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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動情潮 第10頁

作者︰白雨凌

「Chris,我給你三個月假期,如果你還嫌不夠,我批準你停薪留職。」一直沉默的龍創華發出一個沒有斟酌余地的命令,溫文儒雅的他只有在極度不悅的情況下才會顯露出這份無可非議的霸氣。

語調強硬,卻充滿失落,以為終有一天冬兒會苦盡笆來,可惜不幸始終對她纏擾不息。龍創華知道不放她離開只會令她更難受,他私心地希望可以繼續照顧她們母子兩人,多多少少彌補天承給她們的傷害,他太了解冬兒,知道她的離去就是要斬斷和龍家的關系。

龍天承不語,只是輕輕頷首,表示贊同父親的建議。

龍天宏從一開始就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冬兒,從她的黯然中找到一份既熟悉又陌生,難以言喻的感覺。

「Cliris,還不謝過華叔和天承?」見冬兒沒有反應,怕會再度惹怒龍天承,杜逸凡輕推她的肩膀。

這一推剛巧正中她肩膀的傷處,椎心的痛楚直攻冬兒心肺,她緊緊咬住下唇,眉頭緊鎖,強忍住刺骨的痛楚,不想讓人知道她身上帶傷。

「暫時休會,天宏、君宇、逸凡和佑嵐留下來。」龍天承並沒有忽略冬兒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直覺事態嚴重,便作出此決定。

第五章

人群散去,會議室中只剩下龍家父子和四大主管。

「可以說實話了嗎?」嚴君宇素有冷臉閻王之稱,內斂惜言的他,令人對他每一句話都敬畏有加。

「只是想離職也這麼難?」面對六雙寫著「別跟我打哈哈」的眼楮,自知混不過去,冬兒只有老實地招供,略帶自嘲地笑道︰「不過是喝醉了,和人打了一場架,掛了彩,現在已好得差不多了。」

冬兒每多說一句,他們的眼楮就睜大一點,到她把話說完,六雙狐疑的大眼已全被錯愕和不解佔據,大眼瞪小眼的死盯在她身上。

自問已盡量說得雲淡風輕,瞥見他們的反應,冬兒就知道她的耳朵不會清靜。

「你喝酒?」

「和人打架?」

「掛了彩?」

三個不同聲音同時響起來,代表眾人的疑惑。

一種被看不起的感覺令冬兒滿不自在,好像自己的能力遭受質疑。

「我們要事實的全部,別避重就輕,略過重點,今日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要妄想離開。」嚴君宇往桌面重重的大拍一下,他有多氣憤就不用多說了。

冬兒不語,嚴君宇從未這樣吼她的,想起這段日子自己受的苦,加上好友的不諒解,又是沒由來的氣上心頭,原本陰霾的心情去了大半,好強的心令她決意和他們杠下去。

「我自己的事,用不著外人來管!」話未說完,冬兒已經後悔了,再怎麼生氣也不應該否定他們對她的關心。

「外人?」其他人都火了,明知那是氣話,都禁不住被撩起怒火,天知道他們這幾天發了瘋地找他,擔心得心髒快麻痹,又要欺瞞龍天承,簡直累得死去活來,現在他竟認為他們是多管閑事!

「對不起!是我失言。」冬兒垂下頭,不敢正看他們。

忽地頭上傳來一陣暖意,抬頭一看,只見穆佑嵐的大手不停輕撫著她的頭。

「移開你的手!」充滿憤怒的吼叫,伴隨大門被狠狠甩上的巨響貫徹整個空間,吸引住眾人視線,穆佑嵐反射性地縮回手。

天浚俊美的臉孔映著足以令人膽顫的憤懣,深邃的眸光射出冷死人的寒光,不理會張口結舌的人們,大咧咧地走到冬兒身旁,硬是拉開了她和其他人的距離,仿佛在宣示所有權。

若非認定齊凌冬是男人,他們一定認為這是妒忌上頭的大男人行為。

由天浚走進來的一刻,冬兒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驚惶毫無預兆地襲向她,恐懼在她心里抓洞,越抓越深,吞噬了她思考的能力,只能呆愣地站住。

她身份暴露了嗎?

「你想死嗎?我只是去買點東西,回去就看不見你,你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嗎?」看到她平安無事,他擔憂得打結的心終于得到解放。

還未搞清狀況的冬兒,像中了蠱一樣,呆呆地瞪視天浚。

對上那雙充滿驚訝的黑眸,天浚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小麻煩!害他兩天來吃不下咽,睡不安穩。

那天遇到杜逸凡後,他乖乖的被帶回來,耐心地忍受老哥和老爸轟炸,也和久別的二哥聚舊。

他更自告奮勇投入天龍集團工作,美其名為懺悔他的任性,補償他的過失,實為不著一點痕跡地搜集有關冬兒的一點一滴。

從公司的職員口中,他知道了冬兒在天龍集團擔當的一切,以及她的「風流韻史」,對她的秘密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很想查出她女扮男裝混入天龍集團的原因。

他知道只要留在天龍,他的可人兒就會自投羅網。

龍天承眉峰一挑,打破不尋常的靜默,「天浚,你認識小冬?」

「何止認識,我可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笑意不減,若有所指地說。

「他是怎樣受傷的?他不說就由你來轉述吧!」他直接向三弟天浚質問。

「你是華叔的麼子,龍天浚?」冬兒總算稍微清醒,卻又倉皇難掩。

這樣一來,龍天承豈會不知道她的底細?

被不信任的眼光瞟著,心里很不平,天浚撇開臉,好不情願地點頭。

微抖的雙肩泄露了她內心的惶恐,龍創華一時間也亂了主意。

天浚抿抿嘴,不甘心地挨近冬兒,用只有他倆能听到的聲音說︰「放心,我沒有揭開你的底牌。」

一股暖流竄進她心窩,清澄的眼眸閃出無言的感謝。

「你這好家伙,究竟在什麼時候認識天浚的?」杜逸凡的手臂習慣性地往冬兒的肩膀用力一拍。

尚未縫合的傷患被這樣的大動作牽動,傷口發出強烈的刺痛,冬兒忍不住皺眉。

「別踫她!」話未說完,天浚含怒的拳頭已貼近杜逸凡的臉。

他一個閃身,險險躲過火熱的鐵拳。

此刻眾人心里都存著同一個疑問——天浚瘋了嗎?

「你不知道她傷得很重嗎?若傷口被扯開了,那怎麼辦?」天浚像老母雞保護小雞一樣,把冬兒拉到身後。「他是瓷器女圭女圭嗎?一點小傷怎會死得了人。」面對盛怒的天浚,杜逸凡無辜得像小媳婦一樣。

「一點小傷!一點小傷用得著躺在床上一星期!會連續多日高燒不退!」一想到冬兒身上深深的傷痕,天浚就氣上心頭。

「什麼?」眾人驚訝萬分。

「沒有那麼嚴重,你別夸張好不好?」冬兒著急地阻止天浚說下去,試問她又如何說出是她酒醉得四肢無力,被兩個禽獸的獸性嚇壞了,這叫她的面子往哪里掛?況且,在他們心目中,她可是個大男人,縱然向來無論男女都喜歡她,她也不可能說自己差點被兩個男人強暴的事。

「我夸張?你不知自己躺在床上那副模樣有多可憐嗎?」愈想愈氣,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怎麼總愛逞強!「我再可憐也沒有求你救我,省省你的同情心吧!好管閑事!」從來沒有人用可憐來形容她,他當自己是什麼呀?救世主?

兩人無視席上各人,口沫橫飛地抬杠起來。

「鬧夠沒?我早說過了,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別妄想可以離開!」精明如嚴君宇豈會不知道冬兒有意扯開話題,但事態嚴重,他不得不追根究底。

知道無法再瞎鬧,冬兒唯有把整件事交代清楚,只隱瞞了她差點被強暴的事。

「對方想要會計部的密碼?」听完冬兒的話,杜逸凡若有所思地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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