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獨孤雋淡然說。
「將軍,我們已找尋五天五夜了,都沒有發現夫人的蹤影,也許夫人已經被人救起也說不定。」
獨孤雋聞言雙眼霎時一亮,「你是說憶綾早已被人救回?」
「很有可能。」
「對,憶綾不會離開我的,她是這麼的溫柔善良,她絕不會狠心地帶著孩子離開我的。」獨孤雋緊握手中的紫色發帶,語氣激動地說。「靖誠,傳命下去,打道回府。」
獨孤雋恢復精神,剛毅俊朗的臉龐浮現喜悅的神情。他心里盤算著一件事,此事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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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悉雋哥及夫君歸來,楊虹歡喜地奔至前廳,卻只見著風塵僕僕且神色黯然的獨孤雋及靖誠,她四處觀望,狐疑道︰「怎不見嫂嫂呢?」
「虹兒。」靖誠示意她別問。
「怎麼了?」楊虹不解地望著丈夫。
靖誠將她拉到一旁,小聲的說︰「夫人被人推下懸崖。」
「什麼?!」楊虹感到錯愕地驚呼一聲,「你的意思是說嫂嫂已墜崖身亡?」
「不,憶綾不會死的!她不會在明白我的心意後離開我的。」獨孤雋嚴峻的黑眸里有著固執與傷痛。
一旁的靖誠默默無言,感動于他的痴情。
楊虹拉拉丈夫的衣角,小聲問︰「你能告訴我始末嗎?」
靖誠點點頭,但不是現在。
「靖誠,你立刻去備馬,跟我上京城。」獨孤雋收拾起悲傷,決然地說。
靖誠雖不明白獨孤雋為何要在這時候上京,但他仍沒多問地與楊虹雙雙退下。
獨孤雋來到書房,凝視著牆上巧笑倩兮的畫中人,他苦澀含悲的輕喃︰「憶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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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有如走馬燈似的,一幕又一幕地掠過憶綾的腦海。她夢見娘因病去世,夢見茜姨含淚離開,夢見念德師兄爽朗的笑聲,夢見師父及師伯疼愛地對她微笑,更清晰地夢到獨孤雋對她的百般呵護,以及他那雙充滿愛憐的目光。見他的身影在迷霧中漸漸遠去,她忍不住呼喊他——
「師兄、師兄……」
「姑娘,你醒了啊。」婦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端著剛煎好的藥,小心地走到床旁。
憶綾本想起身,突然想起月復中的胎兒,「我的孩子!」雙手隔著被子按在月復部上。
「放心,胎兒安然無恙,倒是你自個兒的身體十分虛弱,得好好補補才行,要不然幾個月後怎生得出健康的小娃兒。」
憶綾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大嬸。」
「別客氣了。來,把這藥給喝了吧,這對你及胎兒都有極大的好處。」她坐在床沿一匙一匙地將補藥送入憶綾的口中。
「該怎麼稱呼大嬸?是你將我救起的嗎?」
「大家都叫我張大娘,你不是我這老太婆救的,而是德大夫救了你的。」
「德大夫?」
「是的。德大夫不但醫術高明,功夫更是了得。大約半年前他來到咱們村里時,當時村莊正遭瘟疫侵襲,我兒子小狽子也感染了瘟疫,還好德大夫出現。他簡直是華陀再世,村里的人對他十分敬重。」
「那現在德大夫人呢?」
「他和我家小狽子一起到後山采藥去了……」
「娘、娘,我們回來了。」
張大娘高興地說︰「瞧,他們回來了,你待會兒可得當面向德大夫道謝。」
說完,房門就被人輕輕推開。
「咦,師妹,你醒了。」
憶綾望著眼前斯文俊朗、柔善含笑的男子,覺得此人十分面善,似乎曾在哪里見過。
看見她眼底的迷惘,念德微笑地走到她床沿坐下,拉起她微冷的手把著脈。「嗯,不錯,經過兩天的調養,你的身體已大為好轉。」
「你……你是念德師兄?!」憶綾怔愕道。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睽違數年不見的大師兄。
念德爾雅地微笑,揉揉她的秀發,疼愛地說︰「你終于想起來了,頭還痛嗎?」
憶綾的眼眶霎時變紅,淚水緩緩流下,「能恢復記憶真好……」
念德拍拍她的手,請張大娘準備些吃食。待張大娘走後,念德才問︰「師妹,你為何會失足墜崖?」
憶綾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將自己失憶後的遭遇一一詳述給念德听。
念德听完後,哭笑不得地搖頭嘆氣說︰「我還是第一次听說有人和自己的畫像吃醋而差點喪命。」
「大師兄!」憶綾嬌斥一聲,「這事又不能全怪我,誰教雋師兄沒有告訴我,他要是早點說不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
「明明就是吃飛醋,還強詞奪理。」念德疼愛地捏捏她的俏鼻。
憶綾白了他一眼,正色道︰「大師兄,我的身體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康復?」
念德沉吟道︰「你身上的陰寒之氣我已經排除了,但你目前有孕在身,我想再過兩天等你元氣恢復後,師兄再護送你回保國將軍府。」
憶綾美目漾著歡喜,歪著頭思索片刻後,搖著頭說︰「我不要回將軍府,大師兄,你帶我回盡塵居好嗎?我想在那里把孩子生下來。」
念德望著她,雖不解她的用意,但仍笑著點頭。
憶綾知道獨孤雋會回盡塵居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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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哥,你真的要走?」楊虹淚汪汪地看著正在打理行囊的獨孤雋。
獨孤雋此次上京面聖,堅決辭去將軍一職,皇上執意慰留,但獨孤雋的態度堅決,皇上在莫可奈何的情況下只好批準,並接受他的建議封靖誠為定國將軍,繼續留守雲南邊境,同時贈予獨孤雋一面金牌,讓他有需要時可調動當地的官兵。
「雋哥……」楊虹再次喚他。她真不懂好端端地為何要辭官?而且憶綾也還未有消息o
楊虹不解地望著靖誠,靖誠只回她一個無奈的表情。
「雋哥,你這一走,萬一嫂嫂回來,找不著你那可怎麼辦?」
獨孤雋笑著說︰「她不會回來了。」
楊虹錯愕地看著他。
「當她恢復記憶後,我敢肯定她絕不屑這般富貴,所以我必須快點回盡塵居,以趕在她臨盆前到達。」
楊虹和夫婿對看一眼,無語地站在一旁。
獨孤雋整理完畢後對著靖誠道︰「保衛國家的重責大任就交給你們了。」
「將軍……」靖誠與一些侍衛均單膝跪下,臉上有著難舍之情。
獨孤雋看著淚漣漣的楊虹,溫和笑道︰「改日若你和靖誠有空時,不妨到盡塵居來找我們。」
別過後,獨孤雋帶著簡單行囊,騎著青驄馬馳騁而去。
「將軍日後定會幸福的。」靖誠緊緊握著妻子的手,目送已逐漸遠去的背影。
「嗯。」楊虹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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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綾撫著八個月大的肚子,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她抹去額頭上的汗珠,揉揉略感酸疼的頸肩。
「師妹!」念德有些緊張地走過來,濃眉微蹙地說︰「不是要你別來菜圃的嗎?大熱天的,你身子會吃不消的。」
「大師兄,你不是常對我說孕婦也要運動的嗎?」
「我是要你運動而不是要你工作,若動了胎氣那可怎麼辦?」
憶綾噗哧一笑,「我不過種點菜,又不是做苦工,哪有那麼嚴重。」
「這位將來可是要喊我師伯的,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呀!」念德含笑地指著她圓圓的肚子。「好了,別說了,趕緊進屋里吧,我已經把藥煎好了,趁熱趕緊喝了它。」
說完,他彎身將菜圃里的農具收拾起來,抬頭見憶綾噘起紅唇,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怎麼啦?」他狐疑地問。
「人家不要喝藥,那藥好苦又難入口。大師兄,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喝?」憶綾邊走邊向念德撒嬌。
念德故作生氣地說︰「不行,你的身子才剛恢復,況且這醒思草不但能讓精神舒暢,更能補血、安胎,是難得一見的藥材,若與百年靈芝相配那它的功效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