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表里不一,枉費他可以統領一個海天盟的人卻敗給愛情的戲耍。
「你可以再尋找名醫治療你的腿,也許有醫生會有辦法。」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萬萬也想不到他會再癱下去,現在怎麼辦呢?她又不能再落跑一次。
他沒听錯,她只有說「你」,她將自己跟他隔了開,他們是兩個個體,而不是一體。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看著她依然姣美的臉龐,他卻微微感到一絲涼意。
「我當然會,不過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婚禮,剩沒幾天了,這次你可不要再溜走嘍!」
「我……」
「還有,為了方便,你先搬到我房里來好了,萬一我有什麼事要你幫忙,你才可以就近照顧我。」
「有……阿峰啊。」
「阿峰畢竟不是親人,有事由妻子來照顧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何況寶寶有保姆在帶,所以你只要照顧我一個人就好。」
她明白他所謂的照顧就是吃喝拉撒睡一切生活瑣事,她不要!她不要伺候一個殘廢終老一生。
「幸好,輪椅還沒丟,否則就很麻煩了。」他盯著她的表情繼續說。
她咬著唇,一直低著頭不看他一眼。
「乃慈,怎麼啦?不舒服?」
「我回房里整理東西。」沒有擁抱親吻,她面無表情地走出他的房間。
等她一走出房間,江民掀開被子下床,雙腿強壯有力,完全沒有虛軟的樣子。
他噙著一抹笑等待著一通電話。
來了!
他接起響個不停的手機,「是嗎?她溜出去了……」
———
一個小時後,江民來到一棟大廈前,幾個海天盟的大老也被他急召而來當個見證人。
阿峰站在他身邊,「要上去嗎?這里是彬哥的家。」
「當然。」不然怎麼會有好戲看,雖然這場好戲讓他夠傷心了。
一行人進了電梯直驅江彬的住處,在一旁待命的鎖匠三兩下就打開了門,屋里隱隱約約可以听到對話聲,他要眾人安靜別出聲。
「……彬哥,我不管!這次你還要再幫我,我不要照顧一個殘廢一輩子。」
「不行,再來一次失蹤,你以後就沒有信用了,你可能再也無法留在江民身邊了。」
「我可以留在你身邊啊,你不是江家長子嗎?那麼民哥擁有的一切也都該交還給你。」
「你有沒有大腦啊?!你沒有察覺江民這幾個月來改變了很多?我猜就是丁巧荷影響他的,要不是他對你還有感情,他早甩了你。現在做什麼都太危險,你也快回去,否則被懷疑就不妙了。」
「我不管!彬哥,你一定要把我弄走,不管用什麼方法,否則我就跟民哥說我的孩子是你的,他會受傷也是你安排陷害他的。」
「你別亂說!」
「要我別說就把我弄走,我不要嫁給民哥……」
一聲飽含怒意卻壓抑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放心,我會如你所願的。」
江彬跟都乃慈一見到江民帶著一票人踏進屋子,臉色都白了。
「民哥……你的腿……你騙我……」郭乃慈不敢相信江民竟會騙她。
「這是真心大考驗,你沒通過。」他騙她一次抵得上她騙他那麼多次嗎?」很遺憾,雖然你是我哥哥,可是你對我做的事一點都不像兄弟該做的。」安排放他一記冷槍,他防得了外人卻防不了自己人,那一半的血緣關系現在看來一點也不重要了。
江彬冷冷的盯著他,豁了出去︰「你既然承認我是你哥哥,那就把我的權利還給我啊!」他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次解決。
「包括海天盟?」他尊江彬為兄長,可他卻認是他霸住他權位的礙事者。
「包括海天盟。」他要要回他該得的東西。
江民搖搖頭,「我不可能把海天盟交給你。我以為爸爸有告訴你海天盟的創始人是我外公,海天盟其實是我母親家的產業,你說我能把海天盟交給跟我母親完全無關的人嗎?更別說是還給你。」
聞言,江彬傻住了,他一直以為海天盟是父親的,子承父業是天經地義的事,他等著接收海天盟很久了,現在才告訴他他沒有繼承海天盟的血統!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騙我的!」
「這幾位都是海天盟好幾代的大老,他們有些還是我的表舅,你不信可以問他們,就算我同意將海天盟交給你,我的表舅們也不可能會答應的。」
江彬看著帶著不悅神情的幾位大老,明白大勢已去,他根本要不回什麼權利,他疲軟的滑倒在地。
「我會把爸爸的遺產分給你。」
「你要分家?」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麼好方法好交還給你你該得的權利。當然,乃慈也是你的,總不會還要我幫你養孩子吧?」
「民哥……」郭乃慈朝他撲過去,被他閃過了。
「你讓我受傷一事非同小可,本來是得交由大老們去發落,但畢竟你是我哥哥,如果你離開海天盟,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這是他表現手足之情的最後讓步。略過神情呆滯的江彬,他走向郭乃慈,「如果你不愛我,我還可以諒解,但是你嫌棄我卻讓我很難受,你不該把我的真心放在腳底下踐踏,現在我要從你那里收回我的真心。」
說完,他表情淡漠的走出去,再一次,他又感受到丁巧荷一顆真心被踏蹋的痛苦。
「不知道那個丑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
如果沒記錯,今天應該就是江民跟郭乃慈再度舉行婚禮的日子。以那天他們恩愛的模樣,江民不會再有個落跑新娘,而他也不會再需要她了。
瞞不了別人,這些天她的心情實在糟得像大台風過境,除了難過和失望,她還有更多的不服氣。江民本來可以是她的,如果她敢勇敢的開口表白她的心意的話,她還有二分之一的機會,但現在說後悔已太遲了,她總不能殺上婚禮搶婚吧?
將隨身行李往地上一放,她站在火車站門口找尋方琳跟胡以文的身影。公司這幾天暫停營業,他們約好來一趟旅行,只要熬過這幾天,相信她就能找回活力繼續過日子,而江民這個名字就把它當作記憶中一個人名而已。
這是他們對她的關心,她全明白,所以他們提出這個建議她沒反對,只是現在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怎麼他們還沒出現?火車票在他們那里啊。
她有點著急,擔心他們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她從背包里搜出手機,撥了方琳的電話號碼。
「喂!琳姐,我人到了火車站,你們在哪里?」
「丁丁,不好意思,我們已經在火車上了,我們臨時起意想去補度蜜月,你知道蜜月旅行實在不適合三人行,所以先跟你說抱歉了。」
「琳姐……」她還沒問完,方琳已掛了電話,再撥一次,卻只能轉進語音信箱,「琳姐,連你們也不要我了……」
甭伶伶的站在火車站門口,因為是周末,來來往往的旅人很多,一張一張陌生的臉孔在她眼前晃過,晃得她頭昏眼花,她覺得自己像剛被主人丟棄的流浪狗,彷徨而無所依歸。
「連琳姐跟阿文都不要我了,我還能去哪里……」肩膀被猛然一撞!一只手扶住她要往後摔的身子。
「你想去哪里?我帶你去。」
這個聲音……她萬分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撞到她的人。
「江民,你又能站了……」他不是該結婚去了?「你在這里干什麼?!你要去結婚啊!」
「我不結婚了,我落跑了。」再見她,心中的感覺更踏實,她才是他要的女人,可以患難與共、榮華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