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走前門!」意晨心驚膽跳的看著兩人。
「對厚,我得穿件長褲。」意臻說著跳下窗台。平常她都穿T恤短褲睡覺,現在只要找件牛仔褲穿上,套上布鞋就好了,襪子先放口袋。
準備完畢,她又回到窗邊,自己踩上去。
意晨看了不禁愕然,「我說走前門!」差點失聲大叫。
「沒問題吧?」達佑看著意臻,好像沒听見意晨的話。
「安全嗎?」意臻看著腳下,也當作沒這回事。
「絕對安全。萬一跌下去,至少有我當墊背。」
「看起來比高空彈跳容易多了。」
「果然是我的辣妹!」
「怎麼弄?」
「我幫妳。」
「走前門!」
意晨差點沒氣壞,可是兩人依然我行我素,沒人听她的。
道歉的花呢?想來是還沒準備好。達佑這個男人平常手腳挺快的,但踫到浪漫的事就是慢半拍。
他凌晨四點把意臻帶回飯店,仍然什麼都沒準備,儼然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臉皮真是夠厚的!
「我是不是該麻痹了?你根本沒誠意道歉嘛!」她將頭一歪。干脆眺上床去睡覺算了,失眠加上攀高樓雖然很痛快,但真的累斃了!
「我說我會買,又沒說我買了,妳明明听見了。」他抵死不認罪。
「借口、借口、借口!你要是有心道歉,應該提早準備,而不是讓我一再失望。」意臻趴在床上,兩只細長的腿還掛在床沿踢呀踢,整個臉都悶在床單里面。
「妳別小孩子氣了,花又不能吃,沒那麼重要。」他看著她晃動的小屁屁,真不知道女人怎麼可以煩起來這麼可愛。
「誰說花不能吃?很多花都可以吃的,還可以泡茶喝。人家我都嘛把收到的玫瑰拿來泡花茶,很香、很好喝。」
達佑听到她的話,驀地想起昨天傍晚的事,他走過去側臥在她身邊,吹口氣,撩動她前額的瀏海。
「到底誰送妳花?妳要這麼『搖擺』的抱在街上走?」他問。
「都說我在玩偵探游戲咩!」她轉過頭去看他,眼窩有了淡淡的陰影,「我已經連續幾天都收到神秘愛慕者的花了,連我請假那兩天都沒間斷,可見不是客人也不是同事,我也很想知道是誰呀!」
「不明人士送的花妳也敢泡茶喝,不怕上面撒了毒嗎?」
「不會吧!你這個人思想怎麼那麼邪惡?住美國果然不一樣。」她翻了個白眼,又將頭埋回去。
「中國不也有句古話,說『防人之心下可無』嗎?」
「對呀!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咧?你這種人最該防了,沒誠意,又不浪漫,除了引發我的本能外,沒一點用處。」
「這是最大的用處吧!否則把像我哥那種浪漫派的美男子擺在妳面前,妳都沒胃口吃,不覺得很浪費嗎?」
「是很浪費。」她悶悶的說。
「喂,」他動手搖搖她,「妳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復雜的感情?」她好像快睡著了,跟他說話有那麼累嗎?
自己精力過剩,還怪人家沒用心陪他說話,有夠機車的!
意臻又悶了,悶到達佑以為她真的睡著了。
約莫過了一分鐘,她才慢慢轉過頭來,很嚴肅的道︰「阿杰說你亂吃醋,我發覺我好像也是。」她反問︰「你對我的感覺也開始復雜了嗎?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到想掐死我那種感覺?」
「為什麼這麼說?好像我多暴力似的。」他雖不拘泥于禮教,但也不至于濫殺無辜吧!
她說︰「因為我喜歡你,喜歡到只要看到你牽著別的女人的手就想掐死你。你給我的感覺跟以前那些小孩子的戀愛很不一樣。」
听完這些話,換達佑悶了,他定定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吻上她,好像這就是答案了。
這就叫心照不宣嗎?意臻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吻溫和得像春風,不禁讓人懷疑像他這樣一頭野獸怎麼會有這麼柔情的一面。
她滿足了,也不在意他有沒有說半句道歉的話,就這樣沉溺在他難得的溫柔一吳。
餅了好一會兒,達佑見她都沒反應,這才發現她睡著了。
他月兌掉她腳上的布鞋,踹掉自己的大軍靴,將她挪個睡覺的好姿勢,然後躺下來看著她。
「我想妳的意思是妳愛上我了,對不對?」他問。
意臻當然沒有回答,所以他當她默認了。
「我想妳應該不會反對嫁給我了,對不對?」他再問。
沒有聲音,當然又當是默認了。
「我不知道爺爺說的三次婚姻是怎麼來的,但現在的我一點也不想放開妳。妳問我吃起醋來是不是有想掐死妳的感覺,我告訴妳,妳錯了。
「我的答案比妳想象的更極端,我想把妳吃下肚,成為我的血脈,變成我身體的一部份,我是個嗜血狂魔,程度遠比我想象的更嚴重。也許阿杰說得對,妳不該跟我在一起,有一天妳若是人間蒸發了,必定是被我啃到骨頭都不剩。」
意臻以鼾聲來回答他。
「但是妳不怕對不對?妳也有冒險犯難的精神。」
意臻翻個身,一掌打在他的臉上,好像在抗議他的多話。
「我希望老滑頭偶爾也會錯一次。」
意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一點了,剛好今天她輪休,不用請假,心里落得輕松,可以陪達佑在床上打滾一整天--她心里是這麼決定的。
靶覺身旁有熱源,她半夢半醒中挨向他,睜開眼,男人如預期的躺在她身邊,長長的睫毛,真的就如同許多野獸那樣,異常美麗。
他還在睡嗎?會不會又是騙她的?
這時的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論清醒與否,他看起來一樣那麼秀色可餐。
不管了,先偷吃一口再說吧!
意臻傾過身去,想偷親一口當早點,不料唇才踫上他的,整個人立刻被抱住,兩人纏得像麻花一樣。
丙然又是誘敵之計!這頭公獅就愛裝睡,老是欺騙純情小女生。
「唔……」
她掙扎著想搥打他,這時,眼角余光似乎瞄見了什麼,轉動眼珠子,赫然發現……
「唔--唔--花!」好不容易掙月兌他的唇,可是臉頰還貼在他霸道的嘴邊。
花!好多的花!茶幾、沙發、地板、天花板,甚至床上,到處都是花,而且全部是玫瑰。紅玫瑰、黃玫瑰、白玫瑰、粉紅玫瑰……
「你搶了幾間花店?怎麼會有這麼多花?」她驚奇的問。
「這些夠讓妳十年都不再跟我要花了吧!」他咬著她的脖子說。
「嗟!狽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怎麼下一次吃十碗飯,然後說未來三天都不用吃了?」
「妳很難取悅ㄋㄟ!」他放開她一點點。
「我沒有叫你跪下來道歉,要你連送十天花再見你,已經對你很仁慈了,你還敢說我難取悅?」她不高興的瞪他。
「好!算我笨好不好?我這個人就是沒浪漫細胞,教都教不會。」
「還好啦!送這麼多花,算你有點誠意嘍!」意臻轉而吃吃笑道。在她的感覺,好像花就代表浪漫了,只要送她花,她就變成花痴,而且很好說話。
可是他接下來的話炸得她頭昏眼花、滿天星斗。
「就當作我們婚禮要用的花吧!」他說。
「什麼?!」婚禮的花?這些花若不插起來,鮮度保持不了一天,那麼,他把婚禮安排在何時何地?
意臻這一嚇不輕,叫得達佑不得不抽身,以免被她的魔音功給震傷。
「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她驚惶的往旁邊挪了幾吋,結果壓到幾朵粉紅玫瑰,連忙把花抽出來,抱在胸前當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