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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情人 第25頁

作者︰雨秋

魏君曄投以贊許的眼神,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過,展叔叔的想法太異於常人了。有這麼多種建築能選,他卻偏偏建了座陵墓等賽維亞,要我是這位大姊姊肯定是不會回來的,回來了,就好像隨時準備住進去,多可怕!"說著,她小小的身子打起了哆嗦。

"這個答案恐怕也只有她能給了。"魏君曄輕輕地嘆息,這些年展的改變是他們有目共睹的。

滿心仇恨的他,最後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父親展時揚逼上絕路,只是壟斷了展家在亞洲以外的生意,展家的飯店只能出現在亞洲四小龍內,市場在無法拓及以外的各洲,聲名也不如以往響亮。

近年,除了忙著"賽維亞?信仰"的興建,他大多時間都在幫著管理藍家的生意,或許,更清楚的說,是在替藍玦影彌補和照顧那個家,這是除了思念外,他唯一能替她做的。

隨著時間的遞逝,藍昭芸走出了傷痛,敞開心扉接納了其他的追求者,原先對展的愛戀也轉變為如同朋友般的情誼。

朋友這麼些年,他與楚都還無法相信展桀傲為了個女人會化盡昔日的戾氣,但,這改變是他們樂見其成的,只希望藍玦影真如展始終堅信的那般,活在世上,這樣,事情也就圓滿了。

"走吧,莫離,我們該回去了。"

回過頭,席莫離踮起腳尖,探頭望了望里面,卻什麼也沒見著。"我們不與展叔叔一道嗎?"

"不用了,他還會在那待上好陣子的。"說著,魏君曄已邁開步伐,走出"賽維亞-E信仰"的前殿。

"等等我呀!"席莫離小小的步伐趕忙的追在魏君曄身後。"叔叔,你說愛情的有效期限會有多久?"她的問題總是多得問不完似的。

"愛情也是會有期限的?"魏君曄眉毛揚了起來,失笑道。

"當然是有保存期限,還有制造日期呢!"就像她一樣,打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了永久保證的期限。

偷偷望著他高大的身影,她又連忙轉回頭,生怕被他發現她漂亮的黑眸里醞釀著的愛慕……忽地,她看見陵墓的前毆有道女子的身影踏了進去,距離的遠近讓她看不清楚女子的容貌,只見其農縴合宜的身形。

"叔叔,賽維亞是不是有著一頭微紅的長發?"

"你怎麼猜得到。"

她當然猜不到,而是,親眼看見的……

看來,展叔叔心中的缺口許是要愈合了……

"你究竟要等到什麼才回來?"指端拂過為她而建的雕像,展桀傲眼中的悲痛任誰見著都為之嘆息。"三年,已經三年了,你還要在外飄流多久?所有人都已經原諒了你做的事,難道你還不肯原諒自己嗎?"

對於那天,他一生都忘不了。

當他風塵僕僕的趕到碼頭,現場已是一遍混亂。碼頭邊,圍觀群眾加上乘船篩客的親友們將現場擠得水泄不通,陸續乘坐著小艇回來的旅客,每張臉上都是歷劫歸來甫定心魂的模樣。

在人群中,展桀傲始終沒找到他熟悉的身影。

有名旅客在記者的詢問下,終於說出當時的情況。說是一名東方籍男子在游輪駛離碼頭後,發了狂的沖向甲板,瘋癲的叫著、嘶吼著;在場大多的外國人根本不知他說了些什麼,直到一名同樣有著東方面孔的女子出現,他先是安靜下來,而旁開始狂笑。

接著他用英語說這艘船上裝了炸藥,他只要那名女子作為陪葬,如果他們不想一塊送死,就听從船長的指示,搭乘船上的救生艇離開。

人群在四處奔竄、惶恐的時候,他看見那名女孩臉上從容不迫的模樣,像是早已做好了準備,等著這刻的到來。

救生艇陸續離開主船沒多久,海面上"轟"地一聲火光四起,聲音震耳欲聾,成了他們在場歷經者永生難忘的畫面。

事後在旅客名單上證明了那名男子是展桀璽,至於那名女乘客是藍玦影沒錯了。

游輪公司在事後派人幾經打撈,只尋找到一些依稀能辨認是展桀璽的尸塊及物品,但始終沒有找到藍玦影的下落。他們判斷這有可能是尸體在爆炸的過程中,因為高溫與巨烈的氣爆致使找不出任何與她有關的東西。

展桀傲卻不這麼認為,事發後他沒有動用任何海面搜索,只因他相信藍玦影仍活在世上。

總有一天她會出現,出現在他為她所建的陵墓,等著問他為何要蓋座陵墓等她回來,屆時,他會告訴她答案的。

這一等,三年過去了……

三年來,他每天都到這,最初是為了監察工程,現在是對著為她而塑的雕像,從黃昏到月牙升上,在午夜時分才不舍的踏上歸途。

"今天,你是否又將讓我獨自踏上那段路程……來往間,唯有翌日的來程因思念而是短暫,回程途中卻又顯得無止境。"

雕像自然是予以無聲回答。

石塑像上微笑著的容顏,此刻,是怕在笑他的傻氣了……

"是不是有我在你身邊,回去的路程也能變為來程般的短暫?"

熟悉的聲音緩緩地在他身後響起,展桀傲愣了半晌,卻沒有回頭的勇氣,怕是心中作祟,又是場空……

山不來就穆罕默德,就讓穆罕默德來就山吧!

於是,她的身影走到他面前,與他的眼神交織凝望著。

仍是一襲輕狂的紅,藍玦影終究還是回到他的身邊,解開了在她心中困擾已久的結。

當日,她的確是想將所有的仇,所有的悔,一並葬身大海,只是臨危前的一秒,事情有了變化……

她確實是可以就這麼離開,但離開以後,所有悔與恨就真能隨之消逝?

不,傷害依舊在,痛苦會經由展桀傲的身上蔓延下去;唯有她的面對,傷害才能撫平,他也才能得以解救;因為他愛慘了她,而救他同時也是拯救她自己,他們同樣深陷愛情的泥沼,早已成為一體,難分你我了……

"躲了這麼久,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伸手,他順了順她隨風飄揚的發。

她的小手同樣沒有閑置的撫上他的雙頰,如往堅毅的線條,眼神中仍是狂妄與自信,若不是那抹潛藏的深情躍上眉梢,她會以為這段日子他過得很好,沒有讓思念折磨得不成人形。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躲,只是……"忽地,她像是賣著關子,噤了口,對以微笑。

"只是?"展桀傲揚了揚濃眉,替她接下末完的話。"只是你需要一些時間想清楚,等你覺得可以面對了,才肯回來見我,見你的家人,是嗎?"

雖然三年的空白讓他們異地而處,心中的相知卻不因此而減少,反倒讓他們比起從前更能了解對方的心思。

聞言,藍玦影笑意更深,好似一株嬌美的薔薇,充滿無限的風情。

"那麼,你現在是否因為想清楚了,才回到這里,回到我身邊?"款款情深地望進她烏黑而明亮的眸子,展桀傲輕聲地問。

微微踮起腳尖,她圈住他的頸項,蘭息輕吐在他小麥色的臉龐,"你何不再說說看我會是怎麼想的?"

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早該知道她不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的,畢竟他還欠她一道題目的回答,而這個答案也等了三年了……

"我想,答案該是泰戈爾《園丁集》中的一段話,對不?"

"哦?!"明知他已說對了其中的關鍵,藍玦影仍故意地眨了眨眼,隱藏住內心的激動,"你確定?機會只有一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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