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爸爸、媽媽跟姊姊,你們讓我這一次好不好?她趴在膝上,任淚水沾濕衣袖。
搬出關家之後,她找了間小套房,回到單身生活。
這些改變不難,打包、找房子、搬家,甚至不用一個星期,可是,要忘記他,真的好難。
最近關林兩家的婚事緊鑼密鼓的籌備著,媒體聚焦在那對俊男美女身上,自然也挖出了她和關本律交往的新聞。
面對媒體追問,她什麼也不說,只是一概否認並大方祝福,好像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沒有一點傷心難過或不甘,慶幸的是,或許她偽裝得太成功,媒體對她也漸漸沒了興趣。
在工作室里也是這樣,人人都知道,人人都不提,好像關本律從來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她再一次剩下自己。
可是她不後侮,真的。
姊姊也是這樣的吧?
就算愛一個人愛得很絕望很用力,可也不曾後悔吧。
因為那個人太好,不能忘記,也不想忘記。
所以……爸爸,雖然還債的日子過得比別人辛苦,可世界上還是有好事情會發生的。
就像我遇見了他……
臉頰貼著冰涼的墓碑,熱熱的淚水滑過臉頰,她無聲啜泣著。
雖然很痛苦,甚至會覺得,如果沒有這兩年的相處和付出,或許現在就不會這麼折磨,可是她仍然一點也沒有後悔過。
如果時間倒退,她還是會選擇跟他在一起。
就像她跟他說的,那不只是因為寂寞。
絕對不只是寂寞而已。
她想,對關本律來說也是如此吧。
這麼久的時間,一定不只是因為身體上的吸引,他一定也有一點點喜歡她,所以才願意任她無理撒嬌地寵溺著她。
只是,他的人生跟她不同,對他來說,她還不夠重要到足以左右他的人生目標。
她相信他是愛她的。
只是,這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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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習習的宜人乍後,一輛深色轎車穿梭在繁忙的台北街道。
車里坐的是近日來備受矚目的準新人,可是車廂內的氣氛卻異常詭異,沒有一絲喜氣。
按照程序,關本律挪出一天,公事化地陪林茗恬到婚紗會館挑選結婚禮服,只是他臉色不佳,連日來的悒郁煩悶全都清楚寫在臉上,冷硬得令人不敢招惹。
「需要我幫忙嗎?」林茗恬突然打破沉默。
他沒回答,仍是一臉的無動于衷。
林茗恬見狀,只好將話說得更清楚。「你不是因為我的事惹女友不高興,需要我去幫你跟她解釋嗎?」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壞人姻緣。
「誰告訴你的?」唯一的反應只是冷凝她一眼。
「猜的。」她淡淡地回答,「昨天X周刊報導婚事的消息,順便提了你的情史,還訪問一位跟你來往密切的黎小姐,盡避她本人一概否認跟你有任何男女關系,可是根據我的消息,似乎不是這樣?」
「她這麼說?」關本律的嗓音瞬間凝結成冰,握著方向盤的指節不自覺緊握突起。
「她有沒有這麼說我不清楚,可報導是這樣寫的。」
能看到以冷靜出名的悍將為了女人失控,她倒是對那名黎小姐起了莫名的敬意,能讓這麼理智的男人在半個陌生人面前展露真實情緒,一定是名奇女子。
「如果造成你的困擾,我可以跟黎小姐談談。」
「不用了。」他冷淡地拒絕。
既然對方不願意,林茗恬也不勉強,于是兩人一路安靜的來到婚紗公司。
婚紗會館的大面玻璃窗照進燦亮亮的陽光,溫暖亮麗,和會館內那一襲襲華麗精致的手工禮服相映成輝。
進了會館後,關本律對禮服及婚紗之類的細節毫無興趣,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漠,讓服務人員不知道該怎麼招呼他,林茗恬只好借口他身體不適,同時展現出適度興趣轉移服務人員的焦點。
擺月兌了無聊的瑣事,他的視線不經意被一抹熟悉的燦爛笑容所吸引。
是她?!
他先是一愣,而後不由自主地朝牆角那幅表著金色雕花框的照片走去。
照片中,她一身新娘白紗,笑得很甜很美,璀燦明眸溫柔地凝視著——另一個男人。
胸口霎時涌起一陣難言的煩人窒悶。
他听說過她替婚紗公司拍攝了幾組照片,可是親眼見到她對其他男人太過理所當然的幸福笑容,仍舊讓他心火頓生。
「關先生,這是我們會館最精彩的一張照片,一直都掛在櫥窗,剛好昨天拿下來清理。」會館的工作人員見到原本意興闌珊的新郎突然認真起來,連忙滔滔不絕地介紹。
「這里是那張照片的攝影集,里面所有婚紗全都由知名設計師袁英恪先生設計,攝影部分則請目前在國外發展的名攝影師掌鏡,雖然這樣的黃金組合很難重現,可我們一定會比照這樣的規格,替您和林小姐拍攝出高品質婚紗……」
必本律並沒有搭理一旁口沫橫飛的人,逕自接過攝影集翻閱,他的目光無法克制地追逐著那甜美笑顏,但眉頭卻逐漸深鎖,神情益發冰冷。
照片中她和男模特兒的互動親密又自然,幾乎就像一對準備步入禮堂的新人,尤其是她仰頭看著男模特兒的神情,實在讓他無法忍受地……想殺人。
這女人!
必本律瞪著照片中的可人兒,彷佛這樣就能傳達他的怒氣。
她似乎永遠都是不受影響的那一個,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好像不要他也沒關系,沒有他也無所謂。
他不準跟女人牽扯不清,可她卻大方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穿著性感「布料」招搖走秀,而這一切他都只能接受。
因為,她不屬于他。
他因太想要她,所以從頭到尾執著的只想把她留在身邊。
手指不自覺撫上照片中一臉甜蜜的小女人,關本律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就算……就算這可惡的女人沒有那麼在乎他、沒那麼愛他,也沒關系了。
她說的沒錯,她的確值得任何男人一輩子的愛。
可是除了自己,他不容許任何男人擁有愛她一輩子的權利。
她一相情願相信著的那個人,除了他,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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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歸失戀,債還是得還。
雖然經過幾年來的磨練,還債已經逐漸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但十萬元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她還是得振作起精神,好好工作才能負擔。
黎詠寧拿著客戶資料登門拜訪,今天的客戶不是生人,而是因為關本律的關系,有過幾面之緣的朱慎朗。
她約略知道關本律跟他不太對盤,不過她倒是對朱慎朗本人印象不錯,他外表俊秀溫儒,氣質很干淨,不太像政治圈的人。
「先前幾個黎小姐策劃的活動跟宣傳都非常成功,所以這次我個人想問問看黎小姐,不知道有沒有意願到我們法改建研所擔任特別助理?」結束這次案件的討論,朱慎朗有禮地詢問著,「薪水方面我們願意比照您現任的職務,經過三個月試用期後,就進行調漲。」
「朱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對目前的工作很滿意,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她婉轉地回絕。
「是因為關先生的關系嗎?」他問著,大方的態度絲毫不像有芥蒂的樣子。
「不是,我跟他已經沒有關系了。」她勉強露出微笑。
朱慎朗看了她一眼,然後露出理解的笑容。
「你不用覺得見外,事實上,我跟茗恬很熟,她跟關本律的婚事我知道不會如期舉行,所以不用特別防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