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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惡男 第24頁

作者︰素心

江如瑛拿著那張名片,該留還是不留?她不會去找一個算是全然陌生的男人幫助!但把名片隨手丟了這種事她又做不出來,人家是一片誠意啊。她嘆了口氣,將名片放進皮包里去。

李湘文打了半天宋浩男的電話,沒有半點回音。擔心他出了什麼事,于是開車直驅宋家。

宋浩男的車子停在前庭,表示他在家。她來到門前,突然止步。她貿然闖了來,等一下來應門的如果是江如瑛,她要怎麼面對她?說她來看她的丈夫?

這猶豫只有一下子,她沒見到宋浩男平平安安的,她放不下心。上前按了門鈴。

站了好一會兒沒人出來開門,李湘文按了數次都是如此。

難道人不在家!她試著去旋轉門把,門居然是沒上鎖的。

屋內靜悄悄的!她沿著樓梯上去,輕聲喊著︰「浩男!」

二打開二樓的房間,她在左首第二間找著了他。

「浩男!」她沖過去撲在他身上,失聲叫。

他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雙眼緊閉。一時之間,她以為她最恐懼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一模到他溫暖的肌膚才放下心來。

宋浩男緩緩張開眼楮,欲振乏力地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妳來了。」

他听見她在樓下叫他,可就是提不起一絲力氣爬起來。

「你怎麼樣!不舒服嗎?」她模模他的額頭,又模模他的手腳。

「沒事。」他答完這一句,重又閉上雙眼。

他並沒有睡著,整個腦袋像有千百顆流星在飛竄著,教他怎麼睡呢?若有人能一刀砍斷他的思緒,不再起伏激昂,他會感激他的。

李湘文見他無事,安心不少,這才發現有異︰「如瑛呢?」

「她走了。」

李湘文好訝異。昨天,她從宋浩男處得知他們已經協議離婚,想不到江如瑛會走得這麼快。她是徹底對他心死了吧?

也好,這麼一來,浩男就是她的了。

她伸出手去,撫摩著他的臉頰!他灰敗的臉色教她心疼不已。

他——已經病得很重很重了。

她伏在床邊哭了起來。

他被她的哭泣聲拉回人世,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覺不起。

「浩男,浩男」她嚶嚶哭泣。

「別哭了。」他輕嘆。

女人,哪來那麼多眼淚?浸在淚海里似的。

她吸著鼻子,克制著波動的情緒。一會兒,她開口了,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浩男,讓我照顧你。我們到沒有人煙的地方去,只有你和我——」

「我暫時沒打算去哪里。」近黃昏了,減弱了威力的橘黃金光,灑進房里;灑在宋浩男的臉上,添了一層寧謐安詳的神聖之感。

「那我留在這兒陪你。」去哪兒都一樣、這世界上她唯一想待的地方就是宋浩男身旁。

他想說她何必自苦,卻沒有啟唇。

很多事理智知道該怎麼做,感情卻引向背道而馳的路上去。

李湘文撥電話叫人把她的東西收拾一下,送到宋浩男家中來,分分秒秒守著他。

她和宋雲城離婚的事傳到李振豐耳中,一听女兒竟婚變又是為了宋浩男,既驚且怒。

宋浩男啊,宋浩男!他究竟是什麼人物,能把他李某人的掌上明珠迷得七葷八素,這麼多年了,仍對他一往情深!

一日下午,李振豐的黑色奔馳座車來到宋浩男的別墅。

李湘文在屋里看見了,對宋浩男喊一聲︰「爸怎麼來了?」下樓迎接。

開門讓李振豐進來,李湘文驚疑不定地叫了一聲爸。李振豐看了女兒一眼,清瘦了一些,眉眼間帶有愁色,哪像心願得償、和愛人甜蜜相守的模樣?

「宋浩男呢?」他不悅地問。

說人人到。宋浩男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李振豐瞇眼打量著他,清懼的臉龐透著一股淡然的灑月兌。宋浩男俊美如昔,不,更勝從前,但李振豐銳利的眼神沒放過那難以掩飾的病容。

「李董事長您好。」

李振豐雙眉一蹙,以無比威嚴的聲音說︰「湘文,立刻跟我回去。」

她白了臉︰「我不回去。」

「妳這麼大的人,做事仍然這麼不經考慮,妳腦子里到底裝什麼東西!」李振豐構了宋浩男一眼,冷冷說︰「離婚這麼件大事,妳連告訴父母一聲都沒有,還自作主張跑了來和男人同居,我教妳這樣孝順父母嗎?」

「爸,我是個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身體是大人,心智沒有。湘文,跟我回去,別為了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弄壞了名聲,妳不喜歡宋雲城,可以再找別人,爸沒有反對妳再嫁。」宋浩男毀婚之事,橫梗在李振豐心中多年,他對他毫無好感。

「我不會回去的。」她堅定的。

李振豐真想一巴掌打醒這個執迷不悟的女兒︰「妳還要被他玩弄幾次才甘心!直到他又為了另一個不知道打哪里冒出來的野女人拋棄妳?」

她低頭淒然看著擱在大腿上的左腕上的淡紅疤痕,它紀錄著一段痴心不悔︰「我不能沒有他,爸,我求求你,你就隨我去吧。我要是沒了浩男,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李振豐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李湘文竟然愛宋浩男愛得這麼痴。他這個傻女兒!她上輩子是欠了宋浩男多少債?

「湘文,守著一個將死之人,妳是瘋了,還是傻了!沒有回報的。」他什麼都調查清楚了,宋浩男得了胃癌,他一生辜負了多少女子,活該有此報。

她哀婉地搖搖頭︰「爸,你若深深愛著一個人,就應該知道愛不求任何回報。我知道我很任性,你就再讓我任性一次吧!我若錯過了這一段時間,我的下半輩子都將活在悔恨當中。」

李振豐被她一往不悔的神情擊敗了,李湘文是他的獨生愛女,他一向對她有求必應。而她所求只不過是陪宋浩男走完最後一段旅程,他怎忍心不答應她!他知道她一直不快樂。

在商場上斬刈殺伐從不皺眉的李振豐遲疑了,每一個父母面對自己的兒女,心腸永遠是軟的,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好好照顧自己。」李振豐走了。

李湘文看著父親的背影,禁不住又摘下淚來。父親愛她何其包容、何其深廣。

「伯父老了。」宋浩男說︰「妳該多陪陪他。」

「那誰來陪你?浩男,不要再趕我走,你在白費心機。」她雙臂摟住他頸脖。

白非凡每日一束白色花束送到江如瑛房間,花束里附著一張小卡片,上頭表達了他的傾慕之情。

白非凡熱烈大膽的示愛,卻沒有得到江如瑛的響應。她剛剛失婚,心情低落沮喪,對男人充滿了不信任;她又是個個性不積極的人,窮追猛打的作法只有令她更加退縮,覺得壓力重重。

長期住在飯店也不是辦法,聯絡上舊友許思雲,她二話不說就把江如瑛接到自己家中。

許思雲是單身,四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猶如三十出頭,一是會保養,二來性情爽朗四海,天大的事都當被蓋,自然年輕。

一見面先給江如瑛一個大擁抱,兩人相貼的肌膚傳來了好友真切的關懷,江如瑛心中流過陣陣溫暖。

「真是打攪妳——」

許思雲打斷她︰「說這什麼話?妳我需要這麼見外嗎?妳來了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看妳要住多久,十年二十年都沒問題。」

江如瑛笑了。

至于白非凡,這神通廣大的愛慕者不知打哪兒探听到的消息,知道她住進了許思雲家。某日傍晚門鈴響,江如瑛去開門,站在門口的就是他。

他把捧著的一束梔子往前送,愕然的江如瑛順手接過。白非凡半是埋怨半是帶笑︰「走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叫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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