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思瓏含糊地回答。
「太棒了。我學過幾年武術。讓我們去那邊,你可以表演給我看你都會些什麼。」
這個男人不單喜歡運動,還是個愛挑起比賽的競爭者,思瓏吃驚地意識到這點。而且不以這種或那種方式迫她就範,他是不會放棄的。她還知道卡特•雷諾茲不喜歡被打敗,那既然她來這兒是為了迎合他,看來讓他丟臉不會是個好主意。
「我真的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我對你不會很嚴格的。」他堅持。不顧她的反對,他把他的網球拍放在草地上,走開去。「來吧。」
思瓏無可奈何地看了保羅一既注意到諾亞•梅特倫正穿過草地走向他們,手里拿著一個棕色的大信封。卡特也看到了他,沖他揮了揮手。「我不知道你今早會過來,諾亞。」
「我拿了些文件過來,需要你和艾迪斯簽署。」他解釋道。
「我過幾分鐘和你談吧。思瓏最近上過自我防衛課,她要表演給我看她學到的東西。」
「不著急。」諾亞說。
思瓏非常不情願地把網球拍放在他父親的旁邊。湃瑞斯看上去有些不安,但是什麼也沒說。保羅看上去也有些忐忑,但是思瓏無法確定他是擔心她受傷,還是擔心她讓他們的主人受傷。諾亞•梅特倫把手臂交叉在胸前,看上去有些狐疑,這讓思瓏對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感覺更緊張。「我真的不想耽誤你們的會面。」她對諾亞說,希望在最後一分鐘尋求一個轉機。「我肯定那些文件比這重要得多。」
「對我來說不是。」他說道,沖著卡特微微點了點頭。「去吧。」
思瓏覺得他的態度有點古怪,但是她別無選擇只能照他說的做。她走向他的父親,提醒自己無論他有怎麼樣的舉動,給他個背摔都不是個好主意。
「準備好了嗎?」他問她,一邊快速而正規地沖她一鞠躬。
思瓏點了點頭,回鞠了一躬。
他突然之間移動步伐,思瓏還沒時間反應,他已經輕松地取得了一分,多少有些令人尷尬。
「你沒提防。」他說道,語調就像剛才在網球比賽時責備湃瑞斯時一樣,充滿著優越感,令人氣憤。他不給她時間重新調整她的姿勢,又鉚上了她,一下子抓住她,讓她失去了平衡。
「思瓏,你沒有集中注意力。」
思瓏打定主意要給他來個背摔,而且認為這個主意非常好。他又逼近了一步,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空當,沖了上來。思瓏旋轉身體,抬高腿,猛地踢了出去,把他摔在了草地上。
「我想這次我的注意力更集中了。」她答道,很甜美的樣子。
這次他更小心了一點,站起身在她身邊繞圈,尋找著新的攻擊點。思瓏在心里暗暗稱贊他的身手,但是他對于自己也過于自信了。他沖了上來,她一擋,隨即朝他的月復部擊去,讓他氣都喘不上來了。「我這次更警覺了。」
在她贏得了她的第二分時,她感覺到他成了一頭困獸,而她對此絲毫不感到陌生。他貓著腰,臉孔因為尷尬和慍怒而漲得通紅,而動作也盡失優雅和風度。他等待著一個空當,然後旋轉身軀,踢了出去,不過並沒踢到她。一等他收回自己的動作,思瓏立刻又贏得了另一擊。接著,她認為在被迫傷到他、或是有可能讓他傷到她之前,該是結束這次「表演」的時候了。
她用手拍了一下臀部,退到他夠不著她的地方。「我快不行了。」她笑道,試著緩和緊張的氣氛。「你真夠厲害。」
「我們還沒結束呢。」他說,一邊拍著褲子上沾上的草。
「結束了,我們結束了。我已經累得快不行了。」
讓思瓏感到驚訝的是,諾亞•梅特倫竟然前來給她解圍了。「卡特,在你客人來的第二天就攻擊他們,不太禮貌。」
「是這樣。」思瓏玩笑道,「你該等到第三天。」她轉過身,伸手要去揀諾亞•梅特倫腳邊的網球拍,不過他先揀了起來,遞過來給她。
「我父親向你問好。」他說,臉上懶散而熱烈的笑容如此富有魅力,讓思瓏一陣緊張,都沒法在伸手接過球拍的時候集中精神听他說的話。
「對不起?」
「我父親對我說,今天早上他和你談得非常開心。他對你印象非常深刻。」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你的父親。」思瓏說,非常驚詫。
「我也這麼想。」他望向卡特,于是思瓏抓住這個機會逃開了。「卡特,」他說,「如果周二晚上你打算在俱樂部玩撲克能話,我想邀請思瓏、保羅和湃瑞斯一起吃晚飯。」
思瓏已經同保羅開始向屋里走去了,但是她听到她的父親說,「真是個好主意!思瓏——」他叫到,「你和保羅可以嗎?」
這不是個「好主意」,而且一點也不「可以」。她轉過身,不過繼續後退著往前,傻傻地寧可要最大限度地同諾亞•梅特倫保持距離。「听上去不錯。」她叫道。她對保羅輕聲說,「我希望我們能有辦法擺月兌出來。」
他斜了她一眼。「我希望我能知道梅特倫需要簽署的文件都是些什麼。」
「諾亞•梅特倫從某種角度來講,是嫌疑犯嗎?」
「每個人都是疑犯,除了你和我。而且,」他開玩笑道,「我對你並沒有完全的把握。」接著,他嚴肅地又說,「我在想是什麼文件需要艾迪斯•雷諾茲簽署。如果我們知道,也許會給我
們沒有著手調查的領域指明方向。」
思瓏有一種感覺,他沒有告訴她全部的事實,但是她知道在追問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今天早上怎麼遇見梅特倫的父親的?」
「在我晨跑回來的路上。我看見一個男人在花園里挖土,他起來的時候,很明顯痛苦異常。我停下來幫助他,又呆了一會兒和他聊了幾句。起初我以為他是個花匠。」
「你沒有告訴他任何事吧?」
「沒有任何會傷害到我們的事,而且不該說的,我都沒說。事實上,我只告訴了他我的名字,但是我沒辦法不告訴他我住在哪兒。有問題嗎?」
他考慮了一會兒。「完全沒有。」他不可捉模地微笑著。「梅特倫的父親不是今天唯一一個被你吸引的人。我想,你讓他的兒子也同樣印象非常深刻。我想他有點動心了。」
「被我?不可能!」
「我注意到了他看你的眼光。你也注意到了。那些眼光讓你興奮。」
對他有些荒謬的結論.思瓏咯咯地笑了,「像諾亞。梅特倫這樣的男人產生的異性電流足夠照亮整個紐約市,而且他們很清楚這一點。這是他們的力量,而且他們會把它用在任何一個踫巧在身旁的人。我恰巧在他身旁。我覺得有點震撼,這讓我『興奮』。」
「是因為這樣嗎?你知道多少『像諾亞•梅特倫的男人』?」
「對他這個類型的男人,我生來就懂。」思瓏堅決地說.
「而且對此有基因免疫力。」
「你在說什麼?」
「我母親。根據她告訴我的,以及我用我的眼楮看到的,我的父親一定就像諾亞•梅特倫一樣。你知道湃瑞斯愛他嗎?他們實際上算是訂婚了。」
他們走到了露台的階梯旁,他壓低聲音說,「湃瑞斯不愛他。你父親催促她嫁給梅特倫。她不願意。不幸的是,」他深思熟慮地接著又說,「那不代表她不接受擺布,她會听之任之的。兩個男人都完完全全地控制了她,讓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