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渾身疼痛不已的葉齊,躺在地上喘息著,心中不無埋怨。
可惜了,剛剛差點就可以得手了說,沒想到反而吃了她一記辣椒拳。
他伸手撫撫頰上的腫包,接著吐掉嘴里的血。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增益其所不能也……國文課上的內容,真足以說明此時的心境,葉齊如此『自慰』。
別想歪,是安慰自己啦。
第二章
「千魅,今天身體有沒有舒服點?」黑千旬一臉嚴肅,關心問著病榻上的妹妹。
「哥,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黑干魅虛弱的回應。
「不要胡思亂想,只要你身體快點康復就好。」他安慰著。
「我根本沒事嘛,是大家太擔心了!」
「千魅,你答應過哥哥,不會逞強的。」黑千旬嘆道。
「我沒有啊,人家今天只是頭昏暈倒嘛,醫生也說了,只是貧血。」
「千魅,你常常這樣昏倒,哥哥哪會放心?」他蹙起眉,輕撫她蒼白的臉。
身為黑氏制藥公司和醫藥學園歷年來最年輕的理事長,黑千旬肩上的重擔可想而知,偏偏唯一的妹妹又體質不佳,自小便被病魔纏身。時至今日,身體狀況依舊時好時壞。
「對不起,哥,你的工作已經夠忙了,今天又是開學,我不該讓你因此耽誤正事……」黑千魅歉然望著一臉郁色的哥哥。
從小她和哥哥柑依為命,兄妹倆的情感再好不過。
「別又說傻話,乖,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學園一趟,晚一點再過來看你。」他輕握妹妹瘦若無骨的小手,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向來寡言冶漠的黑千旬,也只有在面對妹妹時,才會如此溫柔。
「哥,我明天也想去學園。」黑千魅不願放手,撒嬌道。
「千魅,你該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允許的。」黑千旬緊蹙眉頭,毫不考慮地搖頭。
像顆定時炸彈般,糾纏黑千魅多年的怪病不時復發︰時而頭昏,時而胸痛,嚴重時意識還會陷入昏迷。
這些年來,黑千旬耗盡心力,遁尋世界名醫,就是無法診斷出妹妹身上的病因,更遑論根治這令人心力交瘁的怪病了。
好不容易,前陣子終於透過特殊管道,打听到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台灣東部高山區的原住民族——『巴族』,世代相傳的部族女巫醫擁有神奇的救命絕活,任何怪病皆可治愈。
於是,身為理事長的他,便利用獎學金當誘餌,成功招誘巴族公主巴冷入學,據說這公主是目前最合適的女巫醫人選,應該不難從她身上求得那救命絕活……而這,也令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哥,拜托啦,人家已經休學半年了,我不想再一直休息下去。我想去學園,想和大家一起上課,好不好嘛?」黑千魅下死心的央求。
「不行就是不行。千魅,難道你忘了半年前是因為什麼原因休學的嗎?哥哥不想再次見到你被推入加護病房。」黑千旬堅決搖頭,同時向身旁的護士和管家們細心囑咐著。
「哥……」語氣滿是委屈。
「千魅,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乖,好好休息。」望著妹妹可憐兮兮的模樣,黑千旬心底是心疼又無奈。
巴族所擁有的神奇救命絕活,或許就是可以醫治妹妹怪病的靈藥。
他一定要得到手!好解救妹妹月兌離病魔的糾纏!
無論用什麼辦法……
黑氏醫藥學園的迎新晚會,可說是除了聖誕節之外的年度盛事。
這晚,不論新舊生,不分男女,每個人都想使出渾身解數來展現自己的魅力,順便覓得理想交往對象。
「你猜,今天理事長會不會來啊?」
「對啊對啊,今晚我這—身盛裝就是為了他精心打扮的,要是他沒來,這晚會也沒意思了。不過,听說黑千魅今早又舊疾復發,所以理事長才沒參加開學典禮。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他們兩人今晚會不會現身呢?!」
「不管如何,今年我一定要奪得晚會女王這個榮耀,才有機會和理事長同台共舞……」
巴冷一踏入迎新晚會的會場,就听到這些七嘴八舌的聲音,朝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富家女看去,她無法理解的搖搖頭。
奇怪,理事長到底是啥三頭六臂?竟值得這群花痴們興奮成這樣?!
雖然她沒見過什麼理事長,但是像黑氏這種大財團所辦的學園,高高在上的家伙,應該是不會年輕到哪里去才對。
話說回來,就算對方真的很年輕好了,也不可能真的英俊瀟灑到什麼地步吧,偏偏這些千金女,就是有這種夸張的本事。
唉……真是無聊。
巴冷打著呵欠,正準備開始覓食時——
「瞧瞧,是今年的特等生耶,怎麼這麼寒酸呀,穿著制服就來參加晚會了。」
「我听說啊,她那身又舊又不合身的制服,還是跟前幾屆的學姊借來的呢,沒想到我們黑氏竟然會讓這樣的學生入學,真是的。」
「對啊,看她那身又黑又瘦的窮酸模樣,就倒足了胃口。」
「不過,她好像還是個公主,這麼說來,在他們原住民中也算是貴族呢。」
「哼!就算是貴族那又如何?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番女嘛。對我們這些文明人來說,那些番仔可是末開化的野蠻人呢……」
此起彼落的譏諷咬耳聲,不斷傳人巴冷的耳朵里。
她原本不想理會這些無聊女子的閑言閑語,不過最後那一句『番仔』,激起了心中的下平和怒火。
其實對這種需要盛裝出席的無聊晚會,她本來就沒有興趣參加,要不是為了填飽今晚的肚子,才不想在這種充滿虛偽和矯情的社交場合露臉。
「怎麼,你有意見啊?」
見巴冷站定她們面前,手擦著腰,瞪大雙眼,吭也不吭一聲,富家女們更是不悅。
「別忘了,我們可是學姊呢!你這番女懂不懂禮貌啊?」那富家女不甘示弱的繼續冷嘲著。
趁著她們笑得花枝亂顫的同時,巴冷毫下猶疑的就要伸出拳頭,準備狠狠的干上—架。要是今晚下把這些妖女的臉打咸蛋花,她就不叫巴冷!
「夠了,你們沒有其他事可做了嗎?!」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巴冷準備揮出的拳,有力的制止她充滿憤怒的沖動舉止。
巴冶立刻轉頭,這才發現,原本紛亂的會場竟立即安靜下來,所有視線也瞬間集中任他身上。
站在她身後的他,衣冠楚楚、長得又高又帥,還染得一頭棕發,宛如模特兒般教人、心醉……
不過,她可是唯一例外,因為他的手依舊緊緊抓著她的,毫無妥協意味。
「是黑千旬!他來參加晚會了。」
「他怎麼還緊緊握著那番女的手!看了就生氣……」
一時間,此起彼落的低低竊語聲,逐漸蔓延開來。
「不管你是誰,放手!」正在氣頭上的巴冷,狠狠的瞪了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一眼。她想要收回被他緊握的拳頭,卻怎麼也抽不回。
「巴冷同學,今天才剛入學,火氣沒必要這麼大吧?!」黑千旬緊抓著她的小手,力道幾乎抓痛了她。
「你知道我?」巴冷眼楮頓時大瞠,怔愣一問。
「我當然知道你,你的入學通知可是我親手發的。」黑千旬輕輕松開手,冷然笑答。
他這一笑,當下引起一陣驚呼騷動。因為向來冷酷少言的黑千旬,竟然對新生微笑?簡直天要下紅雨了。
無視於四周投來的敵意目光,巴冷揉著發紅的手,警戒的打量他說︰「原來你就是理事長黑千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