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偉帶上門,坐在梳妝椅上,雙手環胸的看著她不安的眼,"我不會走的,放心睡吧!"
听到了他的承諾,雲海兒才安心的躺進柔軟的床鋪,為了怕他會丟下她一個人,雲海兒面對著他的方向側睡。
不知是她真的累壞了,還是因為他的存在讓她有安全的感覺,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視線朦朧了起來。
或許是那杯溫暖的熱牛女乃……雲海兒還來不及猜想,就已陷入深沉的夢鄉。
見雲海兒不敵睡意的合上眼後,危偉走至她的床邊,若有所思的看著熟睡的她。
他彎,輕撫她哭腫的雙眼,將她散落的發絲勾至耳後,露出她白玉般的臉頰,睡著了的她就像個無憂的天使一樣。
危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把握自己是否真能狠下心來折下她美麗的羽翼。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後,靜靜的離開。
事到如今,復仇之火已經開始燃燒,再也無法澆熄……
第四章
為了不節外生枝,雲海兒決定不讓任何人知道那天的夜半驚魂,好在她的貼身保鏢也很守密,什麼都沒透露。
或許他是不想丟了這份工作吧!雲海兒在心里猜想著。
坐在教堂的新娘休息室里,發型師與造型師將她打點完畢後,就很體貼的留給她一個私人的空間。
她安靜的坐在鏡前,松松綰起的頭發上戴了頂瓖著碎鑽的小皇冠,後頭是長長的白色頭紗。
上半身是馬甲似的設計,露出雲海兒雪白縴頸、勻稱的肩線和無瑕的美背,曳地的層層白紗裙下擺綴著華麗的蕾絲,展現了新嫁娘夢幻浪漫的氣息。
雲海兒靜靜的看著鏡里的自己,細致的妝點掩飾了她的輕愁,但明眸里卻不見新娘該有的嬌羞與喜悅。
雖然差點被猥褻的她仍保有完璧之身,雲海兒不擔心明理的尹子聞會因此而不娶她,只是隱瞞他如此重要的事,讓她有些歉疚。
她別過身去望向窗外,今天是個適合結婚的好天氣,教堂外飄滿粉紅色的心型氣球和她最喜歡的香檳玫瑰。
能夠有這麼一個美麗的婚禮,她應該感到開心才是,為什麼心里卻難掩感傷呢?
在還沒夢見危偉之前,一切是那樣的完好。
為什麼在結婚前夕,他才在她的夢里出現,這麼多年沒見,他卻說著如此殘忍的話。
背叛!多麼傷人的字眼。
他指證歷歷,直到現在她想起來,心都忍不住的泛疼。
若嫁給尹子聞是背叛了他,那麼她真的不想那麼做。她嫁給了尹子聞,就等于切斷了與危偉的那一份愛。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她就算不想嫁給尹子聞也沒有辦法啊!
危偉輕輕的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雲海兒面著窗若有所思的背影。
長長的頭紗垂落在她的身後,讓她看起來脆弱不已,實在不像是個新娘該有的模樣。
雖然如此,她的美麗卻絲毫不減,平時的雲海兒就已楚楚動人,穿上白紗嫁衣的她更是美得教人無法呼吸。
春陽透過窗戶灑在雲海兒的身上,像是個發光體,讓人移不開視線。危偉的雙腿像是有意識般,緩緩的走近她。
"宋競,你怎麼進來了?"是還在擔心她嗎?
危偉被雲海兒的問句給驚醒,這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因為他的突然出現,雲海兒來不及收拾眼里的感傷,她努力的綻出一抹嬌艷的微笑,但眼底的淚光卻泄漏了她的秘密。
看著他總是猜不透心思的深眸直盯著她不放,那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讓她不解。
"宋競,你——"雲海兒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他走到牆邊,推開窗一躍而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的雲海兒隨即起身,看著窗外的他。
只見他對她伸出手臂,緩聲堅定的說︰"走吧!"
走吧?
她的貼身保鏢是要帶著她逃婚嗎?
難道他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雲海兒不知所措的瞅著朝她伸出雙手的危偉,又回頭望著空無一人的新娘休息室。
"宋競——"
"走吧,不會被人發現的。"他依然沒有放下手。
"可是,我……"雲海兒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走吧!"危偉重復著。
雲海兒深吸了一口氣,舉棋不定的心動搖了。
她對危偉伸出戴著絹絲手套的手,和他一樣從窗戶一躍而下。
只留下原本系在發上的白頭紗。
她逃婚了!
雲海兒坐在車內,從來就沒想過,自己也可以做出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唯一確定的是,婚禮應該開始舉行了。
婚禮是應該要舉行,但是她這個重要的新娘卻跟著她的貼身保鏢逃走了。
想必教堂內肯定因為她的消失而人仰馬翻,爸爸、媽媽和子聞也必定心急如焚。
尹家與雲家聯姻在商界是一件大新聞,他們的婚禮也是貴客雲集,不乏政商名流。
她的逃婚讓兩家人顏面盡失,籌備婚禮的龐大金額付諸流水不說,對尹、雲兩家而言,失了錢財事小,丟了面子事大。
若他們發現她與貼身保鏢一同消失不見,十之八九會往私奔的方向聯想。
她不是同他一起私奔,只是讓他幫她成了"落跑新娘"。
雲海兒的手輕壓著蓬松的婚紗裙,偷偷瞧了危偉一眼。
他專心的駕著車,臉上沒有因為幫著她逃婚而有異常的表情。
他怎能這麼鎮定?雲海兒心想,又望回自個兒壓著紗裙的手。
而手上還戴著她與尹子聞的訂婚鑽戒。
危偉不發一語的開著車,雖然神情鎮定,心里卻亂成了一團。
他到新娘休息室只是代她母親問她準備好了沒有。
可是當他看見如此美好的她就要嫁給另一個男人時,理智全都消失了蹤影。
荒謬!危偉心里低咒了一聲。
他竟然做出了這麼荒謬的事來,讓原本的計劃全都因自己的失控而打亂了。
撇過頭去瞬了雲海兒一眼,發現她輕撫著手上的鑽戒,從上車到現在,她安靜得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是在後悔嗎?
後悔自己沒有嫁給尹子聞,而跟他一起逃了出來。
這樣的想法讓危偉的心里頓生一股強烈的怒氣,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腳下的油門也不停的加快。
他會讓她比現在還要後悔上千倍、上萬倍的,當她知道了真相之後。
車子突然的加快,速度高得讓雲海兒忍不住緊抓把手。
當她打算開口請他慢下車速時,危偉在山路上幾個急轉彎之後,猛然的停車,煞車之猛,讓雲海兒差點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
無視于雲海兒,危偉逕自下了車,且重重的甩上車門。
雲海兒疑惑于他的舉動,也感覺出他的怒氣。
只是……為什麼?
她隨後下了車,心里的疑問被眼前一棟兩層樓別墅給轉移。
這棟小巧雅致的別墅是他的嗎?
一個貼身保鏢能擁有這樣的屋子,實在教人無法相信。
包讓雲海兒不敢置信的是,眼前這棟樓房的外觀竟與危偉的舊居有幾分相似。
是巧合吧?雲海兒心想。
她提著裙擺,跟著他的腳步走進屋內。
危偉隨手將鑰匙丟在桌上,坐進咖啡色的皮沙發內,在鑰匙敲擊玻璃桌面的聲音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安靜。
她環視四周一圈後,跟著坐在另一張兩人座的沙發上。雲海兒看了危偉一眼,卻發現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自己。
那眼神冷得讓她忍不住瑟縮了起來,雲海兒環抱著自己的果臂,好讓自己溫暖一些。
"宋競,你……怎麼了……"為什麼用那樣陰霾的眼神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