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哲靖算是服了這個小女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也想得出來,實在不愧是他趙哲靖的妃子,「照你這麼說來,朕該離女人遠遠的,那樣才不會被人冠以昏君的罪名嘍?」趙哲靖忍不住調侃她。
「那也……不是……這麼說,反正……反正……」佟喜蘭自覺理虧地低下頭去。
「反正你現在坐在朕的腿上,朕看你也挺受用的嘛,怎麼?不舍得下來?」趙哲靖在她臉上輕啄一口,接著魅惑地在她耳邊低語,「今晚朕留下來陪你,如何?」
佟喜蘭心一跳,情急地想掙下地來。可趙哲靖哪里肯放,他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這念頭他已經有了很久。不可否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已成功地吸引了他的視線,難道這不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嗎?
趙哲靖驀地低頭吻住她。他戀上了她的青澀、她的欲拒還迎。這一刻他期待好久了,他不斷地加深這個吻,直到一道清脆的杯碟破碎之聲傳來。
雪嫣驚恐地看著眼前香艷的場面,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不由愣在那里。
「該死的!」趙哲靖懊惱地低咒一聲,佟喜蘭趁他分神之際忙跳離他的懷抱,避得遠遠的。
「皇上,奴婢該死,驚擾了皇上,請皇上恕罪。」雪嫣磕頭如搗蒜。
趙哲靖看了看佟喜蘭關心的神色,假裝怒氣攻心,厲聲問著︰「朕有傳你嗎?」
「皇上,奴婢是來給皇上送茶的。」雪嫣哭喪著臉。
「如此說來,是朕錯怪于你了,既然你是送茶來的,那麼茶呢?」趙哲靖強自隱忍住笑意,只見佟喜蘭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如果不是礙著自己是皇帝的身份,只怕她早已對自己張牙舞爪了。
「茶?奴婢剛才不小……心……打……打翻了。」雪嫣心中暗叫一聲苦,今日小命休矣!
「是嗎?」趙哲靖好整以暇地整了整龍袍,「蘭兒,你是棲鳳宮的主子,你說該如何處置她呢?」
佟喜蘭見他一臉莫測高深的樣子,不由犯了愁。雪嫣根本沒錯,她怎忍心處罰呢?就算雪嫣有錯,但念在她對自己悉心照顧的分上,自己也不會責怪于她呀。可皇上擺明了要給自己難堪,這可如何是好呢?
「這……」佟喜蘭秀眉微蹙,突地靈機一動,「就罰她清掃棲鳳宮一個月,怎麼樣?」
什麼?這也叫處罰?這本來就是宮女分內的事嘛。趙哲靖無奈地看著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佟喜蘭,有點哭笑不得。
「皇上,你就算不顧念我的情面,也應該顧念太後的面子吧,雪嫣可是在慈寧宮當過差的。」佟喜蘭做著最後的努力,老天保佑這招靈驗。
趙哲靖暗笑,連太後都搬出來了,他這個太後的兒子也只好順勢收蓬了,「也罷,看在蘭兒的面子上,朕就饒了你,下去吧。」
「謝皇上不殺之恩。」
「是娘娘慈悲為懷,你該謝的人是她。」趙哲靖朝佟喜蘭眨眨眼,意思很明顯,你欠我一個人情哦。
「謝娘娘。」雪嫣誠心誠意地給佟喜蘭磕了個頭,這才起身退下。
玩笑不能開得太過火。趙哲靖一斂心神,語氣頓時嚴肅起來,「看來棲鳳宮的香茶朕今天是無緣了。蘭兒,朕還有奏章尚待批閱,你就早些歇著吧。」
佟喜蘭忙跪下地來,口中稱道︰「臣妾恭送皇上!」這是她惟一記得的宮儀,今日總算派上了用場。
趙哲靖一愕,笑出聲來,「真是難得,朕還以為你什麼宮儀都不會呢,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他緩緩走近她身邊,瞅著她嬌媚的臉蛋,意猶未盡地問︰「你真的不想朕留下來陪你?」皇帝被妃子拒之門外,他應該是頭一個吧?此事若傳揚出去,他趙哲靖的臉往哪兒擱呢?可他又不想強迫她,他要她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他,他相信這一天應該不遠了,因為他趙哲靖想要的女人,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除了心蓮。唉!怎麼又想起她來了?
佟喜蘭見他舊話重提,不由大急,「皇上國事要緊,我有雪嫣陪著就行了。」
「在你眼里,難道朕還不及一個宮女嗎?」趙哲靖的自尊心大感受創。
「如果皇上執意要留在棲鳳宮,我也沒什麼意見。」佟喜蘭無奈地垂下眼瞼,既然自己已進了宮成為他的妃子,那麼遲早她都會是他的人。
趙哲靖抬起她芙蓉似的臉,以一種近乎起誓般的口吻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成為我的人。」他第一次沒有自稱為「朕」,而是破天荒地用了一個「我」字。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佟喜蘭頓時芳心大亂。他是認真的,她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常德滿心以為皇上今夜必定會留宿棲鳳宮,因此這會兒正在側殿內打瞌睡呢,一听皇上要擺駕御書房,他不由得暗自奇怪。看皇上剛才對蘭妃娘娘的熱乎勁兒,應該是很喜歡蘭妃娘娘才對呀,那為什麼今夜不留宿在棲鳳宮呢?
目送趙哲靖的龍輦走遠了,佟喜蘭這才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對于他的喜怒無常,她實在疲于應付,看來自己無拘無束的日子就要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他會怎麼對待自己呢?
「娘娘,您為何不挽留皇上?」雪嫣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邊,真搞不懂娘娘的心思,這麼難得的機會也不好好把握,唉!
「腳長在他身上,我也沒法子。」佟喜蘭故意裝糊涂,如果讓雪嫣知道皇上是被自己轟走的話,她不數落自己才怪。為了耳根清淨,只好撒個小小的謊嘍!
讓自己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人,他是這樣說的?佟喜蘭不自覺地回味著他話中的意思,臉上不由泛起一絲紅暈。事實上,她對他也不是無動于衷,只是他來得太突然了。對于他不同尋常的寵愛,她實在有點不知所措,哎呀!怎麼想到這上頭,羞死人了!
見娘娘突然緋紅了俏臉,雪嫣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禁抿嘴一笑,「娘娘是怕皇上不懂憐香惜玉吧?」
「啐!」佟喜蘭被她一語道破心事,不由得害臊起來,「好你個不知羞的小妮子。皇上懂不懂憐香惜玉你倒知道了?難道你和皇上早已陳倉暗渡?」
「好娘娘,您就別為難奴婢了,奴婢是哪根蔥啊?能侍侯娘娘已經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雪嫣情急地替自己澄清,「奴婢是想,皇上可以為一個青梅竹馬的知己清心寡欲了三年,可見皇上是個重情之人。娘娘冰雪聰明,毋需奴婢多費唇舌吧,娘娘麗質天成,若得皇上垂青,還怕他不把您當寶似的捧在手心里?」
「你這丫頭,難道你是皇上肚里的蛔蟲?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古君王無情,‘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連唐玄宗這樣多情的皇帝也可以棄楊玉環于馬嵬坡而不顧了。」佟喜蘭輕撫著自己的唇瓣,那上面似還殘留著他的氣息,不知為何,從不識愁滋味的她今日竟有點患得患失,「就算他真是多情種,那也不是為了我。」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心蓮姑娘已經是皇上的過去。娘娘只要真心真意地對待皇上,皇上必然會為您傾心的。」雪嫣想起剛才皇上擁吻娘娘的表情,就知道皇上已然對娘娘動了真情。在宮中兩年,什麼場面沒見過,這點看人的本事雪嫣自信還是有的。
「好啦,我們不提皇上了。」佟喜蘭轉開話題,「我想想明天我們玩些什麼有趣的玩意兒吧,不如我們去御花園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