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緊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真不知我哪兒得罪了你,最近你去玩都不讓我跟。」記得以前,她總是跟著他上山下海,無論他去哪玩,只要她想去,他一定帶她去。
「嘿!小姐……」一陣電話鈐響打斷了他的話,岳皇宇順手接起電話,「貝兒,找你的。」他將話筒交給她,嘴里喃喃念著,「哪有人像你,這麼喜歡當電燈泡。」
沒專心听電話的岳玉純捕捉到他的叨念,正好又听到電話線那端傳來的邀請,沒多想,就月兌口回答,「好,我答應你的邀請,幾點?嗯,好,拜!」
她掛上話筒,神情不屑的望了他一眼,「哼!不希罕,你不帶我去就算了,有人主動陪我、請我去看電影。」雖然剛才電話里,湯尼並沒有提到要看哪支片子,但那家伙最喜歡玩「體貼」的游戲,到時候一定會順從她的選擇,雖不喜歡湯尼那種心的體貼,但為了賭一口氣,她只好忍一忍了。
「誰?誰要陪你去,媽她一定不會答應的。」岳皇宇詢問的同時順道搬出母親大人壓她,可惜似乎來不及了。
「我不會答應什麼?」一位褐發的中年婦人步下樓梯走向他們,「你們兄妹倆真是的,才放暑假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珍妮掩嘴打了個哈欠,無奈的望著她兩個孩子。
岳玉純連忙堆起笑臉,拉著母親的手,撒嬌說︰「媽,下午湯尼約我去看電影,你讓我去好不好?宇哥他最近只顧著自己約會,都不帶我去玩,好不好嘛!否則暑假這麼長,人家會很無聊耶。」
珍妮憐愛的模模女兒的長發,「貝兒,先告訴我,誰是湯尼?他要約你去哪兒看電影呢?」听到有人要約女兒出去,她才警覺她的女兒已經長大了,正值青春時期。
「媽,不要答應,那個湯尼他……」岳皇宇想阻止母親答應。
「岳皇宇,你怎麼可以這樣。」岳玉純不悅的瞪他。
「停!」珍妮及時打斷剛爆發的爭吵,她面有慍色的說︰「皇宇,你是大哥多讓著妹妹點兒,何況,你有你的事要忙,總不能老讓貝兒悶在家里吧!」
岳玉純得意的睨了他一眼,隨即撒著嬌說︰「還是媽媽最疼我。那我下午可以去看電影嗎?」
「這個……」珍妮唇角噙著笑問︰「貝兒,你還沒告訴我湯尼是誰?」
「就是住在中國城那個張太太的兒子,和我同一個學校的男孩呀。上回我們到中國餐館吃飯遇到的那一家人的小孩嘛!」岳玉純解釋著。
「喔,是他,那個很有禮貌的男孩呀。」珍妮恍然大悟,想起了那一位小紳士。她和湯尼的媽媽曾有數面之緣,大部分是在華僑的聚會上遇到的。
「嗯,就是他。」岳玉純用力的點點頭。
「哼!禮貌過頭的家伙。」岳皇宇不屑的念著,華人圈就這麼幾個人,不需提示他早猜到是那個花名在外的家伙。
「皇宇。」珍妮瞪了兒子一眼,轉而笑著對女兒說︰「貝兒,記得要湯尼送你回家,而且,只能去看電影,晚餐記得回家吃喔。晚上我得去參加一個餐會,但是我會讓瑪麗準備你最喜歡的海鮮套餐等你回來吃,不可以太晚回來喔,否則食物就不新鮮了唷!」
「是的,媽。」岳玉純摟著母親,偷偷朝正臭著一張臉的岳皇宇扮了個鬼臉。
「好了,你們兄妹倆快坐下來吃早餐,不要大眼瞪小眼的。」珍妮雖不是中國人,卻也嫁雞隨雞,跟著老公學了一口好中文。
若非女兒的提醒,她都快忘了貝兒已經十五歲了,是個正值青春期的小孩。珍妮乘機教育女兒說︰「貝兒,和男孩子出去時,要注意……」她將一些該小心的事仔細的叮嚀女兒。
岳玉純甜著一張臉,仔細听母親的教誨,雖然媽媽講的事她大部分都曾听過,也听過同學們的一些錯誤示範,但是她仍然專心的听訓,因為她最喜歡瞧媽媽喚她貝兒時,眼底那抹溫柔的慈輝。
一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懂,為何媽媽和宇哥不同,他們倆喚她貝兒時的口氣完全相反,媽媽是溫柔的呼喚,而宇哥則總是不高興時才叫她這個名字,他們倆完全不像爸爸,自始至終都叫她的中文名字,玉純。
岳皇宇輕啜著牛你,表面雖狀似無聊的听家中女性大談約會暴力,心底卻沒因甩掉岳玉純這顆大電燈泡而松懈心情,反而有股煩躁之氣直冒心頭,盤據心底久久不去。
※※※
此刻大銀幕上正如他所願,放映的是驚悚刺激的恐怖片,而露西也真如他所料,整個人幾乎全偎入他懷里。依往常例子,此時的岳皇宇該是志得意滿,享受美女在懷的樂趣才是,可是現在的他卻不是這麼回事。
岳皇宇機械化的換著女友,沒有絲毫以往美女在抱的勝利感,一雙幽深的黑眸雖直盯著銀幕,卻未將影片看進去,腦海里反而浮現了岳玉純與湯尼約會的情景,依據他的推測,腦中更浮現了湯尼可能會對她的「體貼」行為畫面,他的心情愈加浮躁。
「啊──」
突來的驚呼聲,使他警覺自己摟露西的力道不知不覺中加重了不少,岳皇宇連忙松開手勁,這才發覺,原來那聲驚叫聲是觀眾隨著劇情發展而發出的吶喊,並非自己捏疼了露西。
自己到底怎麼了,怎麼會不放心她去約會呢?以她這個年紀,偶爾和朋友去看場電影並不為過呀!岳皇宇闔上雙眸自問原因。倏地雙眸一張,一道亮光自眸底閃出,「一定是因為湯尼。」他無聲呢喃著惟一可能的原因。
岳皇宇心里自我解釋著,一定是湯尼,那個花名在外的家伙,平時對長輩體貼,博得乖孩子的好名聲,暗地里,卻對一道出游的女伴,打著體貼人微的口號,實行身體貼身體的偷香動作,那家伙的「體貼」動作,往往讓較外向的女孩上勾,卻讓行為保守的乖乖女不堪其擾。那家伙,就是因忙於獵取女人香,才會雖和他同齡卻還升不了大學。哼!不知上進的敗類。他不屑的抿抿嘴。
有合理解釋後,岳皇宇對於盤據心頭不去的煩躁感,較能釋懷看待了。他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回想自何時起,他對玉純開始有了這麼一份深切的責任感,小時候,不但任她緊黏著他,年紀大點兒,還如此擔心她的交友狀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明明不是他的……怎麼會……
好像是那次吧。岳皇宇唇角的笑意隱沒了,他想起了那次,他和她在一次爭吵中,呃……或者該說是他欺負她的過程中,他失手將她推下水池,那時他的心一陣驚慌,猶豫了一下,才跳入水中救她,沒想到清醒後的她不但沒告訴父母親這件事,反而說「還好有宇哥在」。
而在那之後,玉純像是忘了他曾推她下水似的,對這件事不但只字不提,更奇怪的是,自那次意外之後,她只要是到水邊玩,非得拉他作陪,她才敢靠近水邊,好像是在試驗他,又像是提醒著他幼年曾犯下的錯。
「沒錯,該是那時對她的態度有了轉變,將她當親人看待吧!」岳皇宇暗暗忖道。
「宇,你在想什麼?人都走光了。」
岳皇宇因露西的拉扯回過,「呃,我習慣看完電影後,再回想一下剛看的劇情。」他朝露西露出惑人的性感微笑。
「喔,宇,你好有深度喲!」露西撩了一下她的褐發,故意表現出她嬌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