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這兒是旅館,要幾張床就有幾張床啊?」呂冰蘭沒好氣的瞪著手中幾乎是垃圾的花!「女醫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來?」段曉晨推推她。
「這里是醫院耶!病床一位難求,你們這些無病無痛的大男人憑什麼要求住進來?不準!想都別想!」呂冰蘭頭一甩,不再搭理段曉晨,邁開腳步巡房去。
段曉晨率領著眾同仁亦步亦趨地尾隨在後,只听他大聲的嘀咕︰「就跟你們說過吧?這家伙很難搞的。」
難搞?他居然用這麼難听的字眼形容她?呂冰蘭回頭狠狠一瞪,嚇得段曉晨立時噤聲。
「好啦!這位大姊,幫幫忙嘛!我們真的需要病床啊!」他開始討好似的輕拉她的白袍。
「你要病床做什麼嘛?」呂冰蘭被煩極了,索性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走廊上人來人往,段曉晨前跨一步低頭附在她耳畔︰「我們想要設下陷阱逮住上次那個殺手。我們相信他一定還會再來的,所以我們得保護阿蔡和醫院人員的安全啊!」
他溫熱的氣息似吹拂、似輕吐的搔弄著她細致的臉龐,他身上散發出肥皂般清新特異的男性氣息。呂冰蘭輕咳一聲,尷尬地退離他,拉開些微距離。
「我去跟其他醫生說說看。」呂冰蘭仰頭望他,詫異地發覺兩人竟是如此的靠近,幾乎讓她瞧見自己在他眼眸中的倒影。「我不敢肯定有沒有,就算能安排病床給你們,最多也只有一個。」
「好!」段曉晨重重的點頭,爽颯的拍了她的肩膀一記,旋而轉身與其他的同事離去,準備做完整的地形勘查以防萬一。
「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段曉暮的唇邊仍掛著笑意。
呂冰蘭輕輕首,「上次那種事我也不想再經歷一次,若是能順利抓到那個人就好了。」
「會的,哥哥他會保護你的。」段曉暮似有深意地望了呂冰蘭一眼,腳跟一旋,尾隨眾人而去。
睇視他們的背影,呂冰蘭斜側著頭田心忖。好奇怪,同樣一張臉孔,卻有著極大不同的個性!「……啊,糟糕!遲到了!」她急奔回護理站月兌下白袍,拿起背包往電梯口沖去。
苞學長約好一同去買陳媽媽的生日禮物,他怕是早在樓下等的不耐煩了!
斑級的法式餐廳里,悠揚的樂聲在四周演奏。
呂冰蘭看著侍者端放在自己眼前的精致料理,揚起臉望向對面的陳井隆。「學長,你實在沒有必要為我破費。我只是陪你一起去逛逛,提供一些意見給你而已……」她曾听說過這家法式餐廳,也知道它是以高價位聞名。
陳井隆著迷地望著呂冰蘭,柔和的淡黃燈光照映下,將她柔俏嬌媚的鵝蛋臉烘托的更明亮動人。「別跟我客氣。請你吃這頓飯是應該的呀!扁是挑這件禮物就花了你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老實說只請你吃飯我還覺得過意不去呢!」
呂冰蘭露出甜美的微笑,「陳媽媽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她說過,她最喜歡藍寶石了。這個胸針的樣式雖然簡單,但是卻很大方高雅,跟陳媽媽的氣質非常相襯!」
陳井隆伸出右手輕輕覆住呂冰蘭放在桌面上雪白的柔荑,他執起她的手,讓她青蔥般的玉指與自己的長指交纏,「不管是什麼樣的禮物,只要是你親自挑選的,我媽媽都會感到很高興!」
「……你別說謊騙我了—學長,陳媽媽她……我對她才沒那麼重要呢!」呂冰蘭望著自己被握緊的手,嬌羞不已。
「我說的是真的!」陳井隆加強力道更加握緊她的手,「後天家里有個簡單的生日宴會,媽媽交代我一定要帶你去。到時候,我開車去宿舍門口接你?」
在陳井隆炙焰般的熱烈注視下,呂冰蘭不由得羞澀地頷首。
呂冰蘭剛結束巡房的例行工作正向會議室走去,大老遠的便看見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斜躺在交誼廳的沙發上。
她撇了撇小嘴,慢慢走到門邊;還沒踏進門,耳里便听見段曉晨和一個老婦人的對話。
「我看你沒什麼病啊!為什麼來住院咧?」
「哦……呃,怎麼說?」段曉晨搔搔頭,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警方要到醫院辦案,公平抽簽的結果竟他媽的讓他抽中了簽王,當成病人混進醫院里!
「什麼‘怎麼說’?就坦白說啊!你有什麼病啊?為什麼外表好好的要住院咧?」老婦人鍥而不舍地追問。
段曉晨還是那副傻愣樣,搔搔頭,支支吾吾。
呂冰蘭忍著笑,踏進門檻,「阿媽,伊的病不好意思跟人家講,你就不要逼他說了……說出來不好听啦!」
只見呂冰蘭杏眼一瞟,神色曖昧,當下讓阿媽的腦子聯想到性病之類的……
老婦人砰一聲猛地站起、步步退離段曉晨的接觸範圍。「少、少年耶,歹勢啦!罷才說的事……是我胡說的,不算數啦!」直到她的腳跟跨出門,剛好說完這些話。
段曉晨模模鼻子嘀咕,「看不出她年紀一大把,動作倒挺靈活的!」接著他視線一轉,怨懟地望著呂冰蘭︰「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道理你懂不懂?阿媽剛剛還一直跟我推銷她的孫女哩!結果拜你所賜,現在什麼都沒了!」
呂冰蘭聳聳肩,絲毫不覺得愧疚。「我又沒說你是什麼病,人家要誤會,我也沒辦法。」她一坐在段曉晨身旁的沙發上,狀似優閑地整理著白袍。
段曉晨斜瞪呂冰蘭一眼,旋即被她的白袍吸引。「這衣服好像很好玩。白兮兮的,跟我們警察的制服完全不一樣!」他好奇地伸手抓起一把布料握在掌心中揉捏,「夏天穿著這個會不會熱?冬天會不會冷?一天到晚穿著它,你什麼時候月兌下來洗?」
白袍的衣擺被他越掀越高,惹得呂冰蘭一邊低聲斥喝,一邊頻頻伸手拍打他。「你別拉,要曝光了!別捏它,我還要燙呢!」看到段曉晨遲鈍地在掌心吐口水企圖用唾液撫平縐褶,呂冰蘭險些翻白眼!「好髒!你敢用口水涂我的白袍,我就拿高跟鞋敲你!」
「……不要就不要,這麼凶。」段曉晨掌心一縮,在淡綠色的病人服上擦了擦。他癟了癟嘴,舉高雙手斜躺進沙發里抱怨。「那殺手怎麼還不來?我等得都悶死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唉,持槍上膛、在前線運籌帷幄都比在這兒好上百倍!
呂冰蘭側過頭睇睨他,感到好笑。此刻的段曉晨哪像他同仁口中那個英勇剽悍的警備隊隊長?根本就像只郁郁寡歡的小棕熊!「趕快回房間,既然抽中病人的角色,你好歹也裝得像一點兒!」
嘟嘟嘴、嘆嘆氣,段曉晨乖乖地起身離開。
呂冰蘭也在稍後離開交誼廳。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離去的下一秒,一個全身黑衣勁裝的男子冷凜著眉目迅速閃身進入三○八病房。
「阿蔡……還在睡哦!」
段曉晨來到蔡宗至的病床前,看著他沉睡的面容,耳里听著他呼呼的打鼾聲……基本上,這種程度應該屬于第六級睡眠狀態——地震震不醒、火災淹不醒的重度階段。
「呵哈……好吧,要睡大家一起睡!」段曉晨伸伸懶腰,正想走回自己的病床。
突然,他眉目緊斂、直覺不對!朝他們而來的腳步聲太詭異,就像是刻意放輕不讓人察覺般。
段曉晨迅速地一個敏捷的翻滾,高大的身形立刻潛藏在蔡宗至的病床角落!
將兩張X光片放在投射台前,呂冰蘭仔細觀察病人手術前後的檢驗差異。然而,一個剛走進來的護土忿忿的抱怨聲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