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西亞捉高裙擺逃走前,安妮見著了那向她走過來的男子,也明白了辛西亞的意思,不過為時已晚,她已經來不及躲了,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杰靳亮著銀灰色的深眸在她眼前站定,而且站得好近好近他高高的身子像堵厚牆擋在她身前,讓人喘不過氣。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別開了視線,他薄削的唇瓣總會讓她想起某些禁忌的畫面,「听說你從不參加這種場合的。」
「我是,」他淡淡回答,將眸鎖在她唇上,「只是,我想念我的隻果派。」
「我不是。」安妮轉回了冷冷的眸,希望能用眼底的冰芒將他趕跑。
「不是?」他懶懶一笑,順勢撈起她落在腮旁的幾繒發絲,搔癢著她隻果似的女敕頰,「不是隻果派?還是,不是我的?」
「都不是。」她從他手中用力抽回了頭發。
「安妮,我想過了,」杰斯在她面前做了個紳士般的鞠躬,「我知道我的直接有些嚇到了你,可你要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對個女人產生興趣,所以我不懂得迂回,更不懂得掩飾,只是我要讓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安妮微微發愣,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因為她從不知道他是認真的,她知道他喜歡吻她、喜歡捉弄她,但她總當那只是種貓捉老鼠似的戲耍,而如今他卻這麼正正經經地告訴她——
他是真心喜歡她。
她擠不出話來也險些忘了呼吸,片刻後她試圖移離他身旁加入旋舞中的人群,卻讓他拉住了手腕。
「我說了一堆話,」杰斯挑挑眉,「難道你不覺得禮貌上該輪到你說話了?」
「說話……」她瞪著他,真的很想告訴他她向來就不懂禮貌為何物,可她又不想再和他這樣在言語上糾纏不休,于是她冷冷的問︰「我該說些什麼?」
「說你很榮幸能當我的女人。」
睇著他自信滿滿的表情,她冷冷吐了聲音,「對不起,我不善于說謊。」
「你現在說的才是謊言。」他倒是毫不受挫,「你對我的吻有反應,你得承認,那幾個吻你樂于其中。」
安妮紅了臉,討厭他說話時的直率與肆無忌憚。
「如果我說那只是很普通的生理反應呢?在這方面的經驗我畢竟生女敕了點,她刻意望向人群,「你若不信,我不介意當場找個人來試給你看。」
杰斯冷冷瞄了瞄她的果肩。
「你敢找就怕沒人敢試,」他目中亮著冷芒,「如果我向眾人宣稱你是我的女人,我倒想看看還有誰有這個膽敢來踫我要的女人?」
「你……」她咬牙切齒,「你怎能如此霸道!」
「我不是霸道,我只是不願見你錯過了個天下最好的情人。
對于他的大言不慚她做了嘔吐狀,「你指的是天下最好的蝙蝠吧?」
他聳聳肩,「無所謂,反正我是十分以身為卓久勒家族的一員為榮,而且我相信,」他伸手輕輕撫著她的唇,勾起她情不自禁的輕顫,「不久的將來,你也會。」
她擠不出聲音,因他的預言和那雙似有催眠魔力的銀眸。
下一刻他低緩緩向她逼近,她知道他想吻她,在這樣公開的場合里,那形同是在她身上印下了烙印。
一個專屬于他的烙印!
她應該逃的,可就是拔不了腿,解不月兌他施下的迷障。
「杰斯!」
安妮舒了口氣,見著了站在杰斯身後的渥夫。
這少根筋的家伙拍拍杰斯肩膀,全然沒發現他再度破壞了對方的好事,「過來,你難得破天荒參加雅斯舞宴,先過來向校長和夫人打聲招呼吧。」
杰斯寒著顏沒任何反應,末了,是在半推半就下被渥夫給強行拖走的。
他前腳走安妮後腳就離開了大廳,為了怕從大門出去被發現,她還選擇了爬窗偷溜。
她月兌下高跟鞋將它們掛在手指上,遠離鬧烘烘的建築物後,她想起這院子深處有個叫香草花園迷宮的,正要向前走去,可走沒兩步,她卻冷不防被人由後面拍了一下。
她尖叫了一聲,連手上的高跟鞋都嚇掉了。
那人倒是手腳俐落,一出手便接住了它們,他笑咪咪打量著她。
「小安妮,你的生活里似乎總是上演著一幕幕的戲劇,第一次見你時是孤女流浪記,這一回,」他晃了晃掛在手指上的高跟鞋,「是金縷鞋嗎?」
「白蕪!」
安妮發出開心的大笑撲進了他的懷里,白蕪先是微愣了愣,之後也不知是基于他那根深柢固的同胞愛,還是想起了她在她姑婆懷中痛哭的一幕,總之,他並沒有推開她。
安妮開心大笑之後接著是大哭,天知道她究竟是在哭個什麼勁?
或許,是因為他是她在異國所遇見的第一個「同胞」,感覺上特別親近。
也或許,是因為她實在是太想、太想見到他了。
也或許,是因為他穩若磐石的氣質,讓她覺得有安全感。
他寬闊而包容的胸膛,真的好像她已經不在身邊的親人。
不用言語、不消動作,他只要存在就好,真的,只要存在就好。
「干麼哭?」白蕪含笑地將她推遠了點,歪著脖子端詳著她。「你精神不錯,面色光潤,該胖的地方全沒瘦下,實在不太像是曾被異族人士凌虐過的模樣。」
她破涕為笑的槌了他一拳,「什麼話嘛,我長得像個受氣包嗎?」
「不像,」他淺淺一笑,「你像顆紅艷艷的隻果。」
隻果兩字讓安妮霎時沒了勁、失了笑,她將高跟鞋由他手上取回,身子側倚著他將它們套上雙腳。
「干麼穿鞋,」他故意逗她,「金縷鞋結束了?」
「金縷鞋不是我的戲碼。」安妮將手掛在他的臂彎間,拖著他往香草花園迷宮走去,很奇怪,他們只見過兩回卻有種老友的感覺,或許上輩子他們是相識的,也或許,他真是天堂里的父親派來保護他寶貝女兒的守護者。
「不是你的?那麼,」他微微一笑,「小安妮,什麼才是屬于你的?」
她失神地望著他的笑容,這男人連笑容都斯文儒雅,不像那只臭蝙蝠,邪里邪氣的。
「吸血伯爵車久勒。」她溫吞吞出了聲音,很奇怪,跟別人說不出的話在他眼前似乎都不消顧忌,也許,她早就需要一個旁觀者來幫自己厘清這一切了吧。
「所以——」白蕪發出了然的長音,「方才你在爬窗前的那一幕,並不是我看走眼嘍?」他嗓中帶著笑音,「原來我那冷血的學弟,那從來記不住女人長相與姓名的吸血族後裔,是真的對女人動了凡心?」他發出了大笑,「而且對象還是我的小同胞,杰斯雖沒看上白隻,末了竟仍是被咱們東方美女給拴住了心。」
安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對不起,擾了你的興頭,可我真覺得這並不好笑,你以為被個吸血鬼後裔纏上是件好玩的事情嗎?」
「是纏上嗎?」他語帶興味,「若我沒看錯,方才那一幕似乎是兩情相悅、干柴烈火的畫面吧。」
「白蕪,」她語帶威脅,「你的鏡片是不是度數不夠?」
「毛丫頭嘴硬!」白蕪向她撂下了句俏皮的蘇州話,後再點了點她的鼻尖,「信我,我的眼神銳利得很,方才,在你們之間真的有電流火花不住竄流。」
「那是因為,」她咬唇反駁,「他奪走了我的初吻,所以我對他有反應是可以理解的。」
「是這樣的嗎?」他淡道︰「你的意思是,任何人只要吻過了你,那麼你就會和他產生火花與電流?」
下一瞬,他突然向她傾過身來,右手攬住拾高了她的腰將她抵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