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他皺起眉頭以眼神詢問。
「水晶指甲。」她笑著小聲回答。
「你在政界耕耘這麼多年,難道想要垮在這條無謂的法案嗎?」
她一點也不介意他的不滿,笑嘻嘻地從口袋里拿出一瓶黑色指甲油遞給他,一雙修長美腿早已大方地跨在他大腿上。
指指雙腳,她比手劃腳地對他表示,「我剩下三根腳趾沒擦了,幫我擦,不然我要擦好久。」
這位小姐把他當什麼了?關本律好氣又好笑的想,完全沒在听耳邊惱人的蚊子叫。
「……這些事情累積起來,已經足夠讓人質疑你對黨部的忠誠度了,我也不怕告訴你,黃系人馬已經準備提案請黨中央懲戒你。」
「懲戒嗎?」他還是在敷衍,手掌開始不安分地撫模著她秀氣雪白的腳踝,不過當然是被她一掌拍開。
幫我擦啦!拜托。她雙手合十的無聲乞求。
她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擦了七根腳趾,太沒效率了。
必本律瞪了她半晌,終于軟化,伸手拿過指甲油。
見他答應,黎詠寧苦哈哈的小臉立時綻開燦爛笑容,還很貼心地替他拿著手機貼在耳邊。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黨部多次要你出馬參選你也不要,現在又弄成這樣,搞不懂你到底要什麼?」
他雖然對擦指甲油不算有天分,但手的穩定度夠,這種小事難不倒他,俐落幾下就擦好了,不過這小妮子相當不知好歹,還變本加厲地隨便抓起他桌上的文件夾遞給他。
幫我扇一扇,比較快干。她理所當然的指揮他動作。
必本律接過文件夾,先輕輕敲了她的頭一記,才沒轍的替她扇。
「……如果你持續不表態,我想我也幫不了你,不過只要你有心處理這件事,黨部那邊我會替你說話,只要你一句話……」
吧了干了!黎詠寧高高興興檢視著指甲。這樣明天水晶指甲展示場的工作就沒問題了。
抬頭感激地對忙碌的男人點頭謝了謝,可惜對方覺得誠意不足,只是挑眉冷冷看她一眼,接著從她手中拿回手機繼續未完的電話。
誠意不夠是嗎?黎詠寧決定展現最大誠意,于是突然湊過去攬住他的頸項,堵住他的嘴。
經過他兩年多來的指導,她的吻技雖然沒有他這麼熟練,可是要「展現誠意」絕對是綽綽有余。
軟軟的唇甜蜜溫存地輾轉吮吻著他堅毅的薄唇,小小粉舌還大膽地伸入禁區勾引。
「你倒是說句話啊?」
耳機離得太近,連忙著吻人的黎詠寧也听到了,于是決定識相的放他一馬,讓他好好講話。
可是才要退離,他竟突然捧住她的頭展開反擊,帶著一點性感粗暴的壓上她的唇,蹂躪著她的柔軟,恣意擷取她口中的蜜津。
「你說話啊?你不說話,難道真不怕黨部懲處?」
終于,吻不再是吻,還燃起了之火。大掌下滑探入薄薄的睡衣,恣意享受她的柔軟觸感,直到她發出無法抑制的一聲輕吟。
「那是……什麼聲音?」話筒彼端的黨部大老狐疑地問。
天啊!好尷尬!黎詠寧臉都紅了,連忙想推開他,卻被抓得更緊。
他深邃的黑眸直視著她,跳動著的火焰。
只見他終于肯搭理那位借口來幫忙,其實是黃派人馬派來探風聲的大老,開口講了一句話,「我明天就去辦退黨。」
同一個地方待太久,他已經厭倦了,也該是時候離開。
話說完,也不理會彼端叫嚷,他逕自闔上手機扔到一旁,攔腰抱起那個欠他很多的小女人,大步走回房間,將她扔在床上,一面解著扣子,一面將修長結實的身子壓上她。
「啊,不行啦!」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伸手推拒。
「為什麼?」公獅子的被阻擋,顯得不太高興。他眯起眸,不滿地問著,「你那個才剛過。」
「不是啦!」他這人怎麼這樣!她尷尬地朝他伸出閃亮亮的水晶指甲,「這樣不行。」
「為什麼?」他挑起眉,這次多了點興味。
「會……會抓壞。」干麼要她解釋啊!她又不是故意每次激情的時候都忍不住抓上他的背……
「很簡單,」關本律笑得很陰險,伸掌將她雙手固定在頭頂,再度壓上她,「這樣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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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關本律有意低調行事,但跑政治線的記者們太注意他了,根本不可能放過他要退黨的消息,于是事情一鬧開,他的手機就沒停過。
其中不乏黨內高層想召喚他回去再協商,友黨幾個派系也紛紛示好,而雜志記者更是想深入專訪,甚至還有民間團體想請他去當顧問,最後連宿敵朱慎朗都打了電話來。
「這次你做的事情實在不太像你。」既然是宿敵,朱慎朗講話也沒在客氣,「不過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我們黨部也是會勉強接受你的。」
對于這種不怎麼誠懇的要求,他的回應當然是冷冷的電回去。
只不過既然連不可能的人都打了電話來,他的家人自然也紛紛來電關切。
大哥率先打來,暗示他不要回來搶位子,小弟跟進,只不過是拜托他趕快回集團救火。
而殿後的,當然是他那位頑固的父親,不過稀奇的是,父親並沒有趁此機會老調重彈地叫他回去繼承家業、不要再搞政治,只是跟他約了時間吃飯。
雖然跟父親的關系不親密,但他倒不會大牌到連父親約吃飯都推掉,只是當日人到現場後,才知道這場飯局竟是相親宴。
而相親對象,卻讓關本律啼笑皆非。
「林小姐是你林伯伯的二女兒,剛從紐約念書回來。」關父介紹著。
案親口中的林伯伯正是友黨的創黨元老,開會的時候踫過幾次面,家世背景絕對政治味十足,跟父親向來不沾染政治的立場完全背道而馳,這次觀念大逆轉,想必是找了條有利可圖的路子。
「年輕人這樣很好,不分黨派,只做對的事情,這風骨我很欣賞,我最近也看了幾份從前你草擬的法案,跟我本身的理念也很相近,所以就請你爸爸幫我約你出來,剛好我女兒也回國,就順便一起吃個飯。」林前輩講得眉開眼笑。
但關本律不是笨蛋,當然知道這位前輩想的是利益性聯姻。
他在政界資歷雖淺,可也有自己的影響力,形象還算不錯,如果聯煙成功,對于林前輩在所屬派系的地位會有助益,而他自己也可以藉由聯姻,得到新的政治資源,這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他向來覺得結婚不是什麼好事,唯一能將他綁入婚姻的,只有一個可能——婚姻可以帶給他足夠的利益。
盡避衡量這段婚姻促成所帶來的利益頗有價值,但他現在卻是興趣缺缺。
老實說,他已經厭倦了政治圈。
既不準備往幕前走,幕後的工作也逐漸感到沒意思,加上幾條有興趣的法案這幾年也在他的推動下陸續通過,實在不太有值得留戀之處。
再說他現在日子過得很好,固定在國外的投資一直都有不錯的成績,多年來贊助好友卓照時進行的一項科技研究也有了突破性的發展,他的研究已經申請專利,兩人成立多年共同掛名的公司日前在業界大紅,即將正式掛牌上市。
他現在就算收手不問政界事,回頭走管理本業經營公司,也絕對沒有問題,甚至更輕松、更得心應手,所以他並不打算認真看待這場相親。
兩位長輩似乎覺得小輩們都有點少話,于是故意找了借口一同離席,留下完全不熟的一對男女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