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聳聳肩,「這樣很好。身處在劍氣之中,才是我最感到自在的地方。」身為一名武將,征戰殺戮與刀光劍影才是他唯一的歸處。
而沙場,也是他唯一能倒下、迎接死亡的地方。
「怎麼?有沒有種熟悉的感覺?」月見斜挑眉尖眸睨她。
「什麼?」憐音眨著疑惑的雙眸。
月見俊逸的臉龐逶著一抹詭譎,他揚起笑,別有意味,「這房里的擺設布置,是否跟你記憶中的印象相去不遠?大司馬千金。」
憐音的反應是迅速的。她側轉過身,全神戒備著,卻又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看著他。
「我為什麼會知道?」月見眸著她,笑意不減。只見他閑適地跨步走到桌邊。信手執起一只雕繪細致的小花瓶把玩,一雙鷹眸始終不曾自憐音身上移開。
「這只花瓶是……」憐音驚呼。看著月見狀似漫不經心地把玩,似是隨時有落地破碎的可能,她不由得揪緊了心!
「五虎听當鋪里的老板說,這只花瓶是當初大司馬夫人最鐘愛的寶貝,看來那老板沒唬弄我。」月見噙起笑意,十分享受現在憐音的緊張。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世?」隔著精雕的桃木桌,憐音雙眸戒備地瞅視著他「你忘了?」
月見鷹眼閃過一抹精光,他指尖一挑,將花瓶拋向空中。
「我見過這個東西。」他俯首以舌尖挑出憐音深藏于頸間的紅玉紋飾,那個屬于大司馬家族的勛徽。
月見溫熱濕濡的舌尖掃過她頸項細致的肌膚,令憐青登時渾身一顫。
原以為將這個爹娘留給她的唯一紀念品,藏在胸口前會是最安全的地方,畢竟她從未想過,這私密的部位會有讓人看見的一天。
當日朝廷頒下聖旨,下令賀家流放充軍,她是唯一逃月兌的賀族血統「你想將我交給官府嗎?」憐音窒聲低問。
月見不語。將花瓶擺置在桌上,他反手扯下她頸邊的紅玉。
憐音咬唇頷首,攤開掌心接住自月見指尖落下的紅玉,轉身巡視整個房間,擺設的景物——喚起她深埋的記憶,熟悉得叫她落淚。爹爹和娘娘……她幾乎不敢想、不敢問他們的下場!
「死了,」月見看她難言的疑問。「你娘的身體柔弱,上路不久便因病而死,沒多久,你爹也跟著走了。」
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落下,沾滿憐音蒼白的雙頰。她靜靜地走到桌邊,執起那只花瓶細撫……這是娘娘最鐘愛的花瓶,是爹爹送給她的禮物,始終被擺在最顯眼的地方,娘娘每天親自擦拭……
月見無言地看著憐音壓抑著哭泣聲,縴細的身形默默地顫抖,他的心莫名地柔了一半。上前將她納入雙臂、擁人懷里,月見低頭輕輕啜吻憐音的額際、臉頓。
「我找來這些東西,不是為了讓你哭泣的。」他略顯惱怒的低語。
第五章
憐音在他懷中頷首。她知道,過了這麼多年,想找回賀家如此眾多獨具意義的東西,想必花費他不少心思!靶動之余,憐音不免疑惑,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月見低下頭,看出憐音眼底的疑問。「我當然有目的。」他再次挑起眉,眼神中閃著戲謔,「關于這一點,以後再說,我們不久前還有事沒辦完……說,阿金跟你是什麼關系?」
憐音一听差點沒昏倒!或許應該說,她差點沒被自己再度燒紅的兩頰熱昏!
她想起剛剛的情形,一時不察,她已是半果的狀態。
月見熟悉地挑開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一一排除遮掩她的障礙,溫熱的唇舌,再度重溫憐音雪白細女敕的肌膚。
雖然才經過半個時辰,但他已經開始想念起她的輕淺吟哦,渴望她再次在他耳酵吐出她壓抑的喘息……無法抑制,他已經上癮了!
月見體內償張的欲潮宛如滾燙的熔岩,燃盡他的理智。他將憐昔橫抱上床,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刻意在她頸間吐出他的呼吸……
有個問題,她非問不可!
他猛然蹙眉,
她窒著聲低問,
月見一臉倨傲,語氣鏗鏘有力,「我不帶妓女回府。妓女,就該呆在妓院,不可能踏進我的房門,更不可能躺在我的床上。」
「所以說……」憐音柔和了俏臉,緩緩伸出手攬住月見的頸項,「我不是妓女?縱使我身在醉花樓?」
「誰敢說你是!」他眼神冷硬,語氣森冷。
憐音輕快的呵笑聲傳進月見耳里,「你……你曾經說過,忘了嗎?」
月見難得地顯露尷尬神情。只呢他俊逸的臉龐上有著錯愕、有著羞惱,接著惱火地蹙起眉,口氣惡狠,「別跟我說話!包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俯下頭,弛直攻憐音頸邊,啃嚙出朵朵吻痕。
她嬌羞得想推開月見,卻敵不過他的鉗制。當月見即將吻上憐音的胸前時,房外突然響起一陣不解風情的敲門聲……
「將軍?」五虎中的馭山在門外等候
「沒空。」
月見繼續埋首在憐晉馨香的氣息與溫熱的體溫中。
憐音直想推開他。
她羞得幾乎想挖洞,潛逃了!
「很晚了,早該是就寢的時間。」睡覺的時候做「睡覺」的事,有什麼不對?
原以為會識趣放並的馭山並沒有離去,他繼續不怕死的敲著門。「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告。」
「我很忙。」一再打斷他,月見開始冒火了︰
「皇上不會接受您這個借口的!」門外的馭山真的急了,「聖上剛剛要劉公公來傳話。要您立刻上太和殿。說是有要事商談……」
將頭抵靠在憐音果程的胸前,月見重重的嘆氣。可惡!眼前一片美景,自己竟然無福消受?想他此刻精神好、體力佳。正是「沖刺」的好時機……
「下一次,」起身前,月見湊近憐音耳邊低語,「我保證找個沒有人可以找到我們的地方!」
當著憐音的面前,他狠狠灌下一杯冰涼的冷茶,而後眉宇蹙鎖,不情願的開門離去。
太和殿
「末將李月見叩見皇上」
「起身。月見,這兒沒外人,不必跟朕拘禮。」漢靖帝神色慈藹,此刻的地,只是一個與常人無異的父親。
「這麼晚了,不知皇上有何吩咐?」月見叩首致禮。盡避他與漢靖帝的父子關系是眾人皆知的秘密。然而,面對一心想重建父子親情的漢靖帝,月見仍有意無意的疏遠拒絕。
他無法遺忘,跟前的聖上,他的親爹,曾正眼瞧也不瞧他一眼,便隨手將自己丟給身旁的臣子撫養。
「你累了是嗎?剛剛小劉子去喚你,你已經睡了嗎?」漢靖帝看出月見的冷淡,卻不以為忤。「梁卿方才向朕回報一個好消息,朕太過欣喜,迫不及待就想告訴你。」
月見瞥了一旁的大臣梁富一眼,「敢問皇上,不知是什麼事?」
「梁卿,你代膚告訴他。」漢靖帝難掩興奮。
「是。微臣先在這兒向天武將軍道賀,經過慎重的考量,聖上決定欽點敏王爺的女兒李隻公主與您擇日成親。」
月見難掩訝異,「末將與敏王爺不相熟識,更未曾與李隻公主見過面。」
「你放心!」漢靖帝得意地揚眉,「梁卿跟敏王爺再三跟朕保證,李隻是才貌、婦德兼備,朕為你選擇的將軍夫人,肯定是萬中選一的女子!」漢靖帝欣喜地看著月見,「朕準備明日會集諸臣,
商議你與李隻公主的婚期。」
月見望著漢靖帝慈祥期盼的臉,
不由得壓下嘴邊的拒絕。畢竟,他是自己的父親,尤其當他用著如此冀盼的眼光看著自己時,他實在不忍拂逆漢靖帝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