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小紅,把東西放那……」
她招呼丫寰將食物擺在書房的圓桌上,自己也幫忙將一道道佳肴自托盤取下放在桌面上,最後將托盤上的一壺酒,小心謹慎地端起放在角落。
「昭兒,你總算忙好了,我都快忍不住要進廚房幫你了。」他自長方桌後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大哥,人家是多做了幾樣小菜才……多花了些時間嘛!」她揮退丫寰,拉開椅子做勢請他入座。
「嗯……這幾盤小菜看起來挺人味的,滿適合下酒。」她伸手欲拿放在一旁的那壺酒。
趁他未得手前,她迅速將那壺酒移放在靠自己右方的桌面上,以關懷的口吻說︰「大哥,先吃點飯菜墊胃底,咱們再來品酒,這樣才不會傷身呀!」
「好,就先享用你精心烹調的美食,來,你多吃一點。」他邊說邊動手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她的碗。
她也夾了一塊醉雞給他,「大哥,嘗嘗我的新配方,這盤醉雞可不用像平常要那麼耗工夫等,你嘗嘗是否比平常的醉雞好吃。」
「嗯……」
她頻頻夾起盤的美食往他碗放,雖然她的碗也被放了一堆菜,卻只吃了幾口。
「昭兒,我都吃撐了,你怎麼才吃了幾日就不吃了,是不是下午忙累了身子沒胃口?」他放下手中的碗筷,雙暉浮起一片憂色望著她。
「沒……沒這回事,大哥,人家是看你吃得那麼盡興,以至於大高興忘了吃嘛!」雙眸匆匆望了他一眼,轉而望向手邊的那壺濟,她拿起那壺濟,取了兩只分別繪著龍、鳳圖案的酒杯,緩緩地將酒汁注入杯內。
他雙眸直盯著她將酒倒入杯內的動作。
「來,大哥,這杯給你。」她將其中一杯酒放在他桌前,自己則端起另一杯,「大哥,謝謝你這兩個月來的照顧。」正欲先乾為敬,卻……
他迅速出手擋住即將踫觸她朱唇的酒杯,順勢將杯子接了過來,「昭兒,你身子虛,酒就不要喝了,你的一番心意就由大哥直接喝入口滑入我心,不要說是兩個月,就算生生世世都照顧你,我也甘之如飴。」端起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大哥……」她遽然站起身,淒美的眸子直盯著他看,趁他仰首時,迅速取起放在他桌前的酒,「大哥,希望真能如你所言……」話未說完,見他已有所覺,立即將酒杯的酒送入口中。
突來的轉變讓他措手不及,他趕緊點住她的穴道,摟住她的身子以口就口欲吸出她剛吞人的酒汁。
她尚來不及滑下咽喉的餘液,瞬間,被一股吸力引出口噴向他喉閑,突來的變化她來不及阻止,只能緊咬下唇避開他溫潤的雙唇。
「昭兒,你……」一股熱氣突然自丹田直竄咽喉,他趕緊運功將熱氣壓抑下去,又封住自己周身大穴。
「大哥,你不該救我……嘔……」心中一個絞痛,一股熱液突涌出口。
「昭兒,我不該為了試你,而下這艘險棋。」他立即封了她身上數個穴道,暫時止住她體內亂竄的毒氣,不顧自己唇角也泄出了一道血絲。
「大哥,是我害了你。」她伸手輕找他唇角的血漬,一陣暈眩突地制來,手一松,頓時墜入迷霧中。
「昭兒……昭兒……」
※※※
「大哥,是我害了你。」
望著病床上的佳人,雙唇微顫輕泄夢囈不安的模樣,柯威志擔心地握住她異常溫熱的柔夷。
「小昭,加油!只要撐過今天就沒事了,小昭,不要怕,我在這兒陪你。」他拿起一條方巾,往她額頭拭去。
病床旁的那扇晶亮透澈的玻璃窗,適時灑進了金黃色光芒,太陽光溫暖了躺在床上的風昭男,似乎也正在為她打氣,指引她從迷霧中走出來。
直至天色轉暗,病床上那張原本紅通通的臉蛋兒,或許是受了陽光的洗禮,也可能是因那塊不停在她額間擦拭的方巾,總之,逐漸退了紅潮……
第九章
晨曦悄悄地溜進窗來,頑皮的金黃色觸角正偷偷撥弄著那一根根又黑又俏的睫毛,濃密的睫毛不堪其擾,不耐煩地動了動試著揮走源源不斷的騷擾物。
躺在病床上的人兒美眸眨了幾下,雙瞳才適應了從玻璃窗透進來的陽光,迷惑不解的視線順著窗戶往下望,一頭褐色短發赫然殃人眼底。
風昭男定眼一瞧,原來是阿威把頭靠在窗框邊打純,不禁對他出現在這感到訝異,這一驚,她渾沌的腦子頓時清醒了許多。
「咦……這是……」雙眸望了望自己所虛的環境,再看看她手腕上的針頭,視線延著連接針頭的管子向上望去,目光焦點停在那瓶打了一半的點滴,「我怎會在醫院?」她雙眉齊聚,回想她最後的記憶。
她記得自己曾在霧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然後,好像回到了家,可是,卻又好像到了另一處不同時空的地方,在那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漸漸,她厘清了現實與夢境。
柯威志突感到頭失去依靠直往下墜,霎時,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轉了轉酸痛僵硬的頸子,雙眸這才往病床上看。
她唇色念著一抹笑意,鳳眸蕩漾著幾許柔情注硯他的伸展運動。
「姨,小昭,你終於醒了。」柯威志急忙站起身向她走去,「嗯……總算退了燒。」他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阿威,謝謝你。」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他送她來醫院的。
聞言,他大嘆了口氣,故意自嘲說︰「唉……沒想到人家還是不把我當成朋友看待,也難怪啦!我只不過是個無所事事的人罷了。」
她語氣有絲慌亂地說︰「這我……阿威……我沒這個意思,你怎麼可以妄自菲薄呢?你除了經營了一家全美數一數二的經紀公司,還不時幫『柯恩』企畫一些案子,如果你這樣還算無所事事,那我不就像在玩辦家家酒。」她講到最後語氣轉而義正辭嚴。
「哦……是嗎?既然不是這個原因,那你怎麼沒把我當朋友看待呢?平常老愛把謝字掛嘴邊,明知道我正在找南風,卻又不肯透露點消息給我,這樣我們倆還算是朋友嗎?」見她精神狀況還不錯,柯威志遂將心底已擱了一天又一夜的疑問提出。
糟了!她先是惦念著阿威送她來醫院的事,卻忘了他送她來醫院前,總得進畫室才能找得到她呀口她神情羞赦支吾說︰「這……阿威……其實我……」
「其實,你怎樣呀?」他的褐眸直盯著她暈紅的粉頰,忍不住想偷嘗一口。
罷了,事到如今也瞞不了他。
她吁了口氣,才說︰「阿威,其實我並不是故意要對你隱瞞我是南風這件事,只是,從一開始,我就抱持著愈少人知道愈好的想法去從事繪畫工作,直到那時需要人幫我接洽開畫展的相關事宜,才向小君透露這件事進而請她幫忙。」
她頓了頓,又說︰「你也大致知道我的狀況,如果我私下繪畫的事讓祖父知道了,到時不知又要興起什麼軒然大波,而自己惟一的興趣大概也不保了。」她無奈地抿了抿嘴。
見她神情黯然失色,柯威志逕自在床畔的空位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安慰說︰「小昭,不要去擔心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我相信這種狀況總有一天會改變的。好了,不鬧你了,想不想吃點東西,你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進食了,有沒有特別想他一听到她切斷了電話,連忙將那碗粥端了過去,「來……溫度剛好適合入口。」他用湯匙舀了一口,送至正好坐起身子的風昭男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