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光顧著我們酒足飯飽可也不能怠忽了咱們的大英雄,」洛昱眼中亮著笑,「幾天前我特意托人至波斯請了些美人兒來,金發碧眼,身材裊裊,銷魂得很,已送人季統領大屋中候他盡情享用!」
這話一出,男人們紛紛鼓噪吹起響亮口哨,在他們心中能飲,勇猛好戰才真是個符合眾人理想的男子漢、真英雄。
「多謝洛族長為在下設想得如此周到,」季寒立起身來,淡漠眼神緩緩掃過全場,他俊美難言的儀表,碩高的身材及那一臉酷倨的冰冷氣焰叫人忍不住屏息,他微微欠身,臉上緩緩揚起笑意,「在下定當不負族長美意,全力以赴!」
「好樣的!」笑聲、叫聲幾乎要掀翻御海廳,屋子里熱氣騰騰。一旁的夏威卻听傻了眼,這話絕不該是出自他所認識的少主口中,尤其,他還當著洛姑娘的面,他很明白洛姑娘在少主心目中的地位,這會兒,少主冰冷無波的眼神卻如往昔般叫人覷不出想法,似乎完全無視立于他後方,那小泵娘眼神中投射出來的怒火叢叢。
希望,夏威衷心期盼,他的少主不要後悔!
第八章
洛昱撥了一幢極大的屋宇給季寒,屋子是依南洋建築慣例,下方用著堅硬灌木托頂往上挑高,頗大的屋舍由外而內分為好幾個間落,大屋後方另有通道可連通另一幢緊鄰的小屋,小屋里住的是夏威及季宇,至于季潔依舊維持著離群索居的脾氣,和采靜在海邊另有住處,至于大屋里有著季寒的書齋、寢房及議事廳堂等,屋里卻只住了季寒一人,原先洛昱遣了十多名丫鬟僕役供其差遣,全被季寒退了回去,他習慣自行打理身邊的事情。
唯一破例的,他留了個天賜當門房,幫他擋住不想見的人。
所以這會兒當洛晴冷著臉來到大屋想找季寒時,遇到的就是這個大塊頭。「讓開!」她沉著聲,不想多費唇舌。
「可……小姐,」天賜為難地搔搔頭,「少主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進去。」
「包括我?」洛晴不敢相信,季寒一向治軍嚴明,惟獨對她例外,他寵她,向來由著她胡鬧任性,即使他正與夏威等人召開軍機大會商議軍事,她依舊可以旁若無人地來去自如,甚至他從不避諱在夏威面前攬著她坐在身邊,由著她傾听他們商議軍事,因為他知道她喜歡賴著他,即使明知他有重要事情。
他雖是個不善于言辭的情人,但她可以從他的眼神及動作中,感受到他對她的愛。
兩人向來心意相通,他卻突然在幾天前起了轉變,變得淡漠而疏離,她一直忍著,想著或許他是為了新職千頭萬緒,以致心緒不佳,雖然這個借口著實牽強——季寒向來自信冷靜,無所畏懼。直到今天他竟當著眾人面前說要趕著回屋子里同洛昱的好意——波斯美人溫存時,她就再也按捺不下了,如果他當真不再在乎這段感情,她至少要知道原因。
「誰都不可以進去,尤其是小姐!」天賜傻愣愣地堅持,「少主說絕對不能讓小姐進去的。」洛晴微愣,季寒太了解她,不許她進去其實就是要誘使她無論如何都非要闖進去不可。
「天賜,」洛晴有些受傷,一天內,她遭受到兩個男人的背叛,「你不听我的話?不幫我了嗎?」
「小姐!」天賜急急解釋,「當初是您要天賜去幫少主的忙,在他身邊多學點兒東西的呀,您忘了嗎?當時您還告訴天賜該如何服從主上,全力以赴、負責盡職的呀!」
洛晴嘆口氣,她總算明白何謂做繭自縛了,要掠倒這個大塊頭進屋不是難事,但她不想為難他。
「天賜不錯!」洛晴甜笑,「剛才小姐是故意試探你的,你果然做得很好,誰都不可以放他進去,知道嗎?不過這會兒,」她看了看逐漸昏黃的天色,「也該是用膳的時候了,這樣吧,你先去吃,我幫你守著,你吃飽了再來接手!」
洛晴看出大塊頭已然心動,提到吃,他連口水都要滴了出來。「那我先去告訴少主一聲吧!」天賜還是忌憚著季寒。
「也成,不過……」她嘆口氣,「方才我從御海廳來,見到好多烤雞腿,一群人圍在那兒呢,你最好快一點兒,否則就快被人吃光了,尤其你說少主交代過誰都不可以進去,這個‘誰’應該也包括天賜吧!你冒冒失失跑進去壞了少主的事,少主一怒之下將你禁足,別說烤雞腿,可能連檸檬魚都吃不到了!」
「有檸檬魚嗎?」天賜大叫一聲,口水全淌到了地上,這道萊是他到石戟島後新近迷戀的菜色。
洛晴點點頭一臉無辜,「怎麼天賜喜歡吃檸檬魚嗎?這道菜酸酸辣辣的,幾步外就聞到了香氣,合天賜的胃口嗎?」
天賜再也忍不住了,他稚笑著拉緊她的手,「好小姐,你幫天賜在這兒守一下,我吃東西很快的,我吃個檸檬魚和烤雞腿就回來,記住……」
「一只蒼蠅也不許放進去,是吧!」洛晴甜笑地接下他的話。
天賜急急點頭,「是呀!是呀!少主是這麼說的。」
洛晴揮揮手見大塊頭在暮色中隱去蹤影,甜笑斂起,她冷哼了聲,「我只答應你不放蒼蠅進去,我洛晴可不是蒼蠅。」
踱入大屋往內行去,尚未走到議事廳,洛晴已經听到幾個女子的調笑聲,那聲音飽含誘惑及婬穢,蕩人心魂,洛晴卻听得怒火叢生,她自一旁兵器架上捉了把長劍,一腳踹開了議事廳大門。霎時映入眼中的一幕幾乎要傷透了洛晴的心!
季寒斜靠在廳里角落的橫條椅上,在他腿上橫躺了個金發女子,後方則另有兩個女人自背後攬著他,三個女人咯咯笑著,可見對于手上獵物相當滿意。是呀,洛晴心底冷哼,季寒生來就有種能讓女人神魂顛倒的本事。
三個女人上衣均已褪至腰際,光果豐潤的胸脯不住地往季寒身上摩挲,季寒上衣也已扯去,女人們正朝他腰際努力著,直到洛晴用力踹開了門!這一幕著實有些尷尬,不過感到尷尬的只有三名波斯女子,她們嬌叱了聲,來不及掩蔽的身子,只能更倚近季寒,躲在他懷中求取蔽護。
「有事嗎?」季寒冷冷的眼神望向洛晴,而他的手還停留在腿上女人的胸脯上。是的,胸脯,洛晴看得氣紅了眼,他二人雖情意繾綣,但季寒向來自制力甚強,就算兩人吻得再如何激情忘我,他始終敬重她,不曾踫過她的身子,這會兒,他的手竟流連忘返、依依不舍地撫弄著那個女人,即使看到她進來也沒有回避離開的意思。洛晴二話不說,長劍一抽,亮晃晃的劍身透著青芒「咻」地一聲抵近季寒腿上女子的頸項,微微刺入那女子雪白的肌膚,圓滾滾一小球血珠攀上了洛晴劍端。
「滾!」洛晴只吐了一個字,但冰冷的眼神說明了她絕不手軟,也不是開玩笑。
那金發美女尖叫了聲,滾開季寒身邊,嘴中嘰哩咕嚕泄出一連串波斯語,她雖不精通漢語,但那個字她是懂得的,女子捉緊了衣裳,沒命地逃出了議事廳,接下來另外兩個女人也被洛晴依法炮制趕出了房間。
終于,議事廳中安靜下來,只剩他和她!洛晴望著季寒漠然無情的眼神,手中長劍頹然跌下,「匡啷」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廳中回蕩著久久不去。
她走近衣裳不整的他,用力吻著他,意圖尋出昔日在他唇上所能感受到的熱剩,結果卻寒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