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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情 第16頁

作者︰艾霓

然而他卻從來不願、也不曾開口表示過感激,因為他始終堅信這是她欠程家的,理當由她來還。

只是一種無法解釋的不安與煩躁卻隨著她停留在程家的時間越長,逐漸在他心底肆虐、蔓延。

即使他總是一再說服自己對她不屑一顧,卻始終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每當他刻意想忽略她,她總會適時出現來提醒他這個不容改變的事實,就像每天晚上當他洗過澡才剛在桌邊坐下,敲門聲就會準確無誤的響起。

「換藥。」來者總是操著宛如醫院護士般的敬業口吻,輕聲宣布道。

他知道是雪薔來了。

她當然不會是來找他聊天,而是來幫他換藥,要不是礙于嬸嬸的懇求,他相信她絕不願意來。

他看得出來她怕他,也不想幫他被捕鼠夾中的腳換藥,但是一看到她那張百般不願的臉孔,他就越想折磨她。

「你膽子很大,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你竟然還敢進我的房間,難道你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嗎?」他一派輕松的半倚在床上,朝她勾起邪氣的一笑。

聞言,雪薔專注換藥的手突然震了下,惹得程牧磊一陣大笑。

原以為腳受了傷,他的生活會是酷刑,沒想到竟會有他意想不到的樂趣。

有意思!

「我……我是受了二舅媽的請托才來,否則我絕不會再踏進這里半步。」她故作鎮定的說,手卻不由自主加快包扎的動作。

「真的嗎?還是你已被我撩撥出隱藏在寂寞內心下的渴望?欲罷不能了?」

他湊近她耳際噴著熱氣,那啞癥低沉的嗓音撩撥著她的心一陣緊縮。

「你別這樣。」她強迫自己專心的打著始終綁不好的結。

「你好像很緊張?為什麼?」

他貼近她另一邊的耳廓低喃,結實的胸膛輕擦過她的手臂,男性的氣息縈繞在鼻端,近得讓雪薔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溫度。

突然一陣熱氣驀然沖上她的腦子,她覺得天旋地轉,臉蛋已不爭氣的漲紅。

「我沒……沒有緊張。」她的手仍不听使喚的微顫著。

「沒有嗎?還是你怕得……顫抖?」他的手指輕刮著她細女敕的臉頰,邪邪的勾起一笑道。

他喜歡極了她倉皇失措的樣子,不!包正確的說,是欣賞她恐懼的神情。

雪薔沉默的緊抿著唇,專注著手上的動作,她知道這肯定是他報復的手段之一。

「我要走了。」

終于順利的包扎好他的傷口,她如釋重負的起身想離去,突然一只大掌反擒住她的手腕,惹得她一聲痛呼。

「別急,你還有個地方忘了上藥。」

「哪里?」她忍著痛,勉強轉身問道。

「這里!」他的大手一收,她整個人連藥箱全落進他懷里。

他趁她張口驚呼之際,狂霸的侵佔她的菱唇,汲取她口中的溫暖與甜蜜,一只大手也乘機鑽進她的白襯衫,肆虐她柔軟的酥胸。

這只是報復!程牧磊這麼告訴自己,只是為何她甜美的唇、馨香柔軟的身子卻像是戒不掉的毒癮,讓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渴望?

這種感覺只是報復,而不是依戀!他在心底不斷的叫道。

為了堅定這個信念,他毫不溫柔地重重蹂躪著她的唇,雙手也粗暴的在她身上又揉又捏,刻意在她身上留下殷紅的印記。

他要她的哀求、她的驚慌,以及悔不當初的眼淚。

只是當他終于松開她的唇瓣,低頭凝睇著她,卻發現她始終緊閉著雙眸,沉靜安詳得有如睡著一般。

「該死的你!你為何不求饒?」他失去理智的狂吼著。

「如果這麼做真的會讓你好過一點的話,我願意……願意給你你所想要的。」雖然顫抖著,然而她的眼底卻充滿義無反顧的堅決。

他錯愕的倒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盯著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要她驚懼、害怕,哭求著他的饒恕、懺悔自己的罪行,而不是像這樣沉靜聖潔得猶如受難的天使!

他瞪著她,一步步的向後退,直到瞥見她眼中涌現的淚光,才遽然轉身奔出房門。

亂了、亂了!為何他的恨一遇見她就全然變了樣呢?

第七章

「拿一本雜志給我!」程牧磊優閑的躺在床上,朝被他喚來的雪薔吩咐道。

受傷休養的第五天,他又有了新花樣。

「喔,你等一等。」雪薔遲疑了下便迅速跑出房門。

不一會兒,她氣喘吁吁的跑進房來,拿著一本今早才寄來的農經雜志遞給他。

「誰告訴你我要農經雜志的?」程牧磊瞪著她,俊臉頓時罩上一層陰霾。

「可……可是你……」他不是一向都看這種雜志嗎?雪薔糊涂了,況且他事先也沒說清楚。

「我要看的是財經雜志。」他遽然將雜志丟下床,語氣不善的說道。

「我……我去拿。」雪薔咽下喉頭的酸楚,很快又轉身下樓。

看著消失在門邊的縴細身影,程牧磊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這十八年來永無止境的恨,從現在他要開始索討!

「牧磊,這是你要的財經雜志。」

雪薔進房前,再次確認雜志上寫的是「財經雜志」四個大字,才敢交給他。

程牧磊接過書才瞄了一眼,就驀然將書往地板一丟。

「難道你除了那張美麗的臉孔外,腦袋毫無用處嗎?」他刻薄的譏諷道。

他的一句話讓她臉上的血色盡褪,只能怔然盯著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有說我要看這一期的嗎?」他朝她勾起冷笑,繼而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說嬸嬸也真是的,怎麼會請你這種腦袋里裝豆腐的人照顧我。」

「你是故意的!」她盯著他許久,才自顫抖的唇中緩緩擠出一句。

「你的責任就是要照顧我,直到我的傷痊愈為止,至于其他的,你用不著多加評論。」

她難以置信的緊盯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能如此戲弄、嘲諷她,將她當成傻瓜一樣的擺弄?

「你不願意?你別忘了,若是讓我嬸嬸,也就是你的二舅媽知道你竟然狠心的拒絕照顧‘自己人’,破壞一家人的和氣,她不知道會有多傷心為難哩!」程牧磊邪佞的朝她挑起眉頭,故意說道。

「你!」

她氣憤得緊握雙拳,恨不得在他傷處踩上一腳,讓他也嘗嘗被作踐的感覺,然而她知道自己狠不下心,也注定她該被他當成傻瓜一樣耍著玩。

她的心軟讓她注定是輸的那一方!

「我會照顧你,直到你痊愈為止。」她忍下氣,淡淡的說。

「喔?」他一臉莫測高深的挑起眉,審視她好半晌。「想開了?很好!」

他笑了,笑得狂放而得意,雪薔盯著他猖狂的側臉,心底卻直淌著血。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傷害她,還是傷害他自己?

「你不會從我這里得到任何好處的。」她轉頭凝望著窗外,平靜的道。

「你放心,我要的不是好處,而是樂趣!」他斜睨著她,冷冷扯出一抹笑。

看著他眼中掠奪的光芒,雪薔竟有種恍如掉入陷阱中的獵物的感覺。

而往後的日子雪薔果真成了程牧磊的「跑腿」。

為了他的一個需要,他會故意讓她樓上、樓下來回的跑,看著她狼狽而氣喘吁吁的模樣,他竟有種說不出的快慰,仿佛他是她的主宰,能隨意支配她的一切似的。

他刻意忘卻理智發出的警告,盡其所能的刁難她、給她屈辱,一如她當年加諸給他的諸多不快。

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苦不堪言的表情,他終于獲得一點平衡。

☆☆☆

陽光溫暖的午後,程牧磊坐在三樓的書房里,專注的看著手上的書,就連雪薔何時進來的都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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