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小蠻驚訝極了,難以相信的搖頭,"不,這不可能……"
他們認識不過幾天的事,她不相信他們之間的發展竟會這麼迅速。
"小蠻,我們確實已是合法的夫妻,沒來得及通知你是因為時間實在緊迫。"盡避藍玦影的下意識正逼迫自己逃開他的臂彎,她卻還是強忍下,畢竟此時的她必須營造出這假象,說服薩小蠻。
"但是……"
"該入關了。"斷然地打斷她的話,展桀傲低著頭望向懷中的人。
藍玦影臉上仍是那抹微笑,如今卻多了幾分的刺眼,"我們的道別不適合'再見',正如你所說的,今後我們是不可能再見面的。"心中滑過一聲嘆息,她仰起小臉對他道,"我們走吧!"
頭也不回,他倆的身影很快地越過薩小蠻身邊,將她狠狠地拋在身後。
藍玦影不知自己是怎麼過關的,但在她進入登機門後,她清楚地听見薩小蠻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玦影,我要你記得,無論多久,只要是你有困難,我都會在這。"
聲音漸漸遠去,只是在她心頭不斷回蕩。
藍玦影分不清自己究竟為何而笑,只知道她所希望的,是薩小蠻能忘了她這朋友,朋友這兩字她配不起,更無法承受;今後的她將是孤身一人,沒有親情,舍棄了友情,只為了讓自己成為無情之人。
她的沉默,展桀傲全數看盡眼底,他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態,斬斷所有的退路,是為了讓自己無路可退,可見她心中對家人的恨不少於自己,只是這背後藏有怎樣的故事令他不禁好奇?
似乎是意識到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自己身上,藍玦影與他眸子對上,"你的手可以拿開了。"惱人的親密舉動令她不舒眼,她習慣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在她傷痛時也是如此。
"我想你現在或許需要能夠倚靠的臂膀,身為你的合夥人,我並不會吝嗇出借溫暖的避風港。"換上平日的邪氣,他的話語帶著漫不經心。
"你多疑了,我從不需要任何人,將你的臂膀留給其他女人吧!"有技巧的自他懷中掙月兌開,她身影遠遠的在他之前。
這樣豎起長刺的女人是惹人憐,抑或是惹人生厭?
展桀傲在她身後不禁揚起了嘴角……
第六章
西班牙著名的藝術家不絕如縷,無論是畢卡索、米羅或是達利,連著名的建築家,安東尼高第也是源於此地,出於他手中的"聖家堂"被世人喻為"會呼吸、會心跳的建築",迄今已逾百年光陰,它的工程卻仍在進行著,鬼斧神工的雕琢勢必耗費比巴黎聖母院更冗長的時間。
位於西班牙南方的不夜城──塞維亞,是文藝復興的焦點,更是熱情奔放佛朗明歌舞的故鄉,城市中,賭命似的斗牛賽被視為種藝術,夜夜笙歌的尋歡是作家創作靈感的來源,經典之作,蕩婦卡門正屬其中。
展家日前添置的宅第正位於此處。
矗立塞維亞市聖十字區的展宅,於正門外牆上與窗台旁刻有Jaan的家徽字樣,屬於展家宅院的特色之一,用來堆砌在兩旁的巨石中瓖著不同的貝類,乳白色的庭院內處處可見精心離琢過的砂岩。
歷經長途飛程,展桀傲來到了久違的家中,步進大廳,只見其兄長展桀璽與展桀磔二人;而他們的目光正興趣濃厚的落在他身旁的藍玦影身上。
"大哥、二哥。"客套的寒暄,展桀傲臉上看不出任何手足親情。
"听說你前些日子在香港受人襲擊,現下傷勢痊愈了?"收到消息時,展桀璽以為他小弟這回定是必死無疑,沒想到還是讓他逃月兌,如今大難不死,身邊竟還多了個美人,看來他運氣還沒到用罄之時。
"小事一樁,還令大哥你擔心了。"說話時,展桀傲眼光直逼幕後主使者展桀磔,含笑的目光底下帶有不易發現的陰鷙。
展桀磔雖是受他目光逼迫,卻也還是佯裝著神色自若,"是啊!怎麼不听父親的話在香港多休息個幾日,匆匆忙忙的趕來若是牽動初愈合的傷口,那可就不好了,對吧,大哥?"
"受傷事小,壞了計畫才著實惱人。"扯著笑意,他一語雙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展桀磔心虛道。
"能有什麼意思?"展桀傲神情再自然不過,"父親交代的事若是有半點耽擱,豈不氣壞他老人家的身體,這話有何不對之處?"
鱉譎的氣氛在空氣中暗潮洶涌著,藍玦影身為外人也能感受到他們兄弟問有著難解的仇視。
沉悶持續好半晌,極具威嚴的嗓音劃破了寂靜──
"我不是交代等傲兒回來,要你們兄弟全到書房?你們杵在這蘑菇什麼?"展時揚不悅的斥聲,深沉的目光掃向他們兄弟,瞥見一旁的外人時更為嚴厲,"她是你們哪個的女伴?"
"是我朋友,在香港受傷時認識的。"展桀傲語氣甚是平淡,為他們介紹著,"我父親。這位藍小姐是Bologna集團的長女,藍玦影。"
隨他話一出,除卻展時揚眉間頓了頓,展桀璽、展桀磔臉上神色莫不驚訝,其中,老大展桀璽表情更是復雜。
"既然是你朋友就好生款待人家,別怠慢了。"展時揚目光在藍玦影身上逗留了會,旋即轉過身子,"你們兄弟都到書房來,我有事交代。"
展桀璽、展桀磔應和道︰"是。"隨即尾隨在他身後。
"我很快回來,等我。"拍了拍她的手,他露齒微笑,是他進門後唯一真心的笑意。
"我們要在這住下?"或許展家男人的目光都是如此具有侵略性,但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他的手足們。
"你會怕?"他眉宇帶著懷疑,不能確定自己希望听見的回答為何。
藍玦影將問題拋了回去,"你認為我有害怕的必要?"
他沉默一會兒,似在思量著如何回答這問題,"放心吧!或許我不是君子,但保護我的合夥人還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那我該慶幸,是嗎?"她嘲弄。
"也許。"聳了聳肩,他大步一邁,走了幾步,背著她道出,"你習慣了用嘲諷也不願輕易的向外人示弱,對不?"
算準了她不會回答,展桀傲行走間不見步伐停下,自然沒有注意到藍玦影臉上吃驚的模樣。
他人方步進書房,展時揚便開口,"你將那女孩帶回來,想必在你心中早巳布署好計畫?"在他三個兒子中,展桀傲處事方面最令他滿意,如今企圖以Bologna財團的長女來拉攏兩家的合作,確實是絕佳的手段。
"那樣的花蝴蝶我不感興趣。"嗤聲一笑,他毫不猶疑的否認。
展時揚臉色陡變,"誰讓你對她有興趣來著,你只要對她父親的勢力有興趣就成了,其余的,都甭管,知道嗎?"言下之意,他讓自己兒子步他後塵,如同他娶元配的用意。
"藍其邁不只她一個女兒,還有個次女,應該更對我心意。"
"你懂什麼,再怎麼說她是長女,別說她母親遺留下的資產不容小臂,將來藍氏絕大部分資產日後必定落於她手中,娶了她之後,你要怎樣的女人沒有?"按捺不住慍色,他冷冷地又道,"瞧瞧你母親和你其他的小媽,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展桀傲臉上靜默,心中卻是震怒至極。
他竟拿他母親與其他女人歸於一類,當年若不是他強佔了他母親,令她珠胎暗結在眷村中待不下去,她會心甘的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