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奇山妙師徒 第24頁

作者︰素心

尹樵緣閉目運氣,一一沖開被龍武魁封住的穴道,站起身來。「我們瞧你師祖去。」

佟七郎坐在岸邊,懷中抱著龍銀絲。龍銀絲被父親重掌連挫,五髒六腑盡數震碎,鮮血不斷從她口中逸出。

「七郎,我能在死前見到你,我真的好歡喜啊。」氣若游絲的她每說一句,血水就嘔了佟七郎一胸。她顫巍巍的抬起手想模佟七郎的臉,怎奈力不從心。

佟七郎虎目中滴下兩滴淭來,握住了她的手,放在頰上輕輕摩擦,啞聲道︰「我又何嘗不是?能再見到你,我心里歡喜得都要炸開來啦!」

龍銀絲笑了,笑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飄渺的思緒飛到很遠很溒的從前,她從桃花林中的潭底破水而出,一個正在汲水而飲的偉岸青年熱烈驚艷的眼神緊緊鎖住了她,滿林的桃花迎風飛舞,烙燙了兩個注定不幸的有情人的心。

「我想我們的兒子──」甜蜜的回憶一轉為傷淒,眼角滲出淭珠,她苦命無緣的兒啊。「七郎,你說他會不會還活著?」

龍武魁對親生女兒尚且不顧親情,下此重手,根本不必希冀他會對一個深惡痛絕的孽種手下留情。

但是她已經離死不遠,他怎能這樣傷她的心?

「他一定還活著,我們的孩子不會是短命之人。」他如此安慰著。

她乍然出現短暫的歡喜,隨即又孿為淒然的說︰「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師父、師娘。」尹樵緣跪在二人身前。

「銀絲,這是我的徒兒,他叫尹樵緣。樵緣,見過你師娘。」

「我們剛才已經見過了。」尹樵緣雖然銀發披散、傷痕累累,卻無損他依然自在無礙的風釆。龍銀絲深深凝望著他,一股暖暖的濃情浸滿了心房,這個孩子,她怎都看不厭。

這股濃情同時感染了尹樵緣,見到龍銀絲的第一眼,他就感到無比的親切,好似兩人是久別重逢的至親。

「七郎,你說──」胸口好沉重,龍銀絲努力呼出一口氣,連帶咳出一口血,佟七郎連忙拍她的背為她順氣。她微微笑著︰「你說樵緣──若是咱們的兒子──你說該多好啊?」

佟七郎雙目迷蒙,兩眼盡是淚水,龍銀絲出氣多入息少,眼見是不能活了。臨死之際,仍心心念念記掛他們那生死未知的孩兒。

「人家說師徒如父子,樵緣當然是我們的兒子。」佟七郎強顏歡笑。

龍銀絲笑容加深了,虛弱的說道︰「樵緣。」伸手出去,尹樵緣忙握住了,感到掌底的柔荑一片冰冷。

「我走了之後,你代我好好照顧你師父,別讓他──別讓他多喝酒。」她儼然在交代後事的口吻,叫佟七郎心碎片片。

「龍姐姐。」無花果眼淚成串成串的掉下來,她舍不得她呀!這麼好的人。

「阿果。」這個女孩兒,她一見就投緣。拉過無花果的手,交到尹樵緣手中。

「樵緣,阿果是個好孩子,你們很相配,你要好好待她。」

尹穛緣看向無花果,然後脹紅著臉低下頭,看來龍銀絲思子成狂,重傷之余神智不清,把無花果當成了女孩子了。

「銀絲,別說話,待你傷好了再說好嗎?」佟七郎柔聲道。

她每說一句,就耗損真元一分。他們才相聚不過一個時辰,殘忍的上天又要硬生生將他們分離嗎?

「七郎、七郎──」龍銀絲淚落如雨,她並不怕死,她是舍不得和他分開啊。

一瞥眼,尹樵緣臂上三顆梅花印映入眼簾。龍銀絲震驁莫名,梅花針,這不是父親的梅花針嗎?他身上怎會有父親暗器所傷留下的疤痕?

莫非他,莫非他──「樵緣──」老天爺,?待我不薄啊!

淭眼模糊中,她握住佟七郎的手,又握住尹樵緣。她可以走了,毫無遺憾的走,今生她最愛的兩個男人都在她的身邊,她還有什麼可求的?

「銀絲!」佟七郎的喉頭堵塞住,將龍銀絲的臉緊緊埋入懷中,將她的情影深深埋入心中。

她的心手冰冷,彎彎的菱角小嘴猶帶微笑,她是心滿意足的走了吧?

「師父,請您節哀。」尹樵緣見佟七郎毫無哀痛之色,反而不安起來。

龍銀絲香消玉殞,他怎可能無動于衷?深怕他會做出驚人之舉。

佟七郎扯扯嘴角,將龍銀絲放平在地。尹樵褖這才發覺他胸口有一處極深的傷口,正在不住淌血,驚呼︰「師父!」

佟七郎盤膝坐好,緩緩道︰「不必驚慌,我活了這麼久,也夠了。能和你師娘暮年重逢,我心願算是了了。我死之後,你將我和你師娘合葬在這潭底,這里是你師娘旳故鄉,我想她會想留在這里。」

「師父!」尹樵緣淚如泉涌,難抑傷悲。

「不用傷心,人都是會死的。我和你師娘能夠在一趄,你該替我高興才是。回奇山去吧,你在三十歲之前下山,不久災劫將要臨身,你回奇山韜光養晦,或許能夠逃過死厄。」慢慢閉上眼楮,含笑而逝。

「師父!」尹樵緣痛喊出聲,拜伏在地,傷痛的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第九章不告而別

「你說你師父死了?」魚夫人臉色一白。

葬完佟七郎和龍銀絲,碧波送尹樵緣師徒離開水晶,宮返回魚家莊。

「是。」尹樵緣簡略的將事寊始末為魚夫人說明。

魚夫人一邊听著,一邊搖頭,垂淚道︰「冤孽、冤孽。」

尹樵緣辭別魚天人,雲異雁聞訊趕來相送。

「大哥,你們要回奇山去?」

「嗯。」魚小榕和雲異雁並肩而立,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賢弟,早日和小榕成親,大哥一定來喝你的喜酒。」

魚小榕聞言紅了臉,雲異雁含情脈脈的注視她嬌俏如花的酡顏,其心如痴如醉,提議道︰「我和小榕的婚期就定在一月之後,大哥何不留到我和小榕成親後再回奇山,我們兄弟也可多些相聚的時日。」

尹樵緣正要回答,身旁的無花果突然向他倒來。

「阿果。」順手抱住了無花果,一觸手臂,蕩得灼人,兩頰也燒得紅通通的。

魚夫人忙讓尹樵緣把無花果送到客房,托過她的手腕細听脈象,她的脈膊猛烈快速,乃是受了寒氣所長引起高燒而致。

「阿果不要緊吧?」魚小榕憂心忡忡。

「不要緊,我開幾帖藥給他吃就好了。」揮筆開好藥刀,魚夫人忙命人去照方抓藥。

藥煎好了,尹樵綠扶起無花果鍡她喝藥。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師父?」

怎麼頭好暈?她怎麼了?

「沒事,你發燒了,把藥喝了吧。」他柔聲道。

無花果乖順的就著他的手喝著藥,尹樵緣模到他背後一片濡濕。原來他全身發熱,流的汗把衣裳都濕透了。

他將手伸到他領口。無花果本已昏昏沉沉荌睡去,這會兒又驚醒了。「師父,你做什麼?」

「你穿著濕衣不好,我幫你換下。」

「不!」捉著衣領躲開他的手,頭重腳輕的無花果險險摔下床去,幸好他及時抶住。

「你不把濕衣衫換下,于你病體有損。來,把衣服月兌了。」他再度伸手要為解衣。

「我不換衣服。」頭好痛,不能讓他換,這樣一來他就會知道她是女的,他就不會要她了。

無花果的執怮令他不解。

「不換,我不換。」一個重心不穩,她的頭狠狠在床頭一揰,血花流下額頭。

「阿果!」他扶正他的身子,驚見他一臉的淚。

「不要,我不換衣服,我不換。」她喃喃的一再重復這句話,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好,不換衣服。」尹樵緣隨口安慰著他,盤算著待他入睡再為他更衣。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