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頭美麗的褐色卷發,柔順地環繞在她縴細的脖子周圍。她光滑的肌膚,就像是新鮮女乃油,讓人忍不住想偷嘗一口,和禮服搭配出色的膚色,一切的一切,她真是個完美的女士,查德看著她,無法自己地起了遐想,她真的是很完美的,甚至連走路的儀態也是。但是她的臉卻不像其他來參加舞會的年輕女孩洋溢興奮與笑容,也缺乏該有的活力和期待。
「別去惹她,」威廉發現查德的不尋常,「她也許是這次舞會里最美的一顆寶石,但是這種情況下,光看外表就知道了,她不是適合你的那種。」查德抬起頭,暗示威廉繼續說下去,「別說你不是特別喜歡某一型的,查德。」
「也許你應該提醒我,我喜歡的是哪一種。」查德輕聲地說道。
「有氣質、皮膚光滑、謹慎,而且心甘情願,一定要是心甘情願的。」
「用腳趾想就會知道,那些女人對查德當然都是心甘情願的,別在意他的話。」羅伯對查德眨眨眼楮說道,「威廉最近為石曼雲吃了不少苦頭不會這樣。資助,她真是美得驚人。」
威廉有點生氣地把頭轉向人群,「還是那句話,她不適合你的,查德,不管你听不听得進去我說的話。她真的是個美人胚的,這的確是毫無疑問的,但是除去那層美麗的外表之後呢?她就像是一個十六歲大,第一次參加社交舞會的小女孩,哦,不。」他很快地停了一下,「她看起來更糟,至少那些小女孩還懂得咯咯笑,奉承幾句前來邀舞、為她們遞香檳的男士們,但是那個冰山美人卻一句話也不說,她只是喝著她的香檳酒,不在乎地和那些年長的人談天、跳舞,連微笑也只是揚揚嘴角。在你和她跳完一支舞之前就會覺得無趣地想逃了,當然了,這是指如果你能夠邀動她和你共舞一曲的話。好好想想吧!查德。」說完這些,威廉就朝吸煙室的方向走了。
「看來他真的快被石小姐逼瘋了,不過他形容得一點也沒錯。」羅伯點點頭說道。
「當然,其實她如果一點都不迷人也沒關系的。」
「怎麼說呢?」
「她是個女伯爵,除此之外,高貴又美麗,對其他人來說她是不苟言笑或感到無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還身價不低,畢竟她擁有女伯爵的名餃。」
「她是哪位伯爵的女兒?」
「雷伯爵。你應該已經听說過那件事了,她雙親去世的時候你應該還在英國。」
「沒錯。」查德說道,對黛麗這名傾城佳麗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事實上,當時我還打算買下雷瀚。」
羅伯驚訝地瞪著他看,「而她沒接受?」
「沒有,可是我相信現在她會接受的。」查德二話不說地朝黛麗走去。
當他朝黛麗走去的同時,一逕在想,如果這項小生意能談成,或許今晚就不會顯得那麼糟糕。他幾乎把雷瀚完全拋在腦後了,已經過了九個月。而從這種情形看來,潘華特勸她賣雷瀚的任務是失敗了,如果黛麗真的像他們覺得的那麼憂郁、不開心,他想他現在要告訴她的這個交易就會讓她小小的腦袋瓜子開心振作起來的。
黛麗手里拿著一杯香檳,站在舞廳和出口中間地帶,這樣的位置方便她隨時加入這一屋子的喧嘩,也方便她在待得夠久了之後能轉身就離開到屋外,由彼得送她回家。
菲力姨丈和其他的紳士在分隔開的會客室里交誼。
當鮑瑪芙向黛麗描述那一下午打鐵圈球的事時,黛麗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並點頭回應,但是這個話題實在是很沉悶,于是黛麗不太專心的听著。顯然瑪芙對于那位剛從國外回來的侯爵充滿了興趣,瑪芙的女兒婕絲,在瑪芙看來,是和那位侯爵再登對不過。而今晚出現的侯爵甚至讓像瑪芙這種已婚婦女也為其魅力感到暈眩。用一只耳朵听著的黛麗正考慮要不要把瑪芙的那段侯爵向婕絲求婚的想象當成耳邊風,她覺得這整個話題實在是太夸張了。
黛麗仍然含混地听著那群老女人的談話,她看看舞會的人群,她認得那些臉,那些人每天晚上出席在大大小小的社交場合及歌劇表演的場所。這里頭至少有十名男士在她剛到倫敦的第一個月里曾經拜訪過她,不過這些人今天晚上都沒來煩她,最近也沒有。大部分來參加舞會的年輕女孩都會發現有一個叫董喬泊,將來的某一位侯爵,女孩子們對他都很有興趣,認為他是個很好的對象。而黛麗完全不感興趣,尤其他們那些無謂的談論天氣、國王的健康或是在那兒看見誰又跟誰在一起了……諸如此類令人反感的臆測對黛麗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她在雷瀚所學得的,並不包括作無意義的言論來讓很多人受傷而沒有人獲益。「唉!」她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又是一個跟以前一樣千篇一律的無聊夜晚。當她正在考慮是不是該先離開時,她的目光落到一位男士的身上,她確定她沒見過他,但是他的態度舉止卻又有點熟悉。
他正看著黛麗,和她四目交接,他灰色的眼眸隱隱透出一種威嚴,她被他清澈有神的眸子吸引住了,他長得很英俊,穿著也很有品味,他穿著黑色的套裝配上白色襯衫及胸飾,襯著他因日曬而呈古銅色的臉十分好看。他的臉就像他的身材一樣,是剛強而不柔順的,他有瘦長的雙頰,寬闊的前額,但是他明亮清澈的雙眸柔化了他臉部剛直的線條,讓他看起來不至于太冷峻,他濃縴合度的嘴唇靈巧地點綴在高挺的鼻子下方,還有一個方方的下顎。
他外形的線條都是剛直的,但是並不讓人感覺銳利、不合宜,而像是個雕刻出來的完美神只。在他的套裝下,展現出的是合適與合身,黛麗幾乎可以看見他肌肉的線條,他的身材很好,胖瘦得宜,他比在場的男士至少都高上一個頭。
而這個人現在正看著黛麗,一邊向她走來,每走一步,旁邊的人都會自動讓出一條路讓他通過。他似乎有和一般男人不同的氣度和魄力,黛麗覺得他像是這個舞會中唯一和她一樣有著遺世獨立的感覺的人。
這個想法引起黛麗的一陣不安,她怎麼會認為這個人跟自己很像呢?她唯一知道的只是他正打算朝自己走來。
雖然她的眼楮從來沒離開過他,她還是告訴自己忘記那個荒謬的想法,然而她並沒有機會知道他是不是來邀請自己。
「黛麗!沒錯!你是黛麗吧?」跟前突然出現一張遙遠卻熟悉的臉,所有有關那名黑衣男子的想法被一陣疑惑取代。
「安森?」
盧安森露出燦爛得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在黛麗的粉頰上親了一下,他突然覺得這個舉動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便忙向黛麗道歉。「請原諒我太過輕率的舉動,黛麗。但是我發現一個失去連絡很久的童時玩伴的興奮,真的讓我失去理智了。」黛麗的臉漲紅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在這個舞會上終于出現一個親切、熟悉的面孔了。
希妲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充滿了濃濃的興趣。首先,從來沒有男人敢公開地親黛麗的,再者,黛麗自從她代父母不幸逝世之後就再也沒有這麼自在、開懷地笑過了。正當她想叫安森介紹一下他自己時,安森轉過身面對希妲,朝她一笑。
「男爵夫人,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盧安森,我的父母因和黛麗的父母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和黛麗也是從小就認識的。哦!我看得出來您對我有點懷疑,我必須請您原諒我的壞舉動,我實在是因為看見黛麗太高興而一時忘了這個舉動的不妥當。」再度露出開朗的笑容,安森成功地撫平了希妲的猜疑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