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會出現,平和他焦燥的心靈。
「民哥,你跟那個丁巧荷真的只是一時間的火花,沒有放下真感情?」她顯得不安,那天如果不是她及時出現,民哥跟丁巧荷就真的會發生肌膚之親了。
「她不是這樣跟你說的嗎?」那天見她在乃慈面前跪下,他除了心疼,還有不舍。
「是啊,可是……」
他阻止她繼說下去。
「你失蹤了那麼長的時間,听了阿彬的建議,我找了她幫忙找你的下落,我是個男人,我也會感到寂寞,而她正是在那段時間里最多接觸的女人,當然,一時的鬼迷心竅,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所以是她來誘惑你的?」該死的阿彬!竟將她送上門去。
「誰誘惑誰已經不重要了,今天我請他們來只是想表示感謝之意。誰會想到,阿彬竟然把你藏在我的別墅里。」
「民哥,你別怪彬哥,他是禁不住我的哀求才會听我的話的。」
「我又沒說什麼,你那麼緊張干什麼呢?」他捏捏她的鼻子,「都當媽媽的人了,還那麼容易緊張!」
她暗暗松了口氣。幸好他的心還在她這邊,她相信他真的沒有懷疑她,否則他不會對小寶寶的血統一點也沒過問。
「民哥,你知道的嘛,我本來就很容易想東想西的,沒事也想成有事,」她換上一張燦爛笑臉,「對了,民哥,你的腿好了,不如我搬到你房里來吧,這些特制的扶手可以叫人拆掉了吧?看了很不舒服。」
他搖搖頭。「還不行。」
「為什麼?」她看他凝重的表情,又听到他重嘆了一聲,她吶吶的說︰「你是說你……」
「我只跟你說,為了安定公司員工的心,我對外都宣稱我已經完全康復了,事實上,那是太過樂觀的想法。」
「民哥……」
「我不在乎了,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又癱下去,你會在我身旁幫我料理一些事,你是我最親的人不是嗎?」
他的意思是說……幫他洗澡、幫他翻身、幫他上廁所、幫他換褲子、幫他推輪椅……
相對他吹著口哨的輕松樣,郭乃慈啞然無言的模樣難看極了。
———
她拚命的往嘴里塞著美食,桌上每一道精心料理的佳肴絕對比餐桌上其他人的眼神來得有吸引力。
她的筷子沒有停過,像餓了三年似的。她又吞又夾的塞進一肚子的可口美食。
早跟琳姐說了,今天的宴會絕對不會太好過,琳姐還說有人請不吃白不吃,不來的是傻子,現在好了吧!餐桌上就只有他們三個和江民江彬和郭乃慈,叫她怎麼輕松自在的吃完這頓飯呢?
對面江家三個人六道眼神分明想把她當場撕裂,江家的廚子廚藝好得氣死人,一道又一道的菜肴連續著送上桌,想中途走人又顯得自己太懦弱,持下來,她又渾身不自在。
這頓飯到底要吃到什麼時候啊?
她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現在埋怨來不及了,早知道她就別讓琳姐說動換上琳姐替她買的衣服,也別被阿文一激,臉上上了彩妝;現在的她,她清楚得很,是男人看了欣賞、女人看了嫉妒,這樣的打扮當然不失禮,只不過是顯得太看重今天的邀約,好像她別有用心似的。
吃得太急,一口羊腿肉哽在她喉嚨,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她滿臉通紅地捶胸又咳嗽。
「丁丁,喝口水。」方琳喘過水遞給她,讓她喝了水再替她順氣。
「我沒事了。」她吞下羊腿肉,感覺舒服多了,一抬頭,發現他正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她連忙避開臉,她不會再讓海灘的那一幕重新再現。
喝了口紅酒,江民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丁小姐在我家被噎死,我可罪孽深重了。」這是今晚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一個多月來他們說的第一句話;他感到無比興奮,那種心情像高中時守在門口等校花一樣,興奮中帶點緊張。
他叫她丁小姐。丁巧荷咬住唇又喝了口水,她寧願他再喊她丑女人,也不喜歡听他疏離的喊她丁小姐,他這樣叫她就代表將他們之間有過的點點滴滴全抹煞掉了。
「是你家廚子太厲害了,讓我顧不得吃相猛吃。」她沒好氣的說。
「喔!那麼我可要替我家廚子跟你說一聲謝謝嘍!」看著她,他同時也在打量乃慈的反應,果然她的臉色開始變了。
「不必那麼客套吧?」她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她人都來了,他不必演戲給大家看吧?
「也許找一天,我可以叫廚子煮一些豐盛的美食再委托你送去孤兒院。」
「孤兒院?民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做善事啦?」逮到機會,郭乃慈插嘴道。
「不久前。還是丁小姐帶我去的呢。」他拍拍郭乃慈的臉頰,「本來想帶你去見見小強,你一向善良,你一定會喜歡他的。知道嗎?小強沒有雙腳,可是他會用手當腳走路喔!」邊說他還邊做動作。
冰乃慈簡直快崩潰了,他叫她喜歡一個殘障小孩,她避都來不及了,還要叫她去孤兒院?!但礙于丁巧荷在場,她絕對得順他的意思才行。
冰乃慈笑著對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們結婚以後,你想做什麼事,我絕對支持你。」其實也是再跟丁巧荷宣示別想動江民
終于等到乃慈先提起結婚這事了。
「你說真的嗎?」他抓住她的手親吻。
他的動作反應讓她安了心,是她想太多了,他並沒有被丁巧荷搶走。
「那我們早點辦婚事好了。」
「我看過黃歷,下下禮拜六是個好日子,大少爺,就那天吧。」一直默默打量江民跟丁巧荷的江彬在此時開口說。
他模模下巴,考慮了一下,「好吧,阿彬,事情就交給你辦。」
這就是他請她來吃飯的原因,讓她分享他的喜悅,她……呸!
「謝謝江先生邀我們來作容,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告辭了,」推開椅子站起來,「對了,先恭喜你們兩位,祝你們永浴愛河。」早生貴子就不必了,已經有了嘛!
「乃慈,我們送送人家。」
「好。」郭乃慈還堆著滿臉勝利的笑容,她站了起來,然後她看到江民要站起來卻顯得很吃力,她急忙問道︰「民哥,你怎麼了?」
「我好像站不起來。」
此話一出,嚇住在場所有人,只見他滿頭大汗,掙扎著用盡力氣要站起來,他奮力一個挺身,身子隨即攤了下去,往後一倒,連桌巾也一塊拉下來,桌上未吃完的各道菜肴鏗鏗鏘的掃下地面。
「江民!」離他最遠的丁巧荷,一見到他摔倒在地,緊張的沖向了他,「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康復了?!」
「可能我太勉強了,我的情形並不那麼樂觀,也許還得再坐輪椅。」
「你得去醫院……」她伸手想扶他。
他撥開她的手,招著退到遠遠一角的郭乃慈,「我有乃慈陪我就夠了。」
她愣愣的剩著自己的手,她被他推開,毫不留情的。
她就這樣站著發呆了許久,直到被氣憤的方琳跟胡以文架走,那股酸在心坎好久好久都散不去。
———
「乃慈,你會陪在我身邊吧?我知道委屈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能走路了,怎麼一下又倒了下來。」背靠著枕頭,江民對著郭乃慈說。
她離他離得那麼遠,臉上的表情他看了都忍不住要嘆氣。他是麻瘋病人嗎?他身上可沒毒,她的態度令他心寒,都決定了結婚日期,可是她給他的感覺很糟,她在嫌棄他。
被未婚妻嫌棄的滋味就是這樣,悲憤又震驚,他能夠知道丁巧荷被柯景原剌傷心的感受了,現在的主角換作是他,一樣,他也是不肯相信那個口口聲聲說多愛他的人其實心里並不是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