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喻子找我一道住這附近的原因。」喬賓解釋著。
「跟喻子講一下好唄,他太笨了啦!」想起什麼,她這般笑著說。
「他太笨了?」喬賓帶笑詢問。
「小孟不要僕人啦!」她笑道。「她若真準備好了,自己會找喻子的。」
「嗯。」喬賓雖是笑著應,但總覺得她仿佛意有所指。「小孟跟你說些什麼了?」
她露出大微笑。「她說你是惡魔。」
很像小孟會說的。「嗯。」他笑著點頭。
「你真要等我應徵華生醫生,不找別人先試用喔?」她又探詢問著。
「當然。」他停步應著。
她跟著停步,隨即抬頭望他,看到他的打探,給他一笑,又踮起腳尖奉上一吻。
「會上癮。」她笑著說道,又拉起他的手追狗。
喬賓總覺得不對勁,但每當他想探詢,她就以吻制止,很可惡也很令人醉心的招數。
她說今日狼子特別色耶,那她明天可不可以換成早上請假呢?
他說可以,但疑慮更加深種。
不像他如往常作息般洗澡就寢,深夜里,他仍在屋里徘徊,想著各種可能。
唯一的可能是她什麼都知道了。知道後的反應不是先逃離他先罵他,反而是和前幾日一般,唯一的差別是她的態度與語氣。他該懂她的,好強如她,難不成想離開他,月兌離他的守護?但這才像是她啊。因為也愛上了他,所以她才希望自己等她,等什麼?等她不再需要守護或是其它?
他嘆氣沉思,想起她說喻子笨!總覺得她在說自己。笨嗎?她真這樣認為?
悄聲經過她門前上百回,不是說晚安,要睡了?怎麼燈卻是不熄?
他又嘆氣,輕聲轉動門把,心頭百味雜陳地發現她沒上鎖,那警報器卻仍掛在上頭。
他快手止住兩個玻璃瓶撞出的輕微聲響,踏步進房,看著她趴在桌上沉睡的臉。她仿佛真在睡,不像他第一晚瞧見的她,此時沒黑眼圈、沒皺眉,安詳地仿若天使。
見她一手還扶著畫筆,他側頭打量她的畫作,是個老男人呢。誰啊?她父親嗎?
她說她畫得不怎麼樣,但他覺得恰恰相反。他不懂畫,也不認識畫里的男人,卻可以從畫中男人的眼楮里找到慈祥的父愛。
她想爸爸嗎?她所渴望的肩膀是父親的嗎?
不該嫉護的。他嘆口氣。
喬賓拿開她手中的筆,抱起她安置於床上,先攏順她的發,再幫她蓋好被。
他撫弄她的臉蛋,想像她笑的模樣,又輕觸她的唇,唉!真的很想把她吃下去呢。
他俯,在先前手指停留處印上吻,才輕輕落下,就被她輕咬,跟著她睜開狡詐的眼,仿佛在罵他大,又似乎在說她有警報器早知道他進來了,但卻仍是咬著他的唇,逗弄著他。
他愛她的伶俐可愛,也氣她可能想逃離自己的心思,兩股情緒夾雜,幻化為更熱烈的吻,點在她臉上,烙在她身上。
濃烈的吻轉為輕柔,望向她紅透的臉頰,炙熱的情緒又來,只好狠狠地在她唇間印上自己的。
他月兌下鞋,將自己置於她身側,雙手牢牢抱住她的腰。
「你睡覺會作惡夢亂叫,很吵。」他替自己找了個陪她睡覺的藉口。
「我會嗎?」她皺眉問著,同時將手覆在他的大手上。
「會。」他只回一個字,隨即閉上眼。
「真的?」她抬高音量問著,問完之後,又咬他的唇。
很氣!她不想要他的肩膀,卻想要挑逗起他的?
她別想!
喬賓不給她回應,緊緊閉上唇,緊緊摟住她,打算不論得忍多久,她都別想!
一如數日來的早晨,喬賓和喻子楠早等在餐桌前。
她清清爽爽地下樓,身上就是件T恤套著牛仔褲外加球鞋,斜背著包包,一手抱著素描簿。
這樣的她,在喬賓眼里,很像要出走。
沒應和她大聲道早,也不管她在和喻子斗嘴。喬賓還在氣她。
她整夜不睡想挑逗自己,又親又模的,自己只能一晚裝睡,愈裝愈氣。
「你干嘛瞪我?」
喬賓听見她笑罵自己,才回過神。不給她笑,舉杯喝咖啡,真想醉死,也好過看她一副想離開自己的模樣。
「我猜啊,喬子是太久沒見你扮鬼,很想念吧。」喻子楠啃著吐司,這般說著。
「哈。真的啊。就說我扮鬼也很可愛吧!別人想學還學不來呢!」她笑著說。
「很好很好!原子啊,我非常高興听到別人學不來。」喻子楠應著。
「就是。」她擺頭一番,像是得意,拿起一片吐司,眼神卻是飄向喬賓。呃,他今天的臉真是臭!簡直可以聞到有股臭味。
「要不就是喬子很想念你的吻,你今天還沒親他呢。」喻子楠又道。
「也是。」她猛點頭。放下食物走到他身邊,親他的頰、親他的唇,但他只回給她瞪視。
別這樣啊!喬賓仿佛看到她的眼這麼說著,才張開嘴任她輕薄。
「嘖。」喻子楠嘆一聲,有點氣自己多嘴找罪受,只好咬著吐司端著咖啡回避。
喬賓將她拉入懷中,還是氣,怒火沒處發,只好強迫喂她吃東西,揀起一片吐司塞到她嘴里,一邊瞪著她啃食模樣。
「在生氣?」她在咀嚼中丟出問題。
「有只小貓半夜亂抓,害我睡不好。」喬賓恨恨說道。
她居然給他笑臉。「睡不好才怪!你睡得像死豬。」
「嗯。」他只好這般應著,又嘆氣。
「吃飯嘆氣對身體不好。」她又在咀嚼中說話了。
「是邊吃東西邊說話對身體不好吧?」喬賓冷冷說著。
「也是。」她點頭,隨即閉嘴吃早餐。
「原子,我跟你說——」喬賓才開口三秒,隨即被她塞了片吐司到嘴里。
「你記不記得我今天是早上請假?」她笑問著。
「什麼時候銷假?」他拿開吐司問著。
她不願說謊,只是給他傻笑。
這讓他很想把她掐死。她到底要他怎樣?要他用什麼方式來愛她?她想證明自己不需要保護?還是自私地斷定他是出於同情?
「你等我。」她咬完吐司又說。「等我應徵你要給的另一個工作。」
就這樣,她塞住了他的嘴,先是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句,然後又是一吻。
然後她收拾餐具隨手清洗,跟著又蹦蹦跳跳著去喂食狼子。像是愛狼子更勝於愛他,她一邊看狼子就食,一邊在狼子耳邊低聲說話。
「喬子啊,今日狀況有異。」喻子楠踱到喬賓身畔,擠在大門口這般說著。
「嗯。」喬賓沒有嘆氣,但口氣相差不遠。「她要辭職。」
「真的?」喻子楠瞪大眼。幸好手滿大的,要不只怕摔破咖啡杯了。
「嗯。」喬賓又應了一聲。
「你沒騙我?」喻子楠又問。
「沒有。」
「哎呀!」喻子楠低叫。「哪有人這樣!」心里想的是女人真是怪異的物種,當初那徐麗媛想綁死喬子,還假稱懷孕騙兩次,今日這個居然要揮手說bye-bye?
喬賓沒理他,只是努力在讀她的唇形,看她在跟狼子說什麼,卻好笑地發現她在叫狼子咬人,咬靠近喬賓——就是它主人——的任何女人。
與狗話別完畢,她站起身做了個大笑容。
「我走啦!」她這般說著,揮揮手,跟著倒著走,一路走出院子步出巷口才轉身。
喻子楠瞪著狗跟上而身旁人不動的奇特景象,不禁呆了半天。
「你不跟?」喻于楠終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