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啦!啊!」錢朵朵抬頭挺胸地站在朱守鎮的書房外,扯去臉上的蒙面帕子時,不小心踫到瘀傷,忍不住叫出聲。「好痛,嘴角一定破了,我干麼這麼愛管閑事啊!」她齜牙咧嘴地自言自語。
朱守鎮臉色難看,緩緩走到門外,借著廊燈看清楚她嘴邊的青紫和眼角的血痕。
錢朵朵甩了甩汗濕的頭發,興奮的將手中握著的破布包上下晃動。「看看這是什麼?」
「錢朵朵!」朱守鎮現在哪管得了這麼多,他眼中只看得見她的傷,他難掩擔心,口氣嚴厲地問道︰「臉上的傷怎麼來的?」
懊死!是誰傷了她?如果被他知道,他一定會……突然一股嗜血的沖動在他體內洶涌澎湃,他氣自己居然沒能保護她!
錢朵朵看到他生氣的模樣,不禁瞠大了雙眼,他雖然臭著一張臉,口氣也不太好,但他盯著她傷口的眼神,在在透露出他有多擔心她,這種發自內心的關心,讓她心頭一暖。
「朵朵,你沒事吧?」突地,後頭傳來蛤蟆扯著喉嚨的叫喊。
「我沒事,還好有你接應我。」她加入混戰時,因為不放心而回頭找她的蛤蟆正好幫了她一個大忙。
膀蟆朝書房飛奔過來,左右兩邊各拎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
「蛤蟆扮,他們的傷勢怎麼樣?」等到蛤蟆一走近,錢朵朵連忙上前詢問。
還好有蛤蟆扮幫忙,她不但保住密函,還救了送密函的人。
「侯……侯爺,馮大……人的密函。」傷勢較輕的男子,一見榆林侯,便用最後的力氣指著錢朵朵。
朱守鎮聞言一驚,頓時明白——小籠包居然為他冒險搶密函?
她給他的驚喜,融化了他的心房,他心疼她的傷口,更感激她的付出,注視著她的目光更為深情了。
「來人呀,將兩位壯士送到後堂療傷。」朱守鎮吩咐江仲寧,眼神卻不曾自錢朵朵身上移開。
錢朵朵有好幾次對上他的視線,看進他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被奪走了呼吸,她面露羞怯,卻又氣他在自己心中居然這麼重要。
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忘了自己手里還拿著密函,就回身直奔明雪院。
「這個小籠包,唉……」見她逃跑,朱守鎮足跟一旋,舉步朝同一個方向走去,臉上掛著溫柔和煦的微笑。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錢朵朵馬上撲入大床內,用棉被罩著頭,獨自生著悶氣。
現在她已經不能再騙自己了,她對他的感情早已不一樣了。
就算埋在層層棉被中,她還是能听到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一股熟悉的男子氣息與室外紫金旱蓮的香氣頓時拂進屋內。
「不用特地謝我,算我還你三千萬兩的人情。」錢朵朵掀開棉被對剛走進屋的朱守鎮大喊。
「是嗎?你何不大方一點說實話?」他倏地靠近她,將她鎖在床褥之間,他低下頭,忘情地看著惱羞成怒的她。
他好喜歡她豐富的表情,那麼有活力,坦率又有趣,雖然滿肚子小聰明,外表卻一副無害可人的模樣。
面對她,他突然想到品嘗河豚的人,為了試一口人間美味,毫不畏懼劇毒,就像他明知她踫不得,卻偏偏舍不得放手,她散發出來的誘惑,是那麼致命又讓人無法抗拒。
「我沒什麼好說的。」錢朵朵的臉很不爭氣地染上一整片緋紅,她指著他的鼻子,心虛卻強裝驕傲地反駁。
「是嗎?」朱守鎮細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故意把臉湊得更近,溫熱的氣息曖昧地噴在她的臉上。
「朵朵,為何要嘴硬?」他一靠近就看見她嬌女敕紅唇旁的瘀青,心像被人揪住一樣,頓時眼神一黯,便將唇印在她為他所負的傷上。
她來不及推開他,也根本不想推開他,放心的感受他的氣息,渴望他的疼寵。
戀戀不舍的離開芳唇,朱守鎮深邃的眼眸閃耀著旖旎的光影,一觸及她純真羞怯的眼神時,他霎時全身緊繃,難以忍耐的渴望頓時灼燒著他的心。
「你、你……色老頭!」捂著自己的唇,錢朵朵雙眼含淚,一波波無法形容的悸動,讓她措手不及。
「為何要哭?」該不會是他剛剛弄疼她了吧?
「沒什麼。」她低頭躲避著他的視線。
「你不是為了三千萬兩的人情,對不對?你在乎的,是我的安然。」他用含情的眼神誘惑著她,低沉醉人的嗓音催眠著她。
「我……」錢朵朵被撩撥得忘卻理智,竟順著他的話乖乖點了點頭,然後才又突然驚醒,用力搖頭加以否認,「你……作夢!」
「可密函不是在你手上嗎?」
「誰要你的密函呀……」錢朵朵假裝很生氣地把密函丟向他。
「也對,密函不可久留。」他拆開密函,用最快的速度閱讀,內容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馮大人在了解現在朝中狀況後,已同意與他合作,他是對冬楚最為忠心的老臣子,自然無法接受一個把江山社稷玩弄于股掌間的皇上。
看完之後,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緩緩起身,用燭火點燃密函,再將信丟到鏡台前的銅盆里,讓一切化成灰燼。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一點都不像原來的我了!」錢朵朵下了床,呆呆的看著火光發愣,輕輕喃道。
「承認在乎我,你會好過一點。」他輕撫下巴,放松緊繃的線條,溫柔的勸道,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
「你好狡猾,你誘惑我。」她依偎在他懷里,仿佛整個人都快要被融化了。
「朵朵,不如我們今夜來個秉燭談心,聯床夜話,讓我們更了解彼此。」她再這樣別扭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誰理你啊!」錢朵朵到現在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對你有不一樣的感覺。」
「我可沒有。」她才不像他這麼不正經。
「若真要算起來,招惹我的人是你哦!」
她原本已經粉紅的圓臉,被他一逗,如今更加燥熱了。
「我哪有……」那口氣一听就知道她很心虛。
「你偷了我的玲瓏貝,還想偷我的銀兩,難道不是你自己來招惹我的?」他的眼神迷人悠遠,仿佛深陷與她初遇的那一刻。
「我不記得了。」錢朵朵將臉別到一旁,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不認帳?我還記得那個女孩臉圓圓的,看起來很天真,讓人一見就心情愉快,可惜,她卻是個小盜賊。」
「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呼吸好急促,她覺得自己快要爆掉了。
「朵朵。」他動情地看進她的圓眼,「每次和我肌膚相親,你從來沒有真正拒絕過。」
「那是因為你在好笑,我怕要是不听話,你會對我不利。」
「我在好笑?」好看的濃眉一擰,「你怎麼會認為我在好笑?」這丫頭,難道看不出他這是在憐惜她嗎?
「你就是在好笑,而且你心里肯定在想,這個傻傻的小籠包。」
「我是在想,也許我要花點時間,等這個可愛的丫頭看清楚我的心。」
「你說謊!」她突然覺得好甜好甜。
「本侯說過很多謊,可從來不曾騙過錢朵朵。」
「我不信!」
「朵朵,看來我們需要做一些很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才能讓你相信我。」他萬般寵愛的捏捏她可愛的小臉。
錢朵朵不解地看了朱守鎮一眼,「我跟你又不是很親密的人。」
朱守鎮認真地說道︰「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以後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改變一下相處模式。」他已經等待太久,等不及想要擁有她的全部。
她嬌憨的臉上寫滿諸多不服,對感情依然懵懂的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