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萬子亨終于停止閱讀公文,抬起頭來正視著他。這個弟弟,真是越來越犀利了。
他流利的扯著謊,「你說那個啊!我們是在討論你二哥的婚事啦!他在煩惱要用什麼求婚詞才會成功,找我們提供點意見而已。」
「那你為什麼要支開我?」
萬子棋才不信。
「我哪有支開你?」
「叫我去服飾行領大嫂訂作的衣裙不叫支開?」
「你是我的特助,叫你干什麼就干什麼,包括我私人過多的雜事,不然干嘛叫特助?」
「老二的事我也可以提供意見啊!大嫂的衣裙再遲些去領也不會跑掉。」
「你又沒認真交往的女朋友,你懂什麼誠懇的求婚詞?」
「總之,你就是不肯說就是了,我自己去找老二問清楚!」萬子棋說著就要往外頭走去。
「老二不在。」
萬子亨涼涼的說。
他早料到事情的發展,也早料到老四會沉不住氣的去找老二問清楚,而他,自願配合這個游戲。
依他的觀察,老四這陣子老為同一個女人失神分心,也許,這個沒長進的弟弟不久後也會被這個女人套牢……
嘿嘿,要苦大家一起苦……不、不對!是要幸福一起幸福嘛!
每個兄弟都被套牢了,怎麼可以獨缺這顆最後的頑石呢!
聞言,萬子棋只是頓了一下,卻沒停下腳步。
反正在大哥這里是問不出什麼了,不如回他的辦公室處理他弄不完的公事及雜事,其他的等二哥回來再問。
「你不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嗎?」萬子亨抬了抬下巴,再度用聲音拉住了他。
驀地,萬子棋有一種月復背受敵的感覺,那感覺讓他背脊發涼。
他沒有回頭,只是定在那里,好像這樣可以將傷害減到最低似的。
久久不見他發問,萬子亨也不說話,仍然輕松寫意的歇息,喝口熱茶,等著看好戲。
萬子棋知道大哥使計的功力比他高上好幾層,他斗不過他的,只好認命的旋過身來,無力的瞪了大哥一眼,問道︰「他到底怎麼樣?」
萬子亨好險的一笑,才吐出,「老二是去看Amanda了。」
萬子棋的表情在听到這句話後瞬間凍結。
他知道老二和Amanda的交情非比尋常,但那只是別人的閑言閑語,他不予理會,卻也不願、也不想從自己兄弟的口中得到證實。
尤其在Amanda兩次哭倒在他懷中後,他更覺得他應該是她唯一的支柱,是她唯一想依靠的男人。
一直在和自己無端冒出來的情緒奮戰著,一時間也沒去考慮二哥、Amanda和他的三角習題該如何收尾。
懊死的!
老二明明打算和阮宇彤結婚生子的,為什麼還要在外面亂搞?
男人都喜歡這一套嗎?
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復雜,
他一點也不想和兄弟共用一個女人,也從來沒想過A-manda會放棄二哥而選擇他。
但……為什麼他胸口的那股悶氣越來越膨脹、越來越擴大,就好像一只駭人的巨獸,隨時就要破繭而出。
「對了老四,你說那天Amanda人很不舒服,所以臨時沒交代清楚就送她去看醫生,你事後沒再去探望過她吧?」萬子亨故作關心的問。
「沒有。」
他則郁悶的回答。
一來是因為老大在懲罰他,老是要他跑東跑西的,還限定時間回公司;二來是因為……他在害怕,他怕自己越見她會越不可自拔。
「沒有就好,Arnanda是個戲子,沒真感情的,老二喜歡玩就給他去玩,不要為了一個戲子毀了兄弟之間的感情,你要玩這種游戲還太女敕,資金也不夠雄厚,Amanda顯然不知道這點。」
「你的意思是說,Amanda全是為了錢才接近我的,如果我沒錢,她鳥都不會鳥我?」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可不是嗎?難不成是為了你長得帥啊?別忘了,在她的圈子里,帥哥多到可以填海了,你並非獨一無二的。況且女人最懂得善用眼淚攻勢了,想當初我也是被你大嫂的眼淚騙去的,誰會想到我們萬家的男人這麼怕女人的眼淚?」萬子亨故意火上加油的激他。
萬子棋的表情在听見兄長的話語後,更顯得僵硬,甚至可以看出他正咬牙切齒。
Amanda的確不知道他身上沒多少錢,外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想當年老爸將股票分給他們兄弟時,可是有不少人幫他們五兄弟算過身價的呢!
說來令人懊惱,事隔幾年,其他兄弟都還是巨賈一方,只有倒霉的他兩袖清風,靠家人資助過活。
唉!人一沒錢,連個戀愛游戲都玩不起嗎?
如果他直接告訴Amanda他沒錢,她還會甩他嗎?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只是想玩弄他,想在他身上撈好處,否則,她不會樂于當個劈腿族的。
「還有事嗎?老四。」
萬子亨提醒他該去做事了。
「沒事。」
回應的話從他的齒縫間進裂出來,看得出他正壓抑著情緒,也是直到大哥的提醒,他才發覺自己在那兒呆站了許久。
他真的是太女敕了,雖然把過不少妹妹,但談感情,卻還是個生手,因為他從來不涉獵,當然什麼都不懂。
可也許就是因為壓抑,所以對這件事特別敏感,不是嗎?
他應該怎麼辦?
讓二哥去玩死自己,還是加人戰局,當作一場游戲一場夢,看看最終,誰會自食惡果。
「老四?」
萬子亨挑挑眉,又喚了他一次。
萬子棋瞪了大哥一眼,終于僵著臉、僵著脖子、僵著身子轉身走出大哥的辦公室。
而他不知道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萬子亨坐在他的皮椅上狂笑不止,甚至笑到岔了氣,結果咳了快半個鐘頭才恢復。
可憐的萬子棋,仍不知自己被三個哥哥聯手玩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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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悠由門上的魚眼孔看出去,確定來人後,才敢將門打開。
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已經學乖了,知道門口有記者站崗,不能貿然開門。
喀嗒一聲,大門開啟,待前來的高大男子進人後,她立刻又將門給關上。
匆匆瞥了眼,只見外頭除了記者,還多了許多指指點點的民眾。
她的世界已經完全瘋了。
「原來你真的病了。」萬子夫不用她招呼,自個兒找了位子坐下。
他們萬家的男人似乎到哪兒都能當成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你來是希望看到什麼呢?真的為了你去墮胎?那大概是奇跡一件吧!」
她冷淡的諷刺著整件事。
他們兩人的關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允悠知道萬子夫喜歡逗她,偶爾會親親她的臉頰,甚至她的小嘴,他對她的興趣維持在弄清楚她的目的上。
現在她的身份已經曝光,他為什麼還要來找她?
難不成是來警告她別接近他弟弟?果真是這樣,那他打算用什麼方法替他弟弟來擺平她呢?錢嗎?
「你的目的是什麼?」他照著原問題再問一遍。
「我只是想讓萬子棋知道什麼是痛苦而已。」這一次她也不怕告訴他真相了,反正他都已經知道她原來的身份了。
「說來听听。」
萬子夫大刺刺的靠在椅背上,臉上掛著笑容,顯見他沒在生氣,反而極有興趣,準備洗耳恭听的樣子——擺明自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他到底想怎樣呢?她又沒欠他,也沒A他一分一毫,她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地盤上看他的臉色?
她沒精打彩的看他一眼,單手耙過頭發,無力的道︰「沒有機會實現的計劃,沒什麼好說的。」說出來徒增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