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逃離',而是打算從容的溜下車。"
"你……"
"當時警察已到達現場,救護人員也快到了,現場有我沒我根本沒差。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下車了。"
這話讓她一愣,"為了我?"
"我怕你被流彈波及,或是嚇昏,也有可能變成人質。"說罷,他調整回最舒服的姿勢,欣賞著台上的人。
眼前這優雅男子出人意表的貼心言語一出,反倒令酒井隆子有點不知所措。
其實三年前那場驚動亞洲的換心手術後,傅風生的名字就開始在媒體上出現,而同樣身為胸腔外科醫生的她,立刻就被他漂亮成功的手術所吸引,而後就不由自主地搜尋有關傅風生的任何報導和消息。
只不過,他似乎不愛曝光,所以從來未見他的相片或影像出現。
對于這個人,其實她已牽念多年、期盼見到他,可是在這短短兩天的互動里,卻讓她有種不如不見的矛盾。
然而,想到原來是自己讓他在那場混亂中留下來,而且還這麼注意自己,酒井隆子竟忍不住臉紅起來,不敢再轉過頭去。
一旁,傅風生偷偷瞄著她紅咚咚還略帶羞澀表情的臉,禁不住想再多和她說句話。可這時會議正好結束,坐于最前排的酒井隆夫也已走丁餅來——
"如何?我們日本的研究水準有沒有讓你刮目相看?"酒井隆夫得意問道。
"的確是很了不起的報告。"傅風生隨即站起應和。
"回去記得要告訴朱院長喔。"說著,他看到酒井隆子已經收拾好準備離開。"隆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辦公室。"
酒井隆夫不禁皺起眉。"今天不是沒有門診?"
"我想回去整理檔案。"
"傅醫生難得來日本,一起吃個晚飯。"酒井隆夫神色一斂,有些斥責意味。
"我……想回家吃飯。"現在她實在不想跟他面對面。
"不然回家吃好了。傅醫生,你干脆到飯店收拾行李,還是依原訂計劃住到我家吧。"酒井隆夫一臉期待的問。
可傅風生卻不領情。"謝謝您的好意,我已經安頓好了。"
"是啊,如果傅醫生都已安頓好,也就不好勉強人家了。"酒井隆子趕緊幫腔,她暫時不想時時刻刻都有遇到他的壓力。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這似乎有點奇怪啊……
他眸光柔和地盯視她,顯然眼前的美人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也罷,就先回去休息吧,他還得將報告稍加匯整一下哩。
禮貌性地告別兩人之後,傅風生隨即大步寓去。
不久,回到飯店的傅風生拉掉領帶,月兌去衣服,就往浴室走去,想沖個澡放松一下。
半響後,他圍著一條浴巾從浴室里走出來,發尾仍滴著水。
突然間,"刷"地一聲——
一個人影迅疾撲向傅風生,感覺到空氣中的異常流動,他立刻往旁邊閃去,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
他看得出對方是個女人,但奇怪的是,他在日本並不認識任何人,她何必蒙面呢?
"把實法交出來。"
非常好听的女音;說著非常標準的日文,可是,他卻听不懂。
"實法?"
"別裝蒜,那天你也在新干線上。"
"我不知道什麼實法,如果不是你騙我,想趁機看我的,就是找錯人了。"奇怪,這女子是何來歷?竟然知曉他的行蹤?
對方冷冷瞄了他一眼。"如果你不主動交出,我就自己找。"
"請便。"他攤開雙手,毫不在意。
可意外地,對方不是去找東西,竟是掄起拳腳便往他這兒打來——
暗風生急忙揚手格擋,"別鬧了,我不是都說歡迎了,你自己找啊。哇!"差點被打到帥臉。
這女子身手不弱,也很明顯有致他于死的意圖,這可逼得傅風生不得不認真了。他有柔道黑帶的實力,只是長這麼大,還很少有像此刻必須為了保命而派上用場的機會。
剎時間,他一個手刀壓去,將她制倒在地,可一個翻身,她又快速地朝他頻頻出招,此刻,他身上的浴巾竟也隨之滑落,既然沒有時間"整理儀容",他也索性不管了。
而這時,趁著對方一呆,他迅速上前扯掉她臉上的遮蔽物——
"這下子可公平了。"
只是,女子早已撇過頭去,長發披散兩頰,令人看不清面容。
然而,傅風生已鎖死了她的退路。
"哇,平常真該認真練習的,打得我腰酸背痛。"晃晃手里的巾帕,他溫柔的說︰"小姐,麻煩你轉過臉來,好歹我全身都被你看光了,讓我看一下你的長相並不吃虧吧。"
女子不為所動,未作回答。
"總不會看你一眼就要娶你吧?"他笑著調佩,腳下也一步步逼近,完全不顧自己的果身是否會給異性帶來困擾。
"站住!"
女子一喝,隨即正面朝他襲去,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已擅開他,然後奪門而出,"沒有拿到實法,我是不會罷休的。"
幸好,傅風生右邊的牆止住了他的跌勢,雖然背部傳來陣陣痛楚,但是此刻,讓他感到震撼的,卻是剛剛那一眼——
他看到她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
難怪她要戴面具,難怪她會知道那天他也在車上……剛剛那女子,竟然就是酒井隆子?!
陷入沉思的他怎麼也想不通,那樣一逗就會臉紅的人,竟然會有如此凶狠的身手和那冷然至板的眼神?
想起之前酒井隆夫問到他們是否認識時,她便立刻出口否認。
她說對了,他的確不認識她呵……
"奇怪?門為什麼大開啊?"
此時,酒井隆子的聲音傳來,可才一踏人,"啊!"她大叫著轉過身去。
暗風生沒想到她竟會再出現,一听到聲音便立即走過去並帶上門。
"你在干嘛?"她捂著臉不敢看,這大家口中的天才竟開著門,果身家居?
一個念頭忽地閃過︰天才與變態,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想到這里,酒井隆子立刻拔腿想跑。
"你想逃去哪?"他擋住門把。
酒井隆子瞪大眼楮看著他。"逃?我干嘛逃?是你的舉止太怪異。"她把一份文件丟到他手里。"這是我父親要給你的資料,我已經送到,麻煩你讓開。"
"你何必一臉驚嚇,剛剛我們交手的時候,你不是還大方地打量過我全身?"
"我?"她眼楮瞪得更大了。"打量你?"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全果,除了避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作所謂的"全身打量"。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請你讓開。"
將資料往床上一丟,他走向她。"我不知道你的身手這麼好。"
酒井隆子往後退去,卻已抵住了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仔細看看這個房間。"
她依言轉頭,只見一室的凌亂。"怎麼會……"
他冷冷開口︰"這全是拜你所賜啊。"
"我?"她一臉無辜。
"你還裝蒜?!才來偷襲,說要拿什麼實法,一轉眼就不認賬了?"
"實法……"她喃念著。"你怎麼會知道?"
暗風生一把捉住她的手,"承認了吧。"將手里的巾帕塞到她手里。"你怕我認出,所以特地蒙面,只是沒想到我的身手並不差,要扯下一條臉上的巾帕,對我來說並不難。"
她看著手上的巾帕,上面有著非常熟悉的繡紋,難道是……
"不是我。"她閉眼說道。
"不是你?"他生氣了。"之前不知是誰還正氣凜然的教訓人,現在我也想告訴你,敢做就要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