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一直怕會打擾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讓記者知道,會給你和你的家人帶來困擾——」她抱著自己的雙臂,站在門口躊躇著,周身冷得發顫。
殷慕儒淡淡地笑著,不等她說完,緊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了門檻內。
他修長溫柔的手正一點一滴傳人熱力,剎那間,她完全忘卻了寒冷。
「阿淨,我沒有家人,你隨時都可以來的。」他將門關上,回頭堅定地對她說。
「謝謝你,殷大哥——我好累——」
他在她癱軟前擁住了她輕盈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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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慕儒的房間里,秦天淨睜開了迷蒙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她魂牽夢系的殷慕儒,看著他的表情,那一貫的溫文冷靜,那黑白分明、深邃迷人的眼楮,那高挺的鼻梁和堅毅的下巴,看起來永遠是如此的完美懾人。
她在演藝圈里看盡了各種帥氣俊秀的男人,卻從來沒有一個比得上殷慕儒,他散發出來的智慧、還有沉靜中所流露出的氣質,是眾多男人里最出類拔萃、無可比擬的。他是惟一的,沒有人可以取代——天啊!她真的是中毒太深。人家說,初戀的愛情就像出一場麻疹一樣,一生一次。五年了,她卻還一直沒有痊愈過來。
「你醒了,你一定是太累了,我今天才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新聞,沒有想到你現在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好像不是真的。」他坐在床沿看著她,低沉地說著。
她半睜著眼,顯得慵懶,神情中有喜悅也有悲傷。「好像夢一樣,是不是這個房間,這里的空氣……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個台風天……」
「阿淨,先喝口茶,你的臉色還很蒼白。」殷慕儒站起身,端來一杯茶水遞到她的面前。
她兩手承接住,緊緊地捧在掌心里淺嘗一口。
「對不起,沒有通知你,突然來打擾你——」
「阿淨!」他用眼神阻止她的歉意。
「殷大哥,我記得我做你的助手時,都是我端咖啡給你。你記得嗎?你從來不挑剔,還告訴我說,那是你喝過最好喝的咖啡,所以——我每天總是很期待你的贊美,它可以讓我快樂一整天。」她看著杯里漂浮的葉子,失神地回憶著。
「我不會忘記的,那時候的你,很容易為小事情高興,手舞足蹈的小動作總是讓我眼楮一亮,心里好像有某種情緒在復蘇——我就知道你有這樣的吸引力,總會讓人忍不住地喜歡你,你真的成功了。」
殷慕儒的話,仿佛是一首真摯動人的曲子,緩緩地在她心底流蕩。
「我的事業是成功了,但人也變了,我變得不快樂。殷大哥,你知道嗎?我是從醫院里偷跑出來的,這幾年,我容易緊張,晚上也睡不好。他們說我自律神經失調,有可能是憂郁癥。」她像個孩子一樣地向殷慕儒訴苦。
他憐惜地撫弄著她的發梢說︰「阿淨,你何苦這樣?你可以在這里多休息一下,我相信你會沒事的——」
他細細地審視她,端詳她臉上的每一個部位,溫柔地用手輕觸體會,他說︰「我一直以為你離我越來越遠,遠得好像天上的星辰,閃閃動人,卻怎麼都觸及不到。現在,雖然手指尖觸模到你,心里頭還是不能相信是你。我一直很替你高興,你真的開拓了你自己的世界。」
五年前離開的情景歷歷在目。她的緊張和憂郁又被挑起。「殷大哥,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的世界!我從來就不想要踏進去,我做這些,都只是想讓一個人肯定我,我不是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只會揮霍父親的金錢,不知天高地厚、一無是處的富家女。我也可以獨立,不依靠任何人,不成為別人的負擔。」她的語調漸漸激昂,漸漸哽咽。
「阿淨,對不起,如果我曾經讓你有這樣的感覺……」
秦天淨心頭一陣顫動,眼淚終于止不住地狂飆——
「都是你!懊死的你!我想到的只有你,想為你證明自己。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太在意,才會忽略了自己的感受。連當初你的前女友回來,我都拱手將你讓給她。我害怕攪亂了你的世界,自己委屈地退出來,把自由還給你,就怕我不夠好、配不上你。我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心里想的都是你!你!你——」她壓抑許久的情緒在瞬間都爆發了出來,她的手緊握成拳,不斷捶打著他的胸膛。
他任她捶打著,連他的眼眶也發紅了,他輕喟一聲。「阿淨你離開後,我很痛苦,好像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殘缺的感覺以為永遠都無法彌補。」
「真的嗎?那麼艾萱呢?她……為什麼你們沒有在一起?我以為只有她能夠填補你的殘缺。」她強忍著淚水問。
「不是她,是你。我們分手的第二天,她也離開了。我和艾萱的感情太過于理智,所以我們連分手都可以冷靜地計劃,她想要回來,可是我的心早就被另一個女孩佔滿,再也無法回頭。艾萱的離去我一點都不難過,可是當你離開了之後,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狂,那時,我才明白——我是如此地依賴你、愛你。阿淨,我知道得太晚了。」
秦天淨倏然起身,擁住了坐在床邊的殷慕儒,她的眼眶瞬間溢滿了瑩瑩的淚水,她緊緊地擁住他寬闊的臂膀,在他的肩上不斷地低泣——
「不晚!一點都不晚,只有五年而已,我足足等了五牽,就是想要听你說這一句話。」
「阿淨,我不應該放你走的。」他將她擁個滿懷。
她貪戀在他的懷里說︰「我是不是還在夢里?我是不是真的在這老屋里面?」
「你不是做夢,自從你離開後,我一直很想去找你,但是——我越是遲疑,你就離我越遠。我考慮太多,一直認為應該放你走,不停地說服自己,你並不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殷大哥,你一定以為我從來不缺男伴,我活在公眾的眼光下,一舉一動都讓人揣測、讓人猜疑。那些和我傳出緋聞的男明星,他們都有一些你的特質。他們有你的眼楮、有你的內斂、有你的智慧、有你的冷靜、有你的成熟、有你的一部分,但……都只是一部分,一小部分。我在戲里愛上他們,可是都不是真的,因為他們都不是你——他們都沒有辦法代替你——」
她忍不住地喃喃訴說,她以為她還在夢境里,可以為所欲為、暢所欲言地說,一直、一直地說,不怕被別人听到她最深處的秘密。
他們彼此相擁著,誰都不願松手,她在他的耳邊訴說︰「我可以留下來嗎?我不想一個人了。」
他們長談一夜,一直到凌晨才緩緩地合眼。
幾年來,這是秦天淨第一次睡得如此酣暢。殷慕儒醒來許久,不想喚醒沉睡中的她,她在熟睡中還帶著微笑,潔淨無瑕的雙頰還帶著粉粉女敕女敕的酡紅。
他忍不住輕撫她溫順的發梢,沿著她背脊的線條來回反復觸模,她發出貓叫般的輕嘆,好像還在夢中編織醉人的情節。
她的眼楮還是閉著的,身體卻緩緩地靠近,像個襁褓中的嬰兒依偎在安全的懷抱中。
她的身體柔軟得像羽毛,不斷地撩動著他全身每一個細胞和神經。他將她攬近,低頭給她一個甜美的輕啄。
「阿淨——」他只想要確定她是不是醒著的,心里有種模糊可笑的意念漸漸被給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