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驕傲,所以他比她還驕傲。
他知道她受不了自己不是焦點,所以他故意對她視而不見。
他準確的掌握到她性格中的弱點,並且一松一緊控制得很好。
棘剛可以確定他很成功的引起了茉陽的注意。
因為她從來不曾談論過除了爽月或朗星之外的男子,不過這陣子她卻天天把宇文執掛在嘴邊,罵聲不絕。
雖然是不好的那一面,至少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
棘剛輕輕的沉吟著,「有個人,朕要你去認識認識。」
會是誰?宇文執看著他說出一個人名,有些驚訝了。
第五章
「公主,你走得奴才我頭都昏啦。」小靈子求饒的說。
「我在想辦法,你知不知道呀。」她揚著手里的摺子,「這是我明天準備要上奏的。
「可是哪,宇文執那個狗頭一定會……」她把手向前一拱,學著他那有些緩慢但沉穩清晰的語調,「臣認為此事不妥。公主立意不錯,但此事涉及我朝根本,應謹慎再議。」
「公主,你到底要奏什麼?」飛娜好奇的問。
「我要奏的是,去年華東收成不好,遭受蟲害農民損失慘重,理應免稅三年,讓人民生養恢復生息再繼續課稅。」
她可是翻遍了外地臣工上的疏,才找到這麼一條可以作文章的事,父皇一定會夸獎她的。
「公主說的沒錯呀!宇文大人應該不會反對才是。」長那麼好看的人,腦袋應該不會沒裝東西吧?
「錯!就是會。」棘茉陽斬釘截鐵的說︰「他就是會為了反對我而反對,什麼樣的爛理由他都會掰!偏偏父皇就信他那一套。」
「不會吧,奴才怎麼听都覺得公主這道奏又合情又合理,沒什麼理由可以反駁呀。」
「我剛剛說的你沒在听呀?那狗頭歪理最多,最會強詞奪理!他一定會說免稅是大事,應該要謹慎什麼的!或者說此例一開,說不定其他各州會爭相效尤,最後父皇就會被他說服了。」
真氣人,她是一片熱誠要做事的耶!偏偏就有那麼不識相的石頭要擋她的路。
伸腳去踢踢不掉就已經夠氣人了,還踢痛了自己的腳。
「公主,」飛娜說道︰「是對的就要據理力爭呀,怎麼可以讓宇文大人一人獨大?你也是丞相嘛,你的意見也很重要呀。」
「說到這件事才奇怪。」她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們說,是不是我罵人的功力退步了?怎麼我老是說不過他?」
「不會呀。公主依然威力十足。」小靈子猛搖頭,「公主,咱們昨天給皇太子送衣服去時,你不是還狠狠的刮了太子一頓哩。」
鮑主又刮又損,嘔得太子都說不出話來,只是跳腳。
「對呀!太子不是還贊你越來越伶牙俐齒,懷疑你天天練習呢。」
說的沒錯,那只表示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爽月哥哥太好欺負了,另一種可能是宇文執太難搞了。
否則怎麼解釋她明明功力沒退步,卻老是說不過他的情形呢?
「公主是天天練習嘛!」小靈子嘻嘻哈哈的說︰「遇到了好對手,進步得更快。」
「別提他啦!想到他明天又要壞我事,我就頭痛、胃痛、腳痛,全身都痛,差點沒昏在地上抽筋、吐白沫!」
「那可不得了,宇文大人舌頭這麼厲害,隨便說幾句就能讓公主倒地不起?」飛娜吐吐舌頭,一臉嘲笑的意味。
「你這丫頭連我都敢取笑!你是種花種久了,腦筋也跟著花了嗎?」她伸手去搔她的癢以示懲罰,飛娜嘰嘰咯咯的笑著躲開。
棘茉陽突然靈光一閃,興奮的大叫,「有了!我有了!」
「什麼?」小靈子和飛娜瞪著眼楮,好奇的問︰「公主有了什麼?」
很多東西是不能隨便亂有的耶。
「有了對付那棺材臉的辦法了,呵呵……明天他一開口我就昏倒給他看,我就不信他有那個能耐繼續反對!」
以後只要一說不過他,她就昏倒圖清靜,如果這樣還阻止不了他那張刻薄、鋒利的嘴的話,那她就一輩子不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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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棘茉陽驚叫一聲,惹來了早朝上各部會大臣的白眼。
連棘剛都關心的問︰「公主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她狠狠的瞪了宇文執一眼,心里恨聲不絕,「沒有,兒臣只是給只大馬蠅叮了一口而已。」
「沒事吧,要不要請御醫來看看?」殿堂之上會有馬蠅?茉陽把這當馬廄了不成?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沒事。」臭宇文執,多事、雞婆、愛出風頭、愛搶功!
害她驚訝的亂叫,這下子面子都丟光了。
「沒事就好。」棘剛眼神掃視著眾大臣,繼續說道︰「華東蟲患這道摺子誰壓下來的朕也不再追究,就照宇文執所建議,免華東地區三年錢糧。」
眾臣一同躬身道︰「皇上聖明。」
棘剛一笑,「皇上聖明也沒用,連這道摺子都見不著。要是少了一個宇文執,皇上就不聖明啦,哈哈。」
棘茉陽氣得咬牙切齒,本來父皇稱贊的人應該是她的!
這個馬屁精,愛出風頭、愛搶功勞的天字第一號大混蛋!
害她昨天練習昏倒練了好多次,差點沒真的把自己給撞暈,誰知道居然用不到!
他要換成不反對她,改搶她的風頭也說一聲,讓她有時間準備呀!
這樣算什麼?!
左相袁覽欽道︰「皇上重用宇文執是有先見之明,更是聖明之極。」
「袁卿說的也是,皇上本該聖明,這聖明不就是耳朵、嘴巴、眼楮都要用才能稱王嗎?」
眾臣們見皇上今天心情甚好,連說了幾句笑話,也跟著哈哈的笑了起來。
除了棘茉陽以外,人人都很愉悅,還有人趁機討好宇文執拍他馬屁。
「公主,還痛嗎?」
痛什麼呀?「啊?」
「朕看你面有不愉之色,是咬傷的地方痛嗎?」
她都差點忘了她被馬蠅叮咬的事了。「沒有,兒臣不痛,兒臣只是心里不痛快。」
「喔?為何不痛快。」
她拿著摺子道︰「兒臣今日本來要上奏,求父皇免華東地區三年錢糧,誰知道……」
「誰知道卻被宇文執搶了先,所以你心里不痛快?」
棘茉陽不說話,只是朝著宇文執哼了一聲。
「宇文執,你搶了公主的彩,朕可饒不得你。」棘剛雖然這麼說,語調卻是輕松的,「該怎麼罰你才不會讓你覺得委屈,而你又能服氣呢?」
宇文執出列一揖,「錄囚一事臣願為公主之副,將此等無上光榮讓與公主,以謝臣不慎之罪。」
說話咬文嚼字的,輕松一點會怎麼樣?老是這樣不累嗎?
錄什麼囚呀,講得不清不白的,到底有多光榮她也不知道,說不定這傻瓜唬她呢。
「好,朕準了。」棘剛欣賞的一笑,「這事就交給公主和宇文執了。」
他一揮手,「如果沒事要奏的話,就退朝吧。」
大臣們魚貫散去,棘茉陽又杠上了宇文執。
她驕傲的說︰「我現在是要考你,不是不知道才要問你,你懂不懂這兩者的差別?」
「公主想問什麼?」看她剛剛在朝上一副想問又好面子的樣子,八成是想問他錄囚的事。
「就已經跟你說是考了,你听不懂呀。」這里人這麼多,要是讓他們知道她貴為公主,又到格蘭斯求學過三年,卻連錄囚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她還有臉見人嗎?忙著挖洞躲起來就夠她忙的了。
「跟我來。」她毫不避嫌的往他手腕一抓,拉著他往後宮走,「你小心一點,眼楮不要亂看!手不要亂動,腳不要亂走,這里可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可以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