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榮……今天就是榮榮出閣的日子,她為了你和辛公子,和馬家交換了條件,勝吉在月前就已經到京城里討救兵了,他和辛公子的爹,還有幾個人,現在就在巡撫的別館里等著接辛公子出來。」子音道。
「榮榮,她怎麼能做這種事,我一定要阻止她……」子明大驚,心里是一團糟。
「憑你啊!人家辛公子的爹在朝廷里還是個有名有姓的官,踫到了這事也只有模模鼻子自認倒霉,馬夫人的親戚可是當今皇太後,馬老爺又是朝廷里大紅人的心月復,哥哥,你是什麼來頭啊?」
「是啊!少爺,這辛公子也是遭了馬家的毒手,無端端地被關在牢里個把月了,生死未卜,就盼他能平平安安地赴京城趕考,就謝天謝地了!」老陳道。
第6章(2)
「兆羽怎麼會被關在牢里,他不是早離開香山縣了?我怎麼沒有看見他?」子明問道。
「你當然看不見他,是衙門里的人對你特別關照,讓你待在好一點的牢房里,辛公子的事,還是我們這一兩天才知道的。」子音搶著答道。
「這辛公子好打抱不平,可能是想要幫于姑娘和少爺察明馬家的命案,卻反被誤認為是凶手。幸好,這辛公子的爹爹大老遠從京城里趕來相救,否則可能老早就沒有命了。」老陳道。
「這……辛公子和馬家會有什麼過節?」子明問。
「當然有過節,辛公子和你把馬家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人家不想報復才有鬼呢!唉呀!不管那麼多了,哥,看你精神還不錯,不如咱們就到別館找辛公子,探一探究竟。」子音的想法畢竟簡單,而她一心只想再看到辛公子。
「是啊!我都急糊涂了,咱們這就走!老陳,鋪里先請你回去照看,我隨後就回來。」子明說完,就大步向別館邁進,心想快些找到兆羽好商量對策,子音執意要跟隨,子明毫無心思和她蘑菇。
想到榮榮竟然答應嫁到馬家,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辛大人,外傷的傷口已經止血無礙,只是他的內傷需要長時間調養,這幾天千萬不可移動或起身,免得觸動外傷。不過大人可以放心,少爺自小和龔侍衛學了功夫,身子底硬朗,又年輕,很快就可以恢復的。」
辛大人帶了隨身多年的汪大夫,還有兩位侍從和勝吉,千里迢迢地來到了香山縣,他們一到就住進了別館,交代了不想驚動地方官府,只是想要打听兒子的下落,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一早,衙門的人就把兆羽抬到了別館,知縣老爺還親自登門道歉,將責任全推托給了下屬,只是告知辛大人,不知道辛兆羽的身份,才會將人打成了重傷。
辛大人一看到身受重傷的獨生兒子,就心痛不已,而對知縣的說法只是不予置評。
「爹爹,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我……我還有未竟之事,一定要處理後,才能上京……」兆羽邊說,邊想撐起身子,怎知胸前一陣劇痛,使自己又不得不躺下。
「天大的事,也都要等到你的傷養好了再說不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看你,出門三個月,弄成這樣見我,你對得起你娘嗎?」辛大人忍不住要斥責兒子。
「是的,爹。」
不知怎麼地,辛大人听到兒子順服的回答,心里頭卻還是一千個不放心,知子莫若父,現在他雖乖乖地躺下養傷,但等稍微好些了,心里又不知道要打什麼主意了。
「兆羽啊!明年的考試,爹希望你養好身子,全力以赴,一顯身手,至于和馬家的恩恩怨怨,來日方長,爹爹無能,對馬家的惡行束手無策,且自從我們得罪了昂辛之後,他處處和為父作對,這馬家和他又是沆瀣一氣,唉!現在的天下是惡人當道啊!此刻最重要的就是獨善其身,方能成就事業、兼善天下。屆時,也才有能力來治理他們。」昂辛在京城曾經看上兆羽,想要收攬他為女婿,卻被辛大人給回絕,這個閉門羹讓昂辛由愛轉恨,竟然在皇上面前處處彈劾他的不是。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這馬家欺我太甚,就寄望你為咱們辛家爭這一口氣。」辛大人又言。
「爹爹教訓的是。」兆羽此刻是重傷動彈不得,只有順應爹爹的話。
想當初他差遣勝吉傳信,就料想到馬家的人會來對付他,只是他沒有想到馬家如此氣焰囂張,將他扣了大半月,不只要他說出項燕奇的下落,還想要他屈打成招地自認了案子,這馬二少爺明知道他沒有半點證據,卻謊稱他想謀財害命,這下子爹爹親自來到了香山縣,他們辛家在京城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的謊言自然不攻自破。
「想不到他們馬家在香山縣如此乖張,唉!小人得意。」辛大人道。
「大人,外頭來了一行人,姓李,說是辛少爺的朋友要求見少爺。」小廝來報。
「哦!少爺的朋友,他此時不宜見客,將他們回謝,請他們改日再來——」
「不!爹,他們是我的至交,在香山縣頗受他們照顧,我一定要見。」兆羽揮了揮手示意小廝將他們帶進房來,小廝看了看辛大人,見他無言,就轉身傳人。
「辛大人,萬安,在下李子明。」李子明和子音踏進了別館就戰戰兢兢的,見到了辛大人便低頭深深地鞠躬致禮。「好!好!好!李公子,你們好好談談,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步。勝吉,好好地照顧少爺,他才剛服了藥,可別讓他太過勞累。」辛大人暗示著來客不宜久留,說道後看了看子明身後的子音,向她點了點頭便離去。
「是的,辛大人,您請慢走。」子明頷首道。
「辛兄弟,你還好吧!可把我急死了,當初我托勝吉傳話,要你盡早離開,你看你還是逃不過馬家的報復。」子明見兆羽身受重傷,卻仍是俊逸非凡,讓人又妒又羨。
「李兄,我的傷不礙事了,是我拖累了你,這案子不早一日破,我的心一刻都無法安寧。」
「唉!這案子要破還是其次,于姑娘、于姑娘才是犧牲了……」子明道。
「是啊!榮榮今天出閣,整個南門熱鬧極了,抬轎的隊伍從南門排到市集,花炮響了一個上午,擾得人心慌慌,人人議論紛紛的,這新郎算是強娶新娘,還這麼大肆鋪張,我看他們馬家想做的事,香山縣根本沒有人敢吭個氣!可憐的榮榮,我和大嬸去了于家好幾回,都被他們馬家的人給擋了下來,看時辰,榮榮現在大概已經進了馬家了……」子音不改多話的本色,徑自滔滔不絕地說著。
「辛兄弟,你怎麼了?」子明察覺兆羽的臉色慘白。
「辛公子,辛公子?來人啊!來人啊!」子音大驚失色,只見他硬是要撐起身子,卻連吐了好幾口血,鮮紅的血染遍了他胸前的衣襟。
「扶我起來,勝吉!勝吉!」兆羽狠狠地直盯著勝吉,只見勝吉咬著牙一徑兒地搖頭,兆羽不禁氣苦,又吐了一口血。
「不行的!少爺!不行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辛兆羽為何突然間想要起身,又吐了幾口的血,惟一明白真相的只有勝吉,他知道主子的心意,知道他想起身阻止于姑娘嫁到馬家,知道少爺的心正一片片被撕裂著。
勝吉知道他們倆已經山盟海誓,只是天不從人願啊!
子明和子音兩人幫不了忙,都匆匆忙忙地跑出房門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