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是湯奉羽的家長麼?」
「啊……是,請問……」奉輝知道家里還沒回來人,就先應下了。
「奉羽剛才上體育課的時候把腳扭傷了,麻煩你來接他一下好不好?」電話那頭的聲音非常溫柔。
「啊……好,我這就去。」一听是弟弟受傷了,他急忙拎起外衣,掛了電話就沖出門去。
路上車開的有點急,他過路口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就和旁邊沖出來的一輛車剮到一起,前保險扛頂了一下。
對方跳下車——竟然還是個外國人,氣沖沖的就拍了一下他的前車蓋子,拿英語吼了他一句。
本來就心情不佳,奉輝剛想下車,就突然沒來由的全身哆嗦了一下。一陣惡寒爬上他的後背,讓他渾身的不自在。
那個人走到他的窗口,剛想繼續罵,卻突然停住了。倆眼盯著他,直勾勾的發愣。
6-7
「奉羽,老師已經給你家里打過電話了,一會你家里人就會來接你了。」
「恩!謝謝葉老師∼∼∼」奉羽坐在醫務室的床上,搖擺著自己纏著繃帶的腳。
葉可依抱起他,模模那粉女敕的小臉蛋︰「奉羽,你應該謝謝喬大夫。」
「謝謝喬大夫∼∼∼」小奉羽非常禮貌的沖美女校醫喬家馨道了聲謝謝。
「不用了,奉羽這麼乖,摔倒了都不哭呢,來,讓喬老師親親∼∼∼」捧著奉羽的小臉「吧唧」一聲就印了個口紅印子上去。
「啊……喬大夫∼∼∼」奉羽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可是心里早已經撇了一萬遍的嘴——爸爸媽媽對不起哦,小羽我今天被給強吻了∼∼∼兒子不孝,沒能保住貞操啊∼∼∼∼
「誒?奉羽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葉可依明知故問,嚇出奉羽一身的冷汗,他略帶怨恨的看著自己的班主任,小手毫不客氣的一把拉住美女大夫的袖子,「大夫……你看,你只親奉羽,我們葉老師都吃醋了呢∼∼∼」
「恩?小葉老師也很可愛呢∼∼∼」扳過葉可依的臉就又是一個大唇印,偷到香的喬家馨笑的萬分開心——反正美女做什麼都會被原諒,有便宜不佔才是大傻瓜呢!
被親的直發傻的可依,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醫務室的。直到自己毫無意識的晃到水池子前面,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洗臉的。
「老師你都沒被女孩子親過啊?!」奉羽一邊洗臉一邊問。
「啊……?啊……沒有……」可依看著水龍頭里的水嘩嘩的流,開始發呆。
——沒有跟女孩子親吻過……只跟兩個男孩子親過……
不過這麼丟人又屬于成人範疇的話他是不會跟一個剛上小學二年級的學生說的。洗完臉,他又把奉羽抱回教室,給他留了一點單詞讓他背。自己則站在窗戶邊發呆。
——已經到中國三年了……是不是該回家去看看了?哥哥他們都結婚的結婚,連佷子都好幾個了……我是不是,也該定一個了呢?自己一個人,還真是滿孤單的……
「老師……老師……」奉羽的叫聲把他喚回現實。
「怎麼了?」
「我背完了。」
「這麼快?!」
「是啊……老師您不相信可以查。」合上書本,奉羽呱啦呱啦的把剛才的單詞一一背了出來,而且發音準確,標準的倫敦音。
「奉羽你以前學過多久的英語呢?」驚奇的看著自己的學生,可依發現雖然已經跟他相處了半個多月了,卻竟然這麼不了解他。
奉羽搖搖頭︰「沒啊……我沒學過……」
「那你怎麼說的這麼好?」可依相信世界上有天才,但是他怎麼也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張的比別的同齡男孩還要來的瘦弱的小蚌子男生,會是個語言天才。
「因為叔叔和哥哥在家里老用英語說話……我媽媽有時候也跟他們用英語說話……所以就學會了一些。」
「……你們家的組合還真是奇怪∼」
「奇怪?還好吧……」奉羽眨眨眼楮,皺起眉頭,「哎呀,怎麼還沒人來?難道是出車禍了?!」
「奉羽!不要胡說啊!」可依差點沒被他的話砸一跟頭,他現在可真是知道何謂童言無忌了。
瞪著眼前的男人,奉輝的後背是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起——他也納悶,他怎麼看見這個男的就打心眼里往出泛著寒意。突然他想起什麼似的大叫︰
「你……你是個愛爾蘭人!?」
「你怎麼知道……」對方呆住了,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我看你很眼熟呢,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叫湯……奉……奉輝?」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奉輝仍然是全身的打哆嗦,但是他沒否認。
「是我啊!薩爾,在我父親的葬禮上我見過你,你忘記了?」薩爾說著想把手伸進車里跟他握手,卻被奉輝給閃開了。
——我怎麼不記得!?還不是被你媽害的我落下個怕愛爾蘭人的毛病!每次跟我媽回老家經常在大街上哆嗦的跟篩糠似的!
「啊……你還生氣呢?我那時候小,說話不經大腦……啊,這是我的名片,等你車修完了把帳單發給我就好。」薩爾殷勤的遞上張小紙片。
奉輝用手指頭尖捏過名片,惟恐避之不及的說︰「那好……再聯系吧……我要去學校接我弟弟了……」
「啊……能給我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麼?或者給我你的名片也好……」薩爾巴住車窗戶,有點死皮賴臉。
「……」奉輝為難的從上衣口袋里抽出張名片,遞到對方的手里,「我經常出差,恩……時間不定……你要是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好。」
「恩∼啊∼你是記者啊?那太好了,我正在大英出版公司中國分公司任職,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合作呢……」
——惡∼新聞是新聞,出版是出版,別給我扯關系了∼∼∼
奉輝撇撇嘴角,一腳油門下去,車身猛的就竄了出去,把薩爾嚇了一跳。
「看見我也不用這麼緊張吧?你可真傷我心啊奉輝……小時候的話,可不是說說就算了……」吻了一下那張名片,薩爾爬回自己的車上。不過他沒發現的是,那張名片上,還有個鞋印子……
突然一個冷顫,奉輝拿起那張名片順著車窗戶就扔了出去——反正他剛才給薩爾的那張是印著他以前手機號碼的,應該不用擔心會被騷擾。
「隊長!上個禮拜那個案子徹底結了,那幫老家夥已經把窩贓的人也供出來了!」
實習生馮寶山抱著一大摞資料「叮了!當」的沖進辦公室。在踢翻了三把椅子打翻了兩杯咖啡絆折了一根電話線之後,自身安全的沖抵奉蓮的辦公桌。
見識到他驚人的破壞力之後,奉蓮做了相當大努力才把嘴里那口咖啡給咽下去。看著滿屋子的狼藉,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大人。因為有的時候,小言路過的地方也是有如台風過境一般。
最夸張的一次是在他們一家人出去吃飯的時候,也不知道從洗手間剛出來的小言,身體哪個部位踫了人家的桌子,竟然會將整塊台布給兜下來,害的人家的龍蝦大餐還沒動叉子就全部孝敬了土地公公。整整六只澳洲大龍蝦,灑的是湯水不剩,那場面把對方驚的竟然一時忘記要他賠償。結果本來是一頓很簡單的家庭聚餐,他的父親可憐的小言同志竟然付了六千多塊的飯費。之後周川和愛羅嘉就比著誰發的誓毒說這輩子再也不去那家餐廳吃飯。不是心疼錢,而是心疼面子,覺得丟不起這人。
最後湯小言是檢查罰站一起來,就差跪搓板了才把兩個老婆哄好。周川說,他那陣子看見湯小言就跟看見只龍蝦似的。而愛羅嘉則是連著夢了半個月的龍蝦排著隊過紅綠燈,主要是因為那天被浪費了的龍蝦是掉在紅綠相間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