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你知道了?」知道她忙又怕她難過,所以一直沒跟她提及此事的狄致奔有點驚訝。
「就算你大費周章的做完這些事,等到時間一過,事情又會被遺忘,名種狗熱潮還是會有,虐待動物事件也不會結束,流浪動物的問題更不可能解決。這些你都知道嗎?」
「知道啊。」向來安靜的女神居然會講這麼多話,害他不禁愣了一下。
「那你為什麼還要做?」
「因為我不喜歡原本那樣啊,」他回答得理所當然。「如果犧牲是必然的,那應該得到的回報就要夠值得。就算只是上了幾天新聞,說不定還是有機會得到?響,促使人們做出改變。」
「不可能的。」為什麼他不僅自己在做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他認真的說︰「連北京的蝴蝶振翅都可以影響北美的天氣,沒道理這個就不行。」
「人是健忘的,過幾天就不會有人記得了。」對于他任性的理直氣壯,裴悅棠突然感到氣虛。
「就算最後大部分的人都忘記,但總會有人記得的。而且如果能影響小孩子的話,說不定他們長大後會變成跟你一樣的好獸醫,這樣不是很好嗎?」
這樣不是很好嗎?
看著他坦率無畏的勇往直前,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卻突然明白溫律師說希望她認識狄致奔的原因了。
因為他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光明力量。
他做他能做、想做的,而且他相信,就算得不到百分之百的好結果,也不會變成百分之百的壞事,因為總會有好事發生。
她好想要相信……他所相信的世界。
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裴悅棠突然很高興這個男人曾經說過喜歡自己。
第七章
身為一個工作經常超時的檢察官,時間都已經過晚上九點了,衛逢平理所當然還在地檢署吃便當,一面跟好友講電話。
「你應該知道我不能跟你談公事吧?」
知道好友最近很關心一起由他偵辦的狗舍縱火案,身為承辦檢察官,他有責任警告死黨避嫌。
「拜托!我有那麼低級嗎?」狄致奔沒好氣地嚷嚷。
「有,可是你常常不知道。」听到他的保證,衛逢平才恢復平常閑扯淡。
「十幾年的兄弟,你有必要這樣嗎?」
「好啦。」衛逢平大笑。「听說你被溫煥光逼得賣身,結果搞到為了個女人做很多事啊?」
「那不只是為了女人,而是為了理想!你懂嗎?理想!」雖然不可否認,他是因為裴悅棠才接觸到這件事,但他可不是為了追她才這麼做,這樣想就太污辱他對她的感情了。「要是你不懂就算了,反正太難的事你也很少懂。」
「你講這種話特別沒說服力。」被笨蛋罵笨,跟被豬罵豬有什麼不同?「怎樣?你到底追到沒?我跟齊格軍已經花了五千塊跟慎朗賭。」
自從听說他跑去拜托慎朗靠關系找立委關切,大家當然會好奇起這位听到狗就想找地方躲起來的家伙怎麼突然關心起流浪狗議題。
最後實在無法作出結論,只好一致認定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狄致奔對這群好友完全沒轍。「連兄弟的愛情也賭,你們是不是人啊?」
「不是,我們是賭鬼。」他回答得可干脆了。「怎樣?現在進展如何?」
「我想她應該不討厭我。」應該是吧?他也很不確定。
眼看只剩下兩天,他和溫煥光的約定就到期,可以離開動物醫院回到原本的生活了,可是他和悅棠卻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講得這麼含蓄?你這次是認真的嗎?」听出他口吻中的不尋常,衛逢平也正經起來。
「嗯,非卿莫娶。」唉,要是他知道怎麼會愛得這麼慘就好了。狄致奔嘆了口氣。
明明一開始只是一見鍾情,可是接著又日久生情,然後越陷越深,最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會再喜歡上別的女人,更無法想象裴悅棠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只喜歡她,眼里也只有她。
「這麼嚴重?」連這種話都講得出來,身為情場上向來無往不利的戰將人物,衛逢平寄予無限同情。「好啦,雖然我花大錢賭你追不到,可看兄弟一場,有什麼問題我幫你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急病亂投醫了。狄致奔把與裴悅棠之間的一切講給好友听,希望他能提出一點有營養的意見。
「以我的經驗,我看你還滿有希望的。」听完,衛逢平很快下了結論。
「多有希望?」他猛然眼楮一亮。
「我會花一萬塊換邊下注,大概就這麼有希望。」賭鬼檢察官非常爽快地解釋。「不過听你這麼說,那個女生個性比較內斂,你只要發揮平常的死皮賴臉,應該就沒問題了。」
「什麼話啊。」他何時死皮賴臉了?不過听完好友的看法,心情倒是變得很好。「好啦,重點來了。」
般半天重點還沒來啊?先前這些該不會只是想降低他的戒心吧?衛逢平沒好氣地重申。「我說過不透露案情的喔。」
「你在想什麼啊。」狄致奔輕哼一聲。「我是想跟你要幾個難笑的笑話,越難笑越好。」
他精心挑選又有口皆碑的笑話通通無法受到立可的青睞,它還是兀自沉浸在拔毛的世界里,一點面子也不給。
經過深思熟慮,他懷疑鸚鵡的品味可能跟人類不太一樣,這讓他不得不求助于以笑話難笑出名的衛遂平。
「抱歉,我的笑話都是好笑的。」他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笑話有什麼問題。
「好吧,」既然有人死不承認,他也只好將錯就錯。「那就把你覺得最好笑的笑話都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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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職業最常患有氣胸?警察,因為新聞常說目前警察正全力『緝凶』中。哪個卡通人物最愛幫助人?小叮當,因為他常出伸出『圓手』。金屬為什麼會導電?因為生立息不好。有一種動物長得跟大象很類似,有長鼻子、粗皮膚,體型龐大,那是什麼動物?答案是小象。」
被了沒啊!他快崩潰了!
對著立可念出手上據說很好笑的笑話,狄致奔只覺得手腳冰冷。萬一事情傳出去,說他講出這種可怕的笑話,他以後怎麼出去見人?怎麼領導達飛集團邁向另一個高峰?怎麼變成羅曼史天王?
「狄大哥,你笑話都是從資治通鑒抄的嗎?還是四庫全書?怎麼這麼過時。」阿照很大方地嘲笑他,卻換來一記白眼。
不過難笑歸難笑,立可倒像真的很高興似的,揮著翅膀滿口亂喊。
「耳朵掉了!鼻子掉了!眼楮掉了!腸子掉了!」
比起之前講他自己的精選笑話時,立可完全沉浸在拔自己的羽毛里,這種反應算是好多了。
看著立可的進步,狄致奔既欣慰也感傷。
這是最後一天在醫院幫忙了,明天起,他就要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軌道。
那個沒有狗、沒有鳥、沒有動物、沒有愚蠢高中生……沒有愛的蒼白世界。
「狄大哥,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跟裴醫師去買火鍋料嘍。」阿照看了看表,好心地提醒著。
今天為了幫狄大哥餞別,所以在邵醫師家辦火鍋餐會。為了讓可憐痴心的狄大哥可以跟裴醫師多相處一段時間,他跟邵醫師還故意在簽紙上做了手腳,讓他們兩個一起去買食材。
狄致奔把手上的小本子交給阿照,語重心長的交代,「好,那這本笑話簿就傳給你了,以後要好好念給立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