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寧?詠寧?」男人緊張的聲音漸漸由遠而近。
「真糟糕。」
扁听聲音就知道是那個一整晚無視于自己未婚妻存在,頻頻對她放電的柴文進來了,她很是頭痛地蹙起彎彎秀眉,抬頭看見關本律俊酷的面容,心里轉了個念頭,賊賊地亮了抹笑容。
「喂,幫我個忙好不好?幫完我就赦免你,原諒你方才對我粗魯冒犯的舉動。」
「赦免?」真有趣的用詞。關本律斜揚起眉。
「可以吧?」听著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她連忙確認。
「好。」他不願承認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只好說服自己是因為太無聊才會答應配合。
「謝謝合作。」
黎詠寧對他露出令人心蕩神馳的粲笑,下一秒鐘,一個柔軟馨香的嬌軀倏地偎入他結實的懷抱中,讓他心弦猛然一震,還來不及多想,書房大門正巧打開。
「詠——寧?!」驚訝伴隨著不可置信的聲音高高揚起,只見柴文進目瞪口呆地驚呼。
隨著初時的訝異過去,關本律很快便明白她的意圖,于是興味十足地看著懷中人兒演戲。她先是以一臉受驚嚇的表情看向來人,而後又羞又窘地緊緊挨入他懷中尋求庇護。
「柴先生。」媚人的嗓音帶著一點無措。「你怎麼、怎麼來了?」
這神態語氣完全仿自方才的小老鼠小姐,連結巴都學了十成十。
「你跟他……這男人是?」
柴進文原本听品琳的朋友講起書房的事情,心里就怕美人誤會,一路趕來想解釋,卻沒料到會遇見這等陣仗。
「他是我的、我的……」
黎詠寧欲言又止的望了關本律一眼,一臉曖昧不明,那明燦動人的水眸卻流轉著淘氣的光彩,頑皮地對他眨眨眼,請求支援。
仰首看著他的美眸和那紅軟鮮女敕的唇辦,恍若顫顫地請求被佔有,關本律黑眸沉下,緊鎖著令他心生動搖的容顏,低冷的嗓音競拒絕合作,飄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不是她的誰。」
「喂!」他居然翻供!
黎詠寧懊惱地仰起頭正想辯駁,一張冰冷堅毅的唇竟直直壓下她的抗議,堵住她的嘴。
趁她詫異呆愣,他一掌捧住她的後腦勺,熟練地吻開誘人小嘴,長驅直入地吮吻著她口齒間的蜜津,嘗盡了青澀的甜美。
這絕對是屬于情人的熱吻。
「你……」
柴文進眼睜睜看著美人被奪,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
「我不是她的誰,」貴族般的俊美面容抬起,冰冷的眸光瞥他一眼,充滿佔有性的宣示,「可是她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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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是他的女人!
事情都過了一個月,黎詠寧一想起宴會上那個火辣辣的熱吻,還是忍不住臉紅。
那個討厭的關本律!
原本看他在媒體上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模樣,以為會是個文明君子,沒想到他……居然、居然吻了她!
事後質問他,他竟不慍不火、氣定神閑的說,因為這樣演比較像。
敝了,她只是要他客串一下,他沒事干麼這麼入戲!
可是,話說回來,他的確是個迷人的男人,台灣政界的確因他而增「色」不少。瞪著新聞網頁上的照片,她沒好氣的想著。
不過老爸說過,膛政治這種渾水的人,沒幾個好東西。
想起父親,她不由得神色一黯,這兩天家里的氣氛很奇怪,爸爸老是有心事的樣子,連媽媽也郁郁寡歡。
希望不是又有什麼棘手危險的案子才好。
爸爸這半年來已經因為姊姊的事情而蒼老不少,如果又遇上工作上的困擾,她不敢想像父親的身體還能不能承受得住。
想想,身為法官的父親為了法界奉獻一輩子,除了勞心勞力,還經常受到不知名的恐嚇,稍早幾年還曾遭人報復,受了點傷。
雖然以普通人的角度來看,社會上能有這種公正清廉的法官是件好事,可是對家人來說,就得天天提心吊膽過日子。
唉,她現在也只能希望爸爸趕快退休,只是他這麼固執的人,對法界還有太多理想,要他退休談何容易。
黎詠寧煩惱著,同時無聊地瀏覽著網頁,一則緊急發布的新聞快報攫獲了她的注意力——
稍旱警方接獲報案,于XX旅館發現一男一女陳尸房內,初步研判為自殺身亡,現場留有遺書,死者疑似高院法官黎騰雄與其妻……
腦中轟然一片空白,一股寒意從背脊直竄腳底,她愣愣地看著電腦螢幕,久久無法動彈。
第二章
煥光律師事務所
「這是最後一次了,」身為好友兼律師,溫煥光收下支票,自覺仁至義盡。「貴黨的案件令我非常無力。」
「有時候人蠢也不是他們的錯。」關本律很明白好友的痛苦,畢竟這幾年來,他人生中的每一天都充滿了這些蠢蛋。
有時候真的難以令人相信,這些蠢蛋簡直就像有個工廠在負責復制、生產制造,而出品以後,則在某種神奇安排下,通通放到他身邊,挑戰他的極限。
「你修養有進步的跡象。」
為了驗證這點,溫煥光把新出爐的雜志丟到桌上,封面大刺黥地就是好友死對頭的照片。
「哼!」關本律瞪了他一眼,才慢條斯理地拿起雜志。「我的修養跟這位聖人比起來還差多了,他們黨里的蠢蛋早會變種繁殖。」
「顯然朱慎朗已經適應了,他最近表現得不錯。」
他翻到雜志內頁的大篇幅報導,拜讀了對手的亮眼成績,只是微微揚起了眉。看樣子自己出國考察這個月,真的給那家伙不少機會。
必本律迅速掃過內容,翻到下一頁,另一則新聞倏地映入他眼中。
黎騰雄為人作保負債百萬,日前自殺身亡,法界人士均表遺憾……
溫煥光也看見了他注意到的新聞,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黎法官是我的恩師,老師走得很不值得,法律人當了那麼久,看過這麼多案件,居然還願意幫人作保。」他難過地說。
黎老師幾乎是這一代所有法律人心中的楷模,對他來說也是如此,而老師個性上的固執,也讓他到最後寧可自殺也不願意向人求助。
必本律感受到他真心的難過,並沒有開口說話,盡避他不在法界打滾,也听聞過這位司法硬漢的名聲。
這位黎法官除了判決俐落公正外,堅持不與政界來往的作風也相當有名,幾乎每個去示好的黨派都吃過他老人家的閉門羹,但也因此,他在政界、法界都贏得相當高的評價。
他速讀完報導內容,知道以好友此刻的心情,絕不是問「她」的好時機——那個婚宴上遇到的「她」。
整整一個月出差的時間,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忘掉那張甜美的臉,以及那個令他發熱失控的吻……
他為此感到困擾,而且認為困擾應該盡早解決,所以才決定跟好友打听,只是現在時機不對。
「對了,講到黎老師我才想到,」溫煥光看了看表,「我等一下跟黎老師的女兒有約,這小女生很奇怪,居然放棄拋棄繼承權的建議,決定要繼承八百多萬的債務,今天我要跟她說明遺產繼承的詳細情況,順便替她安排和幾位債主約談清償債務的方式。」
「就一個律師來說,你講得還真多。」他敏感地嗅出不對勁的意味。
溫煥光這人向來最重視委托人隱私,沒事跟他講這些干麼?
「其實其中的王要債權所有人,是你父親的銀行,」溫煥光點出重點,「我知道你很久沒跟你父親聯絡了,可是這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