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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俠補天缺 第25頁

作者︰素心

「芷君,你听娘的話。要找世珩,我們可以請人去找啊,你只要在家中等候就好了。」

等等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娘,您說要派人去找珩哥,都已經過了快一年了,他一點音訊也沒有。」她沒有責怪明如鏡的意思,听在明如鏡心虛的耳中,卻像她已經識穿自己欺瞞的計謀。「我要自己去找,我求您別再阻止我了吧!」雙膝一屈,跪了下來。

明如鏡慌亂的要拉她起來。「芷君,你這個傻丫頭,你為什麼要這麼死心眼呢?」難言的隱衷使她不由自主滴下了淚來。

「我喜歡珩哥,我愛珩哥,這一輩子我就只喜歡他一個人,不管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今生就只認定他一個人。」

沒有激越的言詞,就這樣子平淡淡的說出她的想法,但是明如鏡比誰都清楚,這就是宗芷君啊,她一旦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能動搖她的意志。

她對邢世珩,真的是天荒地老,不可自拔了。

「芷君。」她已經無計可施了,心底默默對邢世珩感到歉意,她不能替他保住秘密了。整了整氣息,她垂著淚道︰「你听娘說,你不能去找他。你忘了世珩吧,他……不會回來了。」

宗芷君本來就覺得母親隱瞞她一些事情。她看她的神情,說話時總是憂憂愁愁的欲語還休,她真的有事瞞著她!

「為什麼?」就像有人用手猛抓住她的心髒,悶痛得救她吸一口氣都困難。

「他……」說吧!不管後果如何,不管宗芷君會不會恨她,這都是她要承受的。「世珩他是……我的兒子。」

宗芷君的腦中有片刻的空白。娘的兒子?珩哥怎麼會是娘的兒子?

「你不相信是嗎?」明如鏡慘然的一笑,伸手扶起她在椅上坐下,將她和邢天彪的過往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宗芷君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一般,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宛如將她打人幽深不見五指的絕谷之中。

「不會的,不會的……」宗芷君猛搗著頭,嬌美的臉龐上布著不敢置信的驚惶和恐懼︰「你一定是在騙我,我和珩哥不可能是兄妹,不是的……」

明如鏡很不能以死來挽回這個陰錯陽差所造成的悲劇,抱著宗芷君不住發顫的身子,天,她冷得像一塊冰。

明如鏡嗚咽著︰「芷君,是娘不好,娘害了你,你怨娘好了。」

明如鏡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遙遠的國度傳來,又像是隔了一層又一層的迷霧,怎麼听也听不清楚。宗芷君努力要抓回飄浮虛蕩的神識,卻是止不住的抖,止不住的淚。

遠遠一聲嬰啼驚破了眼前的迷障,是孩子在哭!母性的本能使得宗芷君的慌亂雲時去得無影無蹤。她推開明如鏡的懷抱,喃喃的道︰」我要去看孩子,他在哭了。」

她那空洞的神情教人看了心驚膽跳。

孩子居然還沒送走?明如鏡咬著牙,雙手一張,阻擋住宗芷君的去路,決絕的道︰「你不能去。」

宗芷君痴痴地凝望著她,眼淚仍在不停的流著,反應很慢很慢的叫道︰「為什麼?」她依然沒有回神,就像個不解世事的小孩子在問話。

「這個孩子不能留,你忘了他吧!」

宗芷君還渾渾噩噩的思索著明如鏡話中之意。不能留?他是她的孩子啊,她要愛他疼他一輩子的,他是她的心肝寶貝,她不愛他要愛誰呢?

還有珩哥,珩哥見了他—定會很歡喜的。珩哥……他去哪兒了?她要找他,要去找他……」

這時,一個丫鬟莽莽撞撞的奔了進來,正是明如鏡派她把孩子送走的那個丫鬟。只听她氣象敗壞的喊道︰「夫人,邢公子把……把小少爺搶走了……」

「世珩?」明如鏡的臉白了。「他把孩子帶走做什麼?」她急急追問著。

他為什麼會去面復返?他不是說再不回來丁嗎?還是他始終放不下芷君?

丫鬟哭喪著臉。「我……我不知道……」他從暗處一下子出現,陰沉著臉,二話不說就把她懷中的孩子拾去。然後身如飛燕似的躍上屋頂不知去向,她嚇都嚇死了,哪還有辦法問他為什麼擄走孩子?

「珩哥來了?」盼了這麼久,等到秋水都望穿了,剛喇听了那個教她魂為之消、心為之碎的真相,宗芷君快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陡然听到邢世珩回來了,她的傷痛才稍稍轉移。她的目光呆滯,腳步飄浮,茫然無緒的往門外走去,喃喃道︰「珩哥回來了,他來看我了,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她狀若瘋狂的舉止嚇壞了明如鏡,緊緊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出去。明如鏡心驚地看著她表情空白的臉龐。「芷君,你醒醒,你听我說,世珩已經走了。他把孩子帶走也好;你把世珩忘了吧,把孩子也忘了,就當作沒這回事!」

可以嗎?這—段能夠為他付出生命的感情;還有歷經萬般痛苦折磨才生下的嫡親骨血,可以說忘就忘嗎?

什麼人在擋著她的去路,宗芷君無意識的輕輕巧巧閃過明如鏡,如一縷游魂飄飄的踏出門外。她要去找珩哥,誰都不能阻擋她。

「芷君!」明如鏡指出門,摔了一跤,兩個膝蓋疼得幾乎站不起來;她驚喊著︰「快!把小姐攔下來!」

丫鬟僕婦七手八腳的上前絆著宗芷君,你三日我—語的勸著︰「小姐,您別走!」

正在—團混亂之中,一個絕對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後院。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個疲倦而低沉的聲音伴著一個微駝的身影現身在月光之下。

是宗家保!他……他不是在邊疆監軍嗎?

明如鏡宛如見到救星,在丫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奔向了丈夫,「家保,你回來了!你回來得正好,芷君……芷君要離開,你快攔住她!」

罷從戰插上趕回來探親的宗家保看看神魂若失的女兒,又看看兩淚交流的妻子,他才離開多久的日子,這個家已經不成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你慢慢跟我說。」扶著妻子進了偏廳,宗芷君也被牢牢看著,攙了進來。

在明如鏡泣不成聲的哽咽中,宗家保明了了來龍去脈。令人驚訝的是,他完全沒有一絲震驚,平靜得救人訝異。

「唉!」長長的一聲嘆息,宗家保疲憊的臉上有無限的感慨。「造化弄人,想不到邢天彪竟然是你的昔日情人。如鏡,當時你要是早點跟我說,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這是什麼意思?對自己一直責難不已的明如鏡抬起淚水盈盈的臉龐,騖疑不定的看著宗家保。

「如鏡……芷君不是我們的女兒。」

什麼?明如鏡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差點跌坐在地。她緊緊抓著宗家保的衣袖,睜大—雙明眸。「家保,你說什麼?芷君……芷君怎麼會不是我們的女兒?」

她是她整整痛了一天一夜,險險連命都送掉才生下來的寶貝,面宗家保居然說她不是她的女兒?

輕輕捋了一下因憂心軍情而現花白的胡須,宗家保又是一聲長嘆。

「是真的。當年你難產,我們的孩子一落地就死了。我知道你以前已經失去了—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又死,你一定會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而且穩婆說你身子太弱,又傷到筋骨,以後。也可能不能再生育了。我怕你傷心過度,所以就去護生堂領了一個孩子回來充作我們的骨肉。誰知道你的兒子居然沒死,又陰錯陽差和我們的女兒相戀。他們兩個不是兄妹,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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