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早該做的事。"他陰惻的道。
阿祿聞言一愣,繼而咧嘴笑,只差沒有放聲歡呼。
主子終於要行動了──
"阿祿,我們走。"耶律低吼一聲,轉頭大步走。
"蕭護衛,你要對小姐做什麼?"柳兒顫著聲叫。
耶律翰未曾回頭,阿祿好心的為柳兒解惑。"我們公子要去帶二小姐回去。"
"回去?回哪去?"
"自然是回公子家羅!"他大笑一聲,轉身追上主子。
"回家是回哪啊?"柳兒被他的笑嚇得牙齒打顫,連忙向三夫人報訊去。
有人要搶小姐啦!
坐在馬車內,商寒霜雙手疊放在膝上,神色自若的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
商老爺不安的看著繼女,總覺得她態度自在的有些怪異,而且她提出和他一起到臨城的主意更是讓他詫異。
本來,到未來夫家去拜望公婆也不是不行,只是十天後就要嫁入劉家的人,有必要這麼做嗎?
"霜兒,再過一個時辰就會到達臨城,你真的答應這門親事?"諸多的疑慮,使得他不得不再三詢問。
商寒霜淡笑道︰"女兒都已經跟著爹上臨城,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嗎?"
"可你娘似乎不想你嫁人……"
"該嫁就嫁,娘明白的,更何況若我不嫁,那誰要嫁呢?既然爹都答應這門親事了,說什麼我們也不能毀婚,丟爹的面子吧?"她輕笑道。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爹是擔心你才會讓你嫁人,否則爹還想留你在身邊一段日子呢。"
是啊,只要那個人不來,她絕對會二話不說的出嫁去。
她正想著,一陣踏踏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沿路卷起漫天煙塵。
護送馬車的護院見著這光景,全部嚴陣以待,互相大聲提醒。"有快馬接近,大家注意,保護老爺、小姐。"
商寒霜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斂眉低垂著臉,隱藏浮上嘴角的笑意。
商老爺听得車外護院緊張的叫囂聲,整個人心驚膽跳,就怕會有什麼意外。
"哎哎!早知道就該叫蕭翰跟來,可你偏偏說不用,若真是什麼盜賊,該如何最好?"
"他來了也沒有用。"她淡笑道,對車外劍拔弩張的氣氛毫不在意。
"怎會沒用呢?他的武功好……"
"咦?是你們?"車外護院明顯松口氣的聲音,打斷商老爺的話。
商老爺推開車門向外看,一見來人是耶律翰和另一名護院,吁了好大口氣。
"蕭翰,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屬下听說二小姐要到臨城去,身為貼身護衛,又怎能不去呢?"耶律翰陰霾的眼眸越過商老爺,直射向坐在車內的佳人。
"是啊,我也這麼想,只是霜兒不肯讓你知道,不過你來了,我也安心不少,你就護送我們到臨城去吧。"商老爺下車笑道。
"我是很想,但恐怕不行。"
他勾起唇,陰森的笑容讓商老爺一怔。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會讓二小姐嫁給別的男人。"他抬起下顆,盯著商寒霜道。
"你對霜兒……"
"她是我的人,誰也搶不走。"耶律翰撇唇懶懶的宣告。
"放肆!憑你這個小小的護衛,也敢打我女兒的主意?"商老爺這才恍然,氣怒的吼道。
"錯了!我進商家莊當護院,就是沖著她來的。"他糾正商老爺的話。
"你、你究竟是誰?"商老爺瞪著他問。
"我最誰?我想二小姐最清楚,是嗎?寒霜。"他輕柔的聲音夾雜著怒氣,氣她為了報復他而答應劉家的親事。
商寒霜抬眼看他,淡淡道︰"你是誰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你怎會不知道,你太清楚我全身每一處,不是嗎?"他說的曖曖昧昧的,惹得眾人瞪眼抽氣。
"霜兒,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和他……"商老爺撫著胸口驚叫。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她依舊雲淡風輕的回道。
"你以為把我們的事撇得乾干淨淨,就能讓我死心放手?可惜,我耶律翰從不知何謂放棄!"他瞪著她,忽地由馬背躍入馬車內,.伸手攫住她,瞬息之間,他已帶著她回到馬背上。
"你做什麼?放開霜兒!"商老爺只覺眼前一花,再定楮就看見繼女被他抱在懷里。
"蕭翰!快放開二小姐!"眾護衛不意會有此變化,連忙大喝。
"采花大盜向來不會失手,商寒霜是我的人。"耶律翰高踞馬背,俯視眾人揚聲笑。
"采花大盜?是你……"
商老爺嚇得面無血色。
"采花帖上的名字不是我。"
商寒霜冷冷的說。
"既已錯認,我寧願錯到底!"他摟緊她的縴腰,咬牙道。
"來人!快救小姐!快!"商老爺迭聲大喊,霎時一群人涌上前。
耶律翰一蹋馬月復,馬兒揚蹄嘶叫一聲,逼退眾人,他一拉繩,馬兒立即調頭往反方向放足狂奔。
阿祿笑嘻嘻的朝著眾人叫︰"不用迫了!你們不是我們公子的對手!二小姐做定我們公子的妻子了!"
說罷,他一調馬首,緊追上去。
兩道煙塵如來時般疾速消失。
"還發什麼愣!快追啊!"商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眾人才紛紛躍上馬背追逐。
"一定要把人給我帶回來!"
商老爺兀自吼著。
如果商寒霜被采花大盜劫了去的消息傳出去,教他這張老臉要往哪擺?
包傷腦筋的是,那劉家丟不起失了媳婦的臉,決計不會善罷干休啊!
輕輕松松甩開追逐的護院,耶律翰將她帶往他們在宋境內的秘密住所之一。
得知她要他嫁的郁氣糾結在胸中,無法抒發的感覺教他見著她,忍不住怒氣滔天的吼道︰"你可惡!你可惡!你怎麼能對我做出這種事!"
商寒霜眼觀鼻、鼻觀心,像尊木雕充耳不聞。
她不動不答,將他當空氣的舉止,更刺激他失去素來的自在、瀟灑,直抓著她的肩搖晃。
"你說話啊!"
商寒霜淡淡的看他一眼道︰"放我離開。"
"休想,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他像燙著似的松開手,氣怒的瞪她。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
她撇唇道。
她無所謂的態度像桶冰水,將耶律翰滿腔的怒氣全澆熄了。
他煩躁的來回踱步,半晌才走到她面前,擁緊她長嘆道︰"我道歉,我知道我傷了你,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能用嫁別人來懲罰我,那不公平!"
"公平?用這種采花帖來戲弄女人,就公平嗎?"她冷笑道。
"說到這個我更冤枉,采花帖是我師父下的,我們只是遵師命行事,並不是我們自己願意的。"
"哼!你們師父會想出這種事,看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商寒霜思及此,對他的師父自然沒有什麼好感。
"這……別人或許可以這麼說,但你不行。"
商寒霜推開他,揚眉冷聲問︰"為什麼我不行?"
"這個理由,不該由我告訴你。"他別過頭,閃躲她的目光。
"不該是你,那該是誰告訴我?"她眯起美眸,狐疑的問。
"要不要讓你知道,該由三夫人決定。"
"我娘?"商寒霜心猛地一沉,想起耶律翰的師父寫給娘的信。
一個大遼皇子的師父,堂堂的國師,怎會寫信給娘?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
她瞅著他,看著他露出少有的不安神色,問道︰"我娘和你師父認識是嗎?"
耶律翰看著她,點頭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