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來嗎?會的,他能篤定自己的想法。
從薩家兄妹的反應看來,他們無意將此事告知藍玦影,但聰明如她,又怎會不知事情的關鍵全系在她一人呢?
或許,他們之間認識不算深,可是,他們在彼此身上都嗅到了某種氣味,一種同伴的氣味,他們同樣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身邊的親信不多,卻是推心置月復,為了朋友,他相信她會出現的。
病房的大門打開,進門的是一名身材嬌小的護士,手中端著餐盤擱在病床上頭的小餐桌。
"展先生,你該用餐了。"小護士臉上泛著些許紅暈,眼楮不敢直視著他。
"先擱在一旁吧!"
小護士支吾半晌,猶疑著,"你的傷還沒好,這又是西餐,不需要我幫忙嗎?"
習慣了國外的飲食,展桀傲早就要院方請外面的餐廳每日送上不同的西式餐飲,只是刀叉對現在的他來說似乎有些棘手。
濃眉一挑,他語氣甚是嘲弄,"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娃兒,吃東西還要人喂食?'
"不不不,我不是這意思,只是……只是……"搖擺著雙手,小護士著急的在腦海中找適宜的用詞,怎麼也接不下話。
"堂堂一個大男人為難著一個小護士,你也算是光榮的了。"隨著病房的門再次打開,藍玦影身穿一襲黑衣,倚在門邊奚落。
就他臉上的氣色看來,他復元的很快,她原先的擔心顯得多余。在她有記憶以來,習慣了自我保護,從沒想過有天會要別人舍命護她,眼前的男人甚至還能說是個毫無干系的陌生人,他的舉動確實撼動了她。
展桀傲臉上掛著笑意,目光恣意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對她那身裝扮不能算是滿意,她應該穿紅色的,因為她適合那顏色。
"由你的衣著看來,我沒死倒讓你失望了。"黑衫襯襯托下,她露出的肌膚更加白晰。
走至床邊,藍玦影對著小護士笑了笑,"你可以先去忙你要做的事了,這個男人不習慣旁人善待他。"
小護士點點頭,很快地將空間讓出,快步離去。
"你的說法好像是我有自虐的傾向。"
瞄了餐盤上的局烤明蝦與海鮮義大利面,他似乎偏好海鮮,"你的伙食看來不錯,挺享受的。"
"你要有興趣,可以嘗嘗看。"展桀傲無所謂的單手將餐盤推往她的方向。
拿起叉子在義大利面上轉了幾圈,藍玦影倒也不客氣地送進口中。
"Sauce味道淡了點,濃郁點會更好。"品味完,她發表著意見。
"哦?"他眉一揚,突然看見了什麼,"你的唇邊沾了點醬汁……不是那,再過去點,你過來,讓我幫你。"
見她身影靠近,他算準時間拉過她身子,大掌托出她頸後,唇也準確無誤地覆上她的。
"你……"她來不及的抗議聲,全數進了他霸氣的口中。
放縱唇舌恣情在她誘人如蜜的嘴中掠取,撩動她身體每一根敏感的神經,越份的吻輕易地挑起那一夜的激情,訴說著他們的身體曾如此契合。
陡升的體溫,賁張的血脈隨著她的嚶嚀、伴著他的低吼,逐漸在喘息聲中平穩下來……
"天下沒有免錢的午餐。"拇指摩娑她微腫的紅唇,他惡劣的咧嘴笑著。"不過,你說的對,這味道是淡了點,但你的吻卻能彌補其中的不足。"
"我不是到這來當你用餐的調味品!"推開他惱人的手,她美目怒視。
拍了拍身旁柔軟的床褥,他示意著要她坐在自己身邊。
"讓我猜猜,你這趟來的主要目的是要與我商量件事情?"見她態度堅決站在與他一定保持的距離,展桀傲無謂的雙手置於胸前。
既然他們彼此已有了初步的共識,她也就開門見山,"我可以嫁給你,但除了麗華酒店的事情外,我還有另外的兩個要求。"
"要求?"他自覺好笑的嗤聲。"現在好像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你憑什以為自己有這資格對我做出要求?"
"你知道我並不一定得答應你,畢竟麗華酒店的聲譽和我沒有太大關聯,我大可拍拍走人,這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要真的這樣想,今天就不會跑到這,不是嗎?"
"你大可以等著看。"他的確說中了事情的關鍵,可她也不會就此屈服,"不過,我得提醒你,機會只有一次!"
展桀做得承認,她確實有吸引他的部分,而這吸引似乎意味著他們是同一種人!
"你可以說說看。"他玩味的打量著她。
見他臉上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藍玦影心中縱使萬般不想予以理會,也還是勉強自己與他對視,"第一,婚禮只需注冊,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僅止於你、我與證婚人。"
"不鋪張對我也省事,這點,我可以答應。"點點頭,他神色自若的贊成。
"第二,婚後,你可以在外面找別的伴,但我絕不會是你的女人。"
"正常的性,似乎是各國法律中夫妻應盡的義務。"
貼近他迷人的臉龐,她語氣中帶著寒意,"我現在不知道你娶我的目的,並不代表我以後會不知道,所以,別再用你那套所謂的負責來搪塞我。"
"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麼原因?"對她挑釁地眨了個眼,他笑了。
"這點你比我更清楚!"她的確是找到了跡象,只不過還需要段時間來印證她的想法是對的。
手指繞上她如瀑的發,他輕聲道︰"找到答案時,別忘了知會我一聲。"
"我隨時都可以到法院與你公證,就看你什麼時後能出院,安排好事情。"將詁說完,她終於能不與他同處一室,離開滿室皆是他氣息的領域。
之後許是一輩子的相處,就留待日後面對吧!
第五章
"說實在的,接到你電話時,我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見的。老天!展桀傲居然要結婚,這是何等的一個驚訝!"楚劭琛夸張的將當時驚訝的表情再次呈現老友面前。
正因為他的一通電話,楚劭琛自嘲自己就要成為空中飛人,早先遠從倫敦又飛往香港,天知道在他踏上倫敦那塊上地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匆匆瞥見愛妻一眼,還未享及天倫之樂,又被他招喚至此,趕在上午為他的婚禮做證婚人。
忙了整個上午,現下總算是能稍做休息,捉緊時間,他仍不忘好好審問展桀傲。
"我從沒說過這輩子沒可能結婚。"啜飲杯中的酒,展桀傲倒是輕松的倚在小羊皮的沙發中。
"是啊!你的確是沒說過,但你要的妻子是要能有利用價值的,這點,你該不會否認吧!"
神色坦蕩,展桀傲無意多作半點否認,"沒錯,所以我娶了她。"
"一名酒吧中的鋼管舞娘?"發出怪聲,楚劭琛懷疑這算哪門子答案。
"除了是名鋼管舞娘,她還是藍其邁的長女。"
"喔?Bologna集團的長女?"點點頭,他不可否認的贊同,"確實是個不錯的踏腳石。"
市場重心同在歐洲,楚劭琛對Bologna集團自然早有耳聞,盡避他們爭奪的市場不同,但詭譎多變的商圈中,又有誰能擔保有朝一日企業不會有向外發展的可能,隨時掌握周遭是企業搶奪先機的要點。
只不過,藍其邁的長女許久來倒是個謎團,很少有人見過她真正的樣子,舉凡商界中重要的聚會,出席的大多都是他的次女。
"看來你這次是做足了功夫,勢必得到藍家長婿的位子。只是,利用個女人會不會過分了點,畢竟她與你的仇恨是沒有關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