,卻不知道小凝反而成為我堅持反撲的動力,我暗地里策劃一切,在我和FBI的里應外合之下,Black的勢力不斷縮減。兩年多前,我們終于找到機會一舉殲滅他的大本營,瓦解了他的勢力。」
龍天宏眼光一閃,微啟的唇瓣輕輕顫抖,「我們成功地毀了百靈島,而我也替可風哥報了仇,親手殺死紀文森。」
紀凝全身一僵,龍天宏的懷抱令她充滿罪惡感,她用力推開他的懷抱,不想被窒息的感覺包圍。
被她冷硬的一推,龍天宏也松開手,他盯著滿布血腥的雙手,始終忘不了紀文森臨終前的樣子——
口中的鮮血猶如泉水噴涌而出,紀文森的嘴角卻泛起勝利的微笑,他的女兒會恨龍天宏一生一世。「凝凝……爸爸是龍……龍天宏……親手殺的……」
最後的一口血,全都吐在回到他身邊的紀凝身上,她摟著紀文森逐漸流失生氣的身體,眼淚水無止境般流著,眼睜睜看著爸爸的生命在銀彈插進他心髒的一剎那一點一滴地流逝……
「我爸爸是殺死齊可風的凶手,天宏理應恨他,他生前無惡不作,但他始終是我爸爸,把我疼入心坎、呵護備至的爸爸……」
倏地,紀凝的目光變得深邃。
「你為什麼不干脆也把我殺掉?那我就不用恨你的背叛、你的利用,既然你一直都想著報仇,你何不看著爸爸殺死我?你常常說死不是最大的報復,那你可以讓我死在爸爸的手下,讓他一生在痛苦中掙扎!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
稍頓片刻,她的目光變得更駭人,「還是你要報復的對象根本是我?你恨我害你被迫昧著良心替Black工作,恨我有一個十惡不赦的爸爸,恨我一身清洗不了的血腥,恨我令你無法抬起頭來告訴所有人,你愛的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
見紀凝陷入失控,Martin隨即沖上前抱著她。「凝凝乖,Alan睡著了,我們不要吵醒他。」
聞言,紀凝真的冷靜下來,但她雙目無光,眼前盡是迷茫,沒有焦距。
Martin不敢怠慢,從衣袖里掏出針筒和藥劑替她注射,並向眾人解釋她的病況。
「自從她差點傷害到Alan和Alex後,她很努力地控制自己,已有很久不曾如此激動了,但Black捉走Alex後,她的病情又惡化。」
Martin很擔心她,他掙扎了很久才決定向他們解釋她的病情,畢竟太多人對患有精神病的人有很深的誤解。
「其實以現在的情況用藥控制她的情緒未必幫得了她,光是一大堆的副作用已叫人頭痛,要不我教你點她的昏穴,快捷有效又沒有副作用,如果你天資不太差,應該不需花太久就能學會,不過老人家腦力衰退,很難預訂的。」不損人的不叫洛湘,可她是真心想教Martin點穴法,反正實驗對象比比皆是。
被洛湘邪惡的眼神眷顧的人,莫不全身起滿疙瘩,緊張的氣氛也一下子緩和下來。
Martin把紀凝抱到睡床上,Alan也被他們吵醒了,半睡半醒的大耍脾氣,大哭大吵,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在紀凝身旁香甜地人夢。
為免把Alan再次吵醒而自找麻煩,眾人移師至大廳繼續未完的討論。
對紀文森被殺一事,龍天宏只是輕輕帶過,反而是Martin覺得龍天宏根本不應把責任歸咎于自己身上,不理龍天宏的阻止,道出事實的真相——
當日百靈島被毀,多年來一直活在Black強制支配下的紀文森接受不了事實,怕Black誤會他是出賣他的人,會向他報復,被自己的幻想逼瘋了,竟然拿起槍支欲殺紀凝,若非龍天宏及時放槍,死的一定是紀凝,最諷刺的是天宏救了她的性命,卻換來她和他一生的悲痛。
不想再糾纏在對與錯上,龍天宏率先轉移話題,「James是不是已找到Black收藏Alex的地點了。」
龍天宏不得不擔心,以Black狠毒的手段,Alex未必會被殺,但為令他痛苦,根本猜不透他會如何傷害Alex,若Alex受到傷害,紀凝的病情一定無法穩定下來。
「不!我們還沒有頭緒,是Black發消息通知我,說凝凝要動手殺你。」
Martin別過臉,雖然明白龍天宏傷害紀凝實屬無奈,更從紀康口中知道龍天宏是為了救紀凝才開槍殺死紀文森,但只要想到這兩年多來紀凝一直活在可怕的夢魘中,他就無法自己地遷怒于他。
「他會利用你阻止小凝自殺,一定是他安排了更精彩的玩意來對付我。」龍天宏道。
「來到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凝凝要殺的對象是她自己,我是一點也不想來的。」
「你會。」龍天宏十分篤定,他相信Martin很清楚若紀凝殺了他.她就得痛苦一輩子。
「Black害你還不夠嗎?他憑什麼向你談報復。」龍天承氣極了,天宏可是他的寶貝弟弟,就連他也鮮少責罵他,Black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的弟弟。
「這方面Black和大哥你不相伯仲,對于自己鐘愛的人或東西,都會用盡方法去得到,十足的霸權主義,不同的是當他得不到的時候,他是寧為玉碎,不作瓦全,既然他快被逼得走投無路,他就要先毀了我。」
龍天宏回復一臉冷靜自持,卻比平日少了一分溫柔,多了一分犀利。
「好一個標準的變態,天宏哥你沒有被他那個嗎?」已平復下來的游心澄又是一臉不正經,調皮地問道。
「Black的確是Gay,不過他對我的興趣不是那個。」
龍天宏沒好氣地應道,游心澄像是導熱體,她身邊的人總會被她的樂天性格感染,縱有再多的悲苦也會暫時擱下。
「天宏哥你也算得上有幾分姿色,他真沒有饑不擇食嗎?」游心澄不死心地探問。
「饑不擇食這個詞匯好像不是這樣運用的,它帶貶義的。」在場唯一不了解游心澄「莫測高深」中文程度的,大概只有Martin,所以他才會小心翼翼地更正。
「同樣是吃東西,肚子餓時當然什麼也一樣好吃嘛!什麼貶人不貶人呢!莫名其妙的中文!」睨著各張快要憋不住笑的臉,游心澄更是氣結。
「Martin,我想你還是別浪費時間,雖然孔夫子有雲︰‘有教無類’,但若他翻生了,我敢保證只要他跟夜娘說不到三句話,必然立即收回這句話,免得吐血身亡。」
「死怪杰!你不損我會滿口毒瘤嗎?」
齊子望、洛湘和游心澄你一言我一語的東拉西扯,直到眾人發覺他們有多無聊,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天宏,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兩年前獲救嗎?」龍天承覺得不太對勁,天宏半年前才返回龍家,那麼那一年半的空白他又在做什麼呢?
「的確是兩年前,那次我傷了腿骨,在醫院躺了幾個月,之後一直留在FBI總部為之前研制的生化武器做抗生素,這件事只有FBI中極少數的人知道。」他很清楚天承有什麼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