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烈閑著沒事便到這兒晃晃,想不到卻見到仇迎齊很累的模樣;依他猜測,仇迎齊昨晚八成是操勞過度。
「閉上你的嘴!」仇迎齊惡狠狠地睨他一眼。
「不是嗎?」莫非他說錯了?「還是……我听說昨晚仰德大道上發生暴動,好像是兩個幫派為了爭地盤的事起紛爭,莫非昨晚是你……」
「不過卻被一個女人壞了大事。」
談到她,他就滿肚子怨氣無處可發泄。
「女人?什麼樣的女人?她是怎麼壞了你們的大事?」想必對方可能是個大人物吧!方至烈想著。
「可能是記者,也有可能是圍觀的民眾。」仇迎齊打個呵欠,繼續批閱公文。
這個答案超出他所想,他也不相信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事情就這麼簡單?」方至烈不太相信地問。
「對,就這麼簡單。」
他還不確定那女人的身分,但對方是記者的可能性較大。
「既然這麼簡單,她又怎麼誤了你的大事?」他最好奇的莫過于此。
「因為她突然朝我們猛按相機快門,我擔心我的身分曝光會連累許多人。」他瞥一眼手表,合上公文起身道︰「中午我要回去一趟,告訴他們我今天不和他們吃飯了。」他拿著外套邊走邊穿。
「喂,你等一下,我還有話未問完耶!」方至烈連忙喚道。
他事情都還沒問清楚,仇迎齊怎麼就這樣走了。
「有什麼話下午再說吧!」仇迎齊頭也不回地說著,最後隱沒在電梯里。
方至烈眉頭皺得緊,對他昨晚發生的事可是好奇得很。
到底是什麼事讓他走得這麼匆忙,連飯都可以不吃?
☆☆☆
尚未進入家門,一聲聲的尖叫聲便傳進仇迎齊耳里。
听樓下管理員說那女人已經叫了一整個早上,也吼了一個早上不曾停過。
這女人難道不懂得什麼叫累嗎?
他不耐地打開門,一道刺耳且尖銳的叫聲自他前方傳來,隨後是一個人和他的身子撞上。
他一個重心不穩,踉蹌地往後退一大步,尚未站穩,又有一個重物用力地從他身上壓下;因為重力加速度的關系,他縱使已做好準備,仍是承受不住猛烈的撞擊。
仇迎齊一坐在冷硬的地板上,頓時痛得他哇哇叫。
「你們……」他瞪著眼前的女人和狗,「你們在搞什麼啊!」他大吼著。
「對不起,波奇,起來。」官雲想起身,不過波奇卻壓在她身上,以它的體重,她是連搬都搬不動,除非它自己走開。
起身後,她連忙整理一下凌亂的衣服,將頭發攏至耳後,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太糟糕,然後才不好意思地咧嘴傻笑著道歉。
「你們在搞什麼?」他又吼了句,在看到官雲的模樣時卻愣住。「你們……」他們似乎玩得很開心。
他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一個「肉票」竟然和他心愛的狗玩成一片。
「拜托你有點自覺好嗎?」他大吼著,對她的行為極為不滿。
「什麼自覺?」官雲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你現在是被我綁架,不是被我請來我家做客耶!」他生氣地提醒道,五官都擠成一團。
他應該將她綁在椅子上才對,而不是放任她在屋子內走動。
「喔!」官雲訥訥地應了聲。
「就這樣?」她竟只「喔」了一聲?他擠擠鼻子,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這什麼味道?」
一股燒焦味竄進她的鼻腔里,官雲猛地大叫︰「啊,我的菜!」她慌亂地奔進廚房,連忙將爐火關掉,然後倒一大碗水到平底鍋內。
她轉過身來怒瞪著張著大眼,一臉無辜的波奇。「都是你啦!叫你不要吵我,你就偏不听,你看,現在菜都燒焦了。」從她學會做菜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把菜煮成這副德行,教她怎麼不生氣。
波奇無辜地哀號一聲、低垂著尾巴,故作可冷地走出廚房,最後在餐桌下趴下來,再用盈滿無辜淚水的眼眸看著她。
仇迎齊也跟著走進廚房,「你在煮什麼?」他不知道他問的不是時候。
「當然是煮中餐呀!」她提高音量,將平底鍋放進洗碗槽清洗後重新開火。
她動作利落地揮舞著菜刀,而後再拿起鍋鏟快速翻炒著菜,不久,一道香噴噴美味可口的菜就出爐了。
「端出去。」她將菜端到他面前命令道。
仇迎齊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乖乖地接過盤子端到飯桌上。
他在平時坐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雙手交握.著,心里開始期待她待會兒又會煮出什麼樣的菜色來。
廚房里又傳出陣陣香味。
嗯——是牛排。
他深深吸一口氣,食指大動。
餅一會兒,官雲將菜端出來,先將蛋炒飯遞到他面前後,便準備把牛排放到地下。
「等一下!」仇迎齊看了面前的蛋炒飯,再看一眼她手上的牛排,「我的中餐就吃這個?」
闢雲點點頭。
「那、那個牛排是……」別告訴他牛排是要給那只狗吃的。
「要給波奇的呀!」
「不行!」他站起身,迅速搶過她手上的盤子。「它不必吃得這麼好。」開什麼玩笑,它吃那麼好的牛排,他就只有蛋炒飯可吃。
在他將盤子放在桌上準備動筷時,他的胸前突然出現波奇的頭。
它迅速張大嘴一口咬住牛排,三兩下就將牛排吞下肚,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離飯廳。
「波奇!」仇迎齊臉色鐵青地大吼︰「你給我把肉吐出來!」
闢雲見狀本想發聲哈哈大笑,但卻被仇迎齊丟來一記威脅的眼神嚇止住,害她只能在心里大笑,肚子都差點笑破。
而波奇哩?
它哪還搭理他,吃飽喝足早早就跑到客廳睡它的大頭覺了。
☆☆☆
仇迎齊不想承認自己跟一只狗之間因為吃的問題產生嫌隙,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波奇,他心愛的狗吃的是上好牛排,而他卻只吃連塊肉絲都沒有的蛋炒飯。
他越想越生氣。
「可惡!」他放下筷子咒罵道︰「你這只笨狗,我一定要把你丟掉!」
「我看我再煎一份牛排好了。」官雲轉身欲走回廚房。
「不用了。」仇迎齊冷冷地喚住她︰「你坐下來,我有話要問你。」他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
「喔!」官雲突然緊張起來,怯怯地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官雲,官是做官的官,雲是雲朵的雲。」她正經八百地回答,像個接受審問的犯人。
「你是從事哪一方面的工作?」他又問。
「記者。」她低著頭小聲回道。
仇迎齊揚高一邊的眉,打量著她,「難怪!」探人隱私是他們做這一行的專長,也難怪昨晚她會連性命都不管地跑到黑道火並的現場去。
「什麼難怪?」她有點糊涂。
「干你們這一行的專長是探人隱私,而且通常不擇手段,連命都可以不要,也難怪昨晚你會出現在那里。」
听不出他的話是褒還是貶,官雲尷尬地傻笑了下。「別這麼說,我們這樣做不過也是想混口飯吃。」而且她是在為錢賣命。
「還有一件事,昨晚是你報警的嗎?」他問,眼底閃過一股冷意。
闢雲被他的眼神駭住,于是猛搖頭。「不是、不是我,我光是拍你們火並的照片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空報警。」昨晚她的手光是按相機快門就按到手酸,所以打電話報警這件事她想都沒想過。
「是嗎?」仇迎齊低頭沉思一會兒,「好,你可以走了。」
「啥?」官雲呆愣住。
「你可以走了,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如果她不是記者,他不反對和她做個朋友,但她偏偏是;雖然內心覺得可惜,但為保護自己,他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