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啊,真的動了!曉晨?你醒醒,曉晨!」呂冰蘭欣喜而雀躍地站在床邊低喚。
段曉暮則高興的像個孩子,直蹦跳著拍手叫好,「我就知道!扮哥他最愛你了,你來看他,他馬上就醒了!帥呆了!」
段曉晨在他們兩人的頻頻呼喚下,終于緩緩睜開眼。
呂冰蘭與段曉暮仔細地望著他,興奮地忘情相擁!
看著眼前的兩人,段曉晨張嘴徐緩地說話,「我在照鏡子嗎?」他望向床前的段曉暮。
段曉暮的下巴險些掉下來!「哥,你該不會忘了我這個雙胞胎弟弟吧?」
快樂的氣氛迅速凝滯,呂冰蘭與段曉暮訝異的垂下雙手盯著段曉晨。
「啊,開玩笑的啦!」段曉晨終于笑開,「笨蛋!你真的被我嚇到了嗎?」
段曉晨的得意讓段曉暮氣得牙癢癢,「欠扁吶?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他憋在胸口的那口氣終于得以緩緩吁出。
呂冰蘭淚眼婆娑地捂著雙唇,等著段曉晨轉頭望向她的那一刻!終于,她等到了……
「你是誰?」段曉晨擰起眉看向她。
呂冰蘭聞言,不禁一愣!
段曉暮再也看不下去,「哥,又來這一招?別鬧了,冰蘭她很想你呢!」
段曉晨疑惑地轉向弟弟,「我沒有在開玩笑啊!這女人……她到底是誰?」
段曉暮這會兒終于意會到段曉晨臉上的困惑是貨真價實的,段曉暮詫異地低喊︰「她是呂冰蘭,是你最愛的女人啊!」
段曉晨冷淡陌生的眼神,讓呂冰蘭腳底一輕,頓時覺得頭暈目眩!
「不,我真的不認識她!」
這句話像一道響雷打在呂冰蘭的頭上,擊毀她所有的知覺。只覺一陣暈眩,她身子一軟、身形往下墜。
「冰蘭,你怎麼樣了?」
「曉暮,她到底是誰啊?」
失去意識的她,再也听不見身旁的嘈雜聲響。
呂冰蘭緩緩眨動著雙眼,慢慢蘇醒過來。視線朦朧中,她仿佛看到段曉晨坐在病床邊溫柔地望著自己。
「曉晨?」她掙扎著想坐起身。
「我是曉暮。哥哥他剛剛轉到你隔壁的病房,現在正和警署里的一些同事聊天。」段曉暮伸出手協助呂冰蘭自床上坐起,動作輕柔不已。
「我昏迷多久了?」她的頭……好痛!
「十多個鐘頭了!你害我嚇了好大一跳,還好我們人就在醫院里,找醫生方便得很。」他月兌下外套溫柔地為冰蘭披上,「醫生說你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實在不適合到處走動。」
「十多個鐘頭……」一想起在這之前,段曉晨的那些話,以及看著她時冷淡陌生的眼神,呂冰蘭就忍不住淚漣漣!「曉暮,曉晨他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是騙我的吧?他是在跟我胡鬧、開玩笑—對不對?」她絕不相信段曉晨會忘了她,
看著呂冰蘭的淚顏,段曉暮實在難以啟齒。
「哥哥他……好像真的忘了你了。奇怪得很,他什麼事都記得,對什麼人也都有印象,就是對于你、對于游輪上發生的事情沒有記憶!」段曉暮不忍看呂冰蘭傷心,立刻換上愉悅的神情安慰,「不過你別擔心!醫生說這種選擇性失憶可能只是暫時的,也許過一段時間哥哥他就會完全恢復記憶。當然也就會記得你了!」
「是嗎?」呂冰蘭局促地用手背抹去淚水。好討厭自己……最近的自己老是這麼哭哭啼啼的,跟以前堅強自信的她完全不同!
「嗯!所以你別哭了,好嗎?」段曉暮笨拙地拍了拍呂冰蘭的肩。
呂冰蘭勉強展露笑顏,「我想去看看曉晨。」
段曉暮沉吟一會兒,「好吧!我陪你過去。」
來到隔壁的病房門口,盡避隔著門板,卻依舊能清晰地听見段曉晨與別人的笑鬧聲。呂冰蘭鼓起勇氣、挺起胸,在段曉暮的體貼攙扶下開門進入房里。
「嘿,曉暮,你回來啦!」原本圍繞在床邊的五、六個男子紛紛讓開,呂冰蘭就這麼正面迎上斜靠在床頭的段曉晨。
她眸光閃爍地瞅著他,默然無語;而段曉晨,則是疑惑地端望著眼前陌生的女子。
「曉暮,這位小姐是……」一個矮胖的男子問出眾人的疑惑。
「她叫呂冰蘭,這一次游輪上的毒品交易能順利破獲,她可幫了不少忙!」段曉暮體貼地輕推著呂冰蘭走上前,讓她更加接近病床上的段曉晨。
段曉晨依舊是那副困惑的神情。
「啊,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陣子曉晨常常在行動電話里談到的女子。曉晨他總是跟我們說他很愛你,還說任務結束後要向你求婚,緊緊把你捆在他身邊,不讓任何人有機可乘!」
「啊!我也記得,真的有這件事!呂小姐你知道嗎?曉晨他真的很愛你,每天不厭其煩地跟我們說,也不怕我們罵他惡心肉麻!」
呂冰蘭聞言,倍覺甜蜜,卻也倍感痛苦!他們難道都不知道嗎?段曉晨他……已經忘了她。「喂,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們去喝喜酒啊!千萬別讓這摳人忘了我們的存在啊!」
「曉晨,你真好命啊!竟然被你騙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姐!」眾人開始起哄地促狹。
相較于大伙兒的熱鬧調侃,段曉晨的反應則顯得冷然而淡漠,「你們在說什麼呀?我結婚?和她?」
他伸出手指著眼前的呂冰蘭,眨動著雙眼,莫名其妙地看著眾人。「我已經結婚啦!不就是跟意明嗎?我當初和意明一起上那艘游輪,不就是為了度新婚蜜月嗎?」
「嗄?你說什麼?」大伙兒當場傻眼。
仿佛再度受到打擊,呂冰蘭感到一陣暈眩、身形不自覺地搖晃。
段曉暮立刻上前一步,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哥哥他只是弄錯了,一會兒我跟他說明白!」微點頭,呂冰蘭默然無語。她輕輕推開段曉暮攙扶的手臂,轉身想離去。
「冰蘭!你不再多待一會兒嗎?」
她淚光盈盈的回過頭眷戀的凝眸望向病床上的段曉晨,再將視線轉向一旁的段曉暮,「不了,我要回房準備出院的事。」
看著呂冰蘭離去時黯然的背影,段曉暮好生不舍!提口氣,他氣唬唬地來到段曉晨面前,掄起拳頭用力往他頭上一敲——
「你這白痴!!」真的是氣死他了!
不甘莫名其妙被揍的段曉晨也火了起來,兄弟倆差點在病房里大干一架!眾人勸架後問起原因——
段曉暮不想說,而段曉晨卻搖頭不知道。
第十章
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在游輪上認識的男子劉至剛竟神通廣大的找來醫院。而他所要尋找的對象……不用說,當然是呂冰蘭嘍!
不過,此時已銷假上班的呂冰蘭並不知道這件事————她現在正和陳井隆在護理站交談。
「爹地的意思是要你接下這份工作,到美國接受為期兩個月的課程教授與研究訓練。」陳井隆側靠在桌緣上,前傾身、狀似親密的撥弄呂冰蘭肩膀上的發絲。
她輕咳一聲,借著拿資料的動作站離他的接觸範圍,「為什麼是我?醫院里多的是研究這方面的人才,你還是請干爹另外找人吧!我擔不起這個重任。」
陳井隆又悠悠閑閑地蕩過來,這回他的手改為撩弄呂冰蘭胸口的衣領,「不行!一定要你去。你非去不可!」他笑的得意而理所當然,「這個難得的機會當然只有‘我家’的人才有資格去。」再也無法容忍了,呂冰蘭不客氣地撥開陳井隆不安分的手,不假辭色地望著他。「你家的人?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你們家的人?我已經說過了︰我拒絕你的求婚,絕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