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求你。」秦劭丞老實不避諱地回答。
一團火球頓時竄上于芯漾的腦門,「你都已經‘名草有主’了,竟還敢厚著臉皮說你想追我?你真是一個玩弄女人的斯文敗類!」她一口氣把心中的不滿與憤怒盡數宣泄而出。
「如果我說我已經和羅凱琳分手了呢?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的表白?」秦劭丞臉上的認真表情是于芯漾從未見過的。
「嗯……就算你真的和女友分手,也不關我的事呀!況且,目前的我並不打算讓感情影響到工作。」于芯漾嘟起嘴,口是心非地說道。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秦劭丞的黑瞳里閃動著高深莫測的光芒。
于芯漾心虛地開口︰「呃……沒錯!」
秦劭丞略顯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是嗎?那你除了退還我送的花之外,應該沒別的事了吧?」他冷著俊臉下著逐客令。
于芯漾抬高下巴努力隱藏著內心翻涌的情緒。「沒事。我先出去了。」
于芯漾快步走出那間令她感到窒息的辦公室,試圖靜下心來專心處理桌上的文件,無奈牆上時鐘那規律得讓人煩躁的滴答聲,讓她怎麼也無法專注精神。
她知道自己不該對那個情場浪子心軟、動情,但她卻管不住自己的心,總是無時無刻忍不住想朝他飛奔而去……
天啊!她可不想成為首先舉白旗投降的人啊!
誰來救救她呀?
位于一樓的書房,有將近三十坪的空間,除了一張巨大的辦公桌與一組意大利進口牛皮沙發外,兩面由天花板延伸而下的書櫃分置兩側,中間則穿插著一組長型酒櫃,酒櫃上方掛著一幅名畫——「拾穗」。
秦劭丞半靠著酒櫃,筆直修長的雙腿交叉著。「真的這麼十萬火急,非得我親自去一趟不可?」他以優雅的姿態往上撥了撥額前散落的些許黑發,另一只手則拿著話筒閑散地問道。
當越洋電話的另一頭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後,他立刻允諾並掛上電話。
莫子信點燃一根煙,朝天花板輕吐了一口白煙。「怎麼?美國分公司有麻煩事需要你專程跑一趟嗎?」
「有些生意上的合約問題需要我親自前往解決。」秦劭丞心不在焉的表情,在在顯示他心底絕對有比這件事更令他罷礙的事「感情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嗎?」莫子信關心的眼神緊盯著秦劭丞,並且等著他的答案。
微眯雙眼的秦劭丞思索了半晌,回答道︰「我愛上她了。」
驚愕萬分的莫子信露出高度興趣的表情,「誰?該不會是羅凱琳吧?」
「不是她。是你上次在花園里看到的那個女孩,也是我現在的秘書。」
「不會吧?」莫子信匆匆地把煙頭按在水晶制的煙灰缸里弄熄,揚起眉毛質疑道︰「你對女人的口味會不會轉變得太大了?」
「遇到她我才知道什麼叫作‘一見鐘情、二見傾心’。」秦劭丞邊說邊走向舒適柔軟的沙發,微敞開的衣襟隨著他的走動隱隱飄動著,一對深沉的眼瞳仿若冰山融化般溫暖了起來。
「我懂了!原來你舍不得去美國全是為了她啊!那還不簡單,總經理出國洽商,當然要攜同秘書前往羅!」
對呀!他怎麼沒想到呢?秦劭丞的唇角立刻勾勒出一道了悟的愉悅笑容。
莫于信端起酒杯,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之後,開始口沫橫飛地述說著他的「愛情偉業」,而秦劭丞則靜默地坐在一旁,細細地盤算著如何在這次的美國之行中成功地抱得冰山美人歸……
第四章
五天後
巨大的豪華噴射機緩緩降落在乎坦的跑道上,一下飛機,一身筆挺西裝的秦劭丞偕同滿臉倦容的于芯漾坐上了分公司特地派來接機的專車,平穩地駛向兩人下榻的麗池酒店。
「哇!活在平地上的感覺真好。」隔著車窗,于芯漾微抬起頭迎視著五月燦爛的艷陽,忍不住發聲高呼。
秦劭丞忘情地凝視著身旁那張未沾染一絲人間煙脂的粉女敕臉蛋,飄逸的長發隨著她的雀躍而自然擺動著……好一個輕靈雅致的秀麗佳人!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戀慕之情更加深了。
下了車,于芯漾仰起頭,閉起雙眼,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嗯!
丙然有別于台北市濃嗆的汽機車排氣味,西雅圖的空氣果然清新多了。
「好舒服!」于芯漾放下了伸展成「大」字型的手臂,突然想起一件令她感到相當頭痛的事。「糟了!總經理,跟廠商代表開會的時間快到了,我得趕快換衣服準備一下!」
為了搭機時能舒適一點,于芯漾穿著T恤、刷白的牛仔褲和一雙軟底球鞋。
「看你一臉疲態,八成是時差還沒調過來,等會兒的會議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留在飯店里休息。」秦劭丞從未有過的溫柔眼神,讓于芯漾有些受寵若驚。
「這怎麼行!」于芯漾馬上一口回絕秦劭丞的好意。「我跟你來美國是為了盡我秘書的職責,而不是來休息偷懶、混水模魚的「我堅持。」秦劭丞深情款款的眼神中帶著不容錯辨的笑意。
一絲甜孜孜的暖意涌上心頭,于芯漾不甚自在地紅著臉回答︰「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回房間休息就是了。」
只見秦劭丞以一口流利的英語對站在身後的飯店服務人員交代了幾句話,隨即轉身對于芯漾說道︰「這位先生會帶你到房間去。還有,他會說簡單的中文,有什麼事你直接聯絡他就行了。」
于芯漾對于秦劭丞窩心的設想有些感動。「嗯,我知道了。」
十分鐘後,疲憊不堪的于芯漾已經舒服地癱躺在鋪著純白色絲質床單的大床上。對陌生的環境毫無安全感的她翻了個身,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視遙控器,按下開關,讓電視不停閃動的畫面與聲音熱絡了僅有她一個人的偌大套房。
不一會兒工夫,于芯漾便在恍恍惚惚中掉入了深沉的夢鄉。
一回到酒店,秦劭丞立刻打開與于芯漾房間相通的門,放輕腳步往床邊移動。
他輕柔地接過熟睡的于芯漾手中的遙控器,關掉螢幕早已一片黑白交錯的電視,然後用手愛憐地撫模她白哲的臉頰。
咦?好燙!
秦劭丞急忙從櫃子里取出小型醫護箱,拿起耳溫槍放在于芯漾的耳朵內測量——三十九度半!
他匆匆按下內線吩咐酒店盡速找位醫生來。二十分鐘後,一位身穿白袍的內科醫生已然站在床旁,為因發高燒而吃語不斷的于芯漾診斷。
「她是因太過疲累、水土不服而導致感冒發燒。」剛診斷完的醫生收起了听診器,朝著萬分緊張的秦劭丞說明診斷後的結論。「幸虧發現得早,才沒引發急性肺炎。我剛替她打了退燒針,按時吃藥別吹到風,燒退就沒事了。」
「謝謝你,醫生。」秦劭丞心疼地撫著于芯漾蒼白的臉頰。
送定醫生之後,秦劭丞在于芯漾的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替她撥開覆在臉上的發絲,萬分不舍地望著她縴細手腕上插著的點滴,懊悔自己不該自私地帶她出差,害她累出病來。
「總經理?」這時于芯漾半睜開眼喊道。
「吵醒你了嗎?」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一回來,就發現你發著高燒躺在床上,剛才醫生為你做了治療,已經沒事了,你好好地休養,知道嗎?」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此次之行,非但不能在工作上替他分優解勞,反而平白增添了他不少負擔,實在讓于芯漾感到深深的歉疚。
「別說傻話了,快閉上眼楮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