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隔天清晨,她們才被院長發現,但她母親因發燒不治而死了。死前,她含著淚拜託院長照顧這個小女嬰,並從枯瘦的脖子上拿出一隻古典秀氣的小懷錶,要院長在秋晨長大後,戴著它懷母。
當院長問這女孩的一切時,她母親只來得及說出︰「她……剛滿一……歲……葉……」便垂下了頭、斷了氣。
由于時間正好是秋天的早晨,所以院長索性就叫這女孩為「葉秋晨」。秋天的清晨,多詩意的名字啊!
人如其名,秋晨長大後確實就如秋天的早晨一樣,令人感到清新、優雅。而且她自小就天賦異?,學習能力強,又慧心乖巧、蘭心蕙質,因此特別惹人疼惜。
一直到她八歲以前,都無憂無慮的在育幼院生活著。直到她八歲又兩個月時的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里,一陣大風吹倒了燭台,而十分不?巧的是,它倒在竹蓆上!剎那間,火勢熊熊的燃起,吞噬了桌子、椅子、書本,又因風大,火苗更是貪婪的燒盡了一切。
等到大家從酣眠中驟然驚醒時,已經太慢了。
大火熊熊地從這棟燒到那棟,從客廳燃到臥室。來得及逃生的人寥寥無幾,更別說是滅火了。
而在這?幸運的人之中,秋晨也是其中一位。
當她正沉醉在美麗的夢鄉之中時,一聲尖銳的叫喊打醒了她的美夢。睜眼一看,大火正愛戀地燒噬著她的床腳,顧不及披上外衣,秋晨立刻連月兌帶拉的催著她身旁那個才四歲大的小男孩奪門而出。
離開房子後,跑出來的人立刻被載上救護車,開往市立中心醫院。
從醫護車的玻璃窗向外看,只見 本是一棟棟平房式屋子的育幼院,頓時成了波濤洶涌的火海。以前那種平靜安寧的氣氛遺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喧囂雜鬧的叫聲。
秋晨及其他幾個孩子、老師是死里逃生的天賜幸運者,而院長卻在解救孩子時,不幸喪生了。
雖說秋晨他們是平安,無性命顧慮,但每個人也都有些微的灼傷或被濃煙嗆到,所以他們也都在醫院休息了數天。
因育幼院被火燒毀了,孩子們也都不曉得該到哪兒去。所幸有另一間幼兒院同意收養他們,才得以有安頓的地方。
到了秋晨近九歲時,有位衣冠楚楚、面容和藹的法國老紳士領養了她。這位老紳士是HMB的一員,只是人已年邁,早就 休了。
「HMB組織」是一個無國界的打擊犯罪組織,屬于世界性的私人集團,由世界各國的財團大公司暗地捐助的。他們並不公開行動,因此在一般人眼里,他們像尼斯大水怪一樣,若有若無。
他們的工作以取締毒品為主,壟斷毒販的往來。當然,他們並不是一年參百六十五天都在為此事奔波,其中的成員都有自己的工作或職業,上至一般工作者,下至學生都有。也許他早上在教書,到了晚上就搖身一變為HMB間諜人員。而且任何一國都有無數他們的人存在,以致辦起事來就分外容易了。
當然也有把此當成是畢生工作的人,像領養秋晨的老紳士、上司麥肯、倫迪……等,其中HMB的首腦人,除了麥肯及一些上級干部之外,沒有人知道,就連葉秋晨也不例外。
HMB的歷史已經有數十年了,由于他們的贊助者是世上大財團的老闆,所以他們的行動不受國際刑警的束縛。但他們的人絕對是奉公守法、不任意濫用職權的,以致國際上知道這個組織的人,都十分信任他們。
***
秋晨被老紳士領養後,就過著異于往常的日子。
首先,她的學業已不像在育幼院時自在輕鬆。因為她在育幼院要做的事很多,沒時間去研讀;再者,育幼院本身就不是一個標準的教育場所,所能教授的資訊有限。
所以,她必須趁現在,花比別人多兩倍的精力在功課上;而她的學業又不比同是小學二年級的人那樣簡易,得花比別人多好幾倍的時間下去學習。除了正常二年級的功課外,秋晨還得學習英語、法語、德語及義大利語;還得利用課余時間認識科技;還得……
總之,她的生活便是在求知習新中過的,極少有應得的游戲時間。但也塑造了後來她在各方面的領域上,比別人更高一層樓的成就。
像現在,她雖只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但在科技知識水準方面,遠超過了已畢業的某些人士。就像俗話說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此話在她身上,便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例子。
是大學生又是HMB人員的她,在十八歲那年認識了倫迪?馬修?莫洛里,也是HMB人員,大她五歲。他們是在一次偵破「地中海精靈」販毒案件中認識的。他的信心、他的勇氣和智慧吸引了她,又他的個性溫和、體貼使他倆更為接近。在交往兩年後,他們發現彼此是最適合自己的終身伴侶,遂決定在半年後訂婚,然後等秋晨滿二十二歲時再舉行婚禮。
而此次他們決定︰在解決「墨西哥黑天使」販毒案件之後,要拋下一切俗事,好好地去加勒比海玩上一、兩個月,然後籌畫他們的婚禮。
誰知道,卻發生了這種不幸的事。
秋晨知道,假使沒有她,倫迪絕對來得及逃出小木屋。可是,卻為了自己,喪失了他寶貴的性命。
***
眼楮盯著相片,秋晨的眼眶又濕潤了。童年的火災及木屋的爆炸一幕幕閃入她的眼里,一切心酸的往事又重現心上。
她放下相框,又伸手拭掉眼淚,強迫自己放鬆心情,深 吸一口氣。
勉強露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微笑,她又躺回床上去。
「要有信心,秋晨,」她自言自語道,「明天妳還得去迎接一個新的搭檔呢!」
然後,替倫迪報仇。
帶著愉快的心情,她沉沉睡去……
夢中,她彷彿看到倫迪的微笑呢!
只不過,她看不見、看不見有一個更大的惡夢在等她。
是一個充滿危險、刺激、又甜蜜的夢。
藏在她和另一個「他」之間。
一個深深、深深的夢……
***
倫敦
倫敦,是個多霧的城市,幾乎不論早上、晚間,都瀰漫著灰白白的青霧。
在一棟一看就知是高級住宅的別墅里,頭髮斑白的麥肯?陶恩森正邊搓著手、邊不安的走來走去。
「狄克,不是我不讓你去,只不過……」
「怎樣?」另一位同在此房里的人開口。這個年輕人看來頂多二十多歲,棕髮及一雙吸引人的藍眸正不耐煩的看著在他面前徘徊不停的麥肯。
「你記得上次吧?!」麥肯?陶恩森像是找到救星似的 然打住迂走。
「什麼上次?」
「就是在南非時的那次,你曾掉入『YERS』集團的陷阱。雖然後來你自己救自己出來了,但左手臂差點兒送掉!」
「那又何妨?值勤時受一點傷是十分正常的,不構成阻止我的理由。」他依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就是因為你有上次的紀錄,所以你父親不忍再讓你身困險境了。要記得,你是他唯一的兒子啊!你要是因出任務而遭遇不幸,我要如何給你父親一個交代?」
「麥肯,我已經二十五歲了,什麼世面沒見過?縱使再發生一次『YERS』事件,我一樣能應付!」
「但……」
「別再但是不但是了,反正這次的『黑天使販毒組織集團』事件,我鐵定是要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