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阿杰,你怎麼把我上衣的扣子……」她的嚷嚷聲因他深情的注視成了嗡嗡細語,「扯掉了兩……顆。」
受不了他炙熱的注視,她耍賴說︰「我不管你晚上的應酬了啦!杰尼如果無法幫我恢復原狀.今晚你自個兒去。還有,你幫我聯絡一下谷叔,我下午順道去他那兒。」不再理會他灼人的視線,她徑自動手整理儀容,她得趕著午休前離開公司,免得被那群三姑六婆撞見。
「遵命,老婆。」谷成杰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走回座位開始執行她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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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玉恬離開杰尼那家充滿趣味眼神的造型中心。直接趨車來到了谷仲忍的住處
「艾小……呃……谷夫人,我家老爺要我轉達他的歉意,他臨時接到了一位剛回國朋友的邀約不好推拒,所以才讓你撲了個空。他說他要還你的東西在書房里的書桌抽屜里,是在左邊那個抽屜里,老爺請你親自進去拿。」劉嫂回想著老爺臨走前匆忙間的交代,雖然她有點忘了是該由誰進去拿那只信封,不過他們都是自家人。應該沒有關系吧!
「喔,原來是這樣,劉嫂,就麻煩你帶我到書房。」艾玉恬額際不由得滲出幾顆冷汗,生怕這又會是另一場考驗。
「請跟我來。」劉嫂帶她走進書房,指著房內唯一的書桌說︰「就在那里,左邊抽屜里的一封白色信封就是老爺要給你的東西。」
此時。客廳恰好響起電話聲,劉嫂急忙前去接听,獨留艾玉恬在書房里。
「左邊……應該就是這個。」她使了點力才將抽屜拉出,「怎麼滿成這樣……奇怪哪來的白信封?」
艾玉恬將最上面的黃皮紙袋先拿起來,「咦!怎麼那麼多信,還捆得這麼整齊。」她又將一塊塊的信磚取出,終于在一個縫隙中找到了白信封,「應該就是這個了。」她打開信封瞄了一眼。
「賓果!就是這個。」她順手撕下自己開出的這張超額支票號碼,將已撕毀的支票先擺一旁,準備將擺在地面的東西物歸原處。
「咦!這位的收信人怎麼是我?」剛才她忙著找東西沒留意到,這會兒她心一放松,不由自主地將信磚上的字眼兒吸入眼底。
艾玉恬快速翻閱這堆被捆得很扎實的信件,「奇怪,竟全是我不曾見過,卻是指名給我的信。」她忍不住抽出其中一封打開來瞧。
「嘎!是他……小杰……」信末端的署名讓她心一驚,又立即拆了另一封,「也是他!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震搖地望著地面這一捆捆有如磚塊般的信件,眼角余光突然瞥到自己斗大的姓氏正刻印在那只黃皮紙袋上,「這……難道也是……」她迅速拆開另一個秘密的解答。
一段沉寂了二十年的往事,如流水般呈現在她眼前,一股強烈的悲愴直由心底沖向她腦際。
突然一個重心不穩使她跪倒在地面,她撐起自己顫個不停的身子,闔上眼做了幾次深呼吸,緊握的雙掌倏地一張,隨即將地面的所有信磚一一收入黃皮紙袋內,抱起黃皮紙袋,匆忙離開谷氏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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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仍然沒接到艾玉恬的任何電話,谷成杰見時間已無法再等了,他直接撥了一通電話給杰尼。
「喂……杰尼,我是阿杰……喂!少笑我了,我就不信你以後不會……我老婆呢……咦……三個鐘頭前就離開了……杰尼,你老實告訴我,她的狀況還好吧…嘿!我沒有不相信你……Ok!你說好那就是不錯……很完美……下回再聊,拜!」
他攏起眉頭又撥了另一通電話,「嗅……劉嫂,我叔叔在嗎……不在……那我太太今夭有去那里嗎……嗯……好,我知道了,再見。」
奇怪,恬恬會是去哪了?她已經走了兩個小時,照道理,就算她不來公司也該會撥個電話進來呀!難道,她當真要做放鴿人嗎?谷成杰暗自忖度這個可能性。
「唉!她大哥大若記得帶就好了。」他瞟了眼桌面上的大哥大,再望向時鐘上的指針。「看來,今晚我只好早去早回嘍!」
比成杰沒理會心頭突起的煩躁感,他將這種感覺歸于等不到恬恬的焦慮,殊不知這是他的直覺對他起的警示。
***
比仲忍一回到家就先問劉嫂,艾玉恬是否有來拿東西。
「有呀!我按照老爺您的交代,請谷夫人親自到書房里拿。」
「親自?」一種不好的感覺突然浮上他心頭。
劉嫂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有何錯誤,依然笑著說︰「是呀!老爺,您不是這樣交代的嗎?」
「我……我是交代你到書房取出白色信封交給她,哪是要你請她自個兒去拿,唉!先不追究這事.後來呢?她有何反應?」他幾乎可以想象她看到抽屜里的那堆東西時的震驚。
「什麼反應?她拿好就走了呀!」
「走……」他連忙走到書房里拉開抽屜,空蕩蕩的抽屜讓他不禁倒抽了口氣,「糟了,這下又有波折了。」他雙眸不由得被腳邊的紙張吸引住,「咦!她支票沒帶走,卻已撕毀。」
他又向劉嫂說︰「她走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狀?」
「異狀,沒瞧見呀!她走得挺匆忙的,我在後面喊了好幾次,她好象忙著去哪兒都沒反應。」劉嫂努力回想幾個小時前的事。
「看來她是知道了。」谷仲忍吁了口氣,拿起話筒打算通知阿杰這件事。
「喂……阿杰,她知道了……」
在電話線另一端的谷成杰人整個僵住了,「好,我知道了……拜拜!」掛上話筒,他握著話筒的手指關節逐漸轉白。
「為什麼?為什麼好不容易我們倆可以攜手共度一生,卻又……這次我該如何挽回她的心?」他最害怕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恬恬知道了艾氏與谷氏間的恩怨,他還能找得到她嗎?
「踫——」谷成杰沮喪地將手握拳搥向桌面,擺在桌上的一份報紙因而震開了一頁。
報紙上斗大的新聞字眼突然閃入他眼底,霎時,那半版的廣告給了他一個靈感。「或許,我也可以這樣做。」他立即播了一通電話給報社。
***
某飯店休息室里,服務生們正大肆討論今天報紙上的熱門新聞。
「哇!若我的男朋友也能這樣就好了。」
「就是呀!他不用像谷成杰那麼有錢,只要能有他一半的浪漫就行了。」
「咦!阿娟,你看……這相片里的人像不像二一O號房的客人?」一名年紀略大的服務生說出她的發現。
「嗯,是有這麼點像,對了,林姊,那位客人她待在房里已經一天兩夜了,不但沒出過房門,也沒叫客房服務送食物進去,你看她會不會……」阿娟突然想到各種自殺的社會新聞。
「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傷腦筋,若她真是‘谷氏’未來的總裁夫人,在里頭有個三長兩短,那……天呀!我們的飯店就慘了。」林姊的驚呼聲蓋過了休息室里的其它討論聲。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阿娟見大伙兒全湊上來關心,她又說了一次剛才的推論。
「哇!那怎麼辦?要不要派個人進去瞧瞧,說不定她就是因為和谷成杰吵架才跑來這兒,我們今天才得以看到那則廣告。」
「嗯,有可能。阿芳,沒想到你年紀雖小頭腦倒滿靈活的,既然你反應力好,不如就由你上去瞧瞧,看那位客人是否真為情傷風、為愛感冒。」林姊說出大伙兒心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