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子不曾呼喚他,難道他們兩人還不夠相愛嗎?
他已經沒辦法冷靜的待在台灣等消息了。
「爸,我必須立刻去日本一趟,公司就交給你吧!請你原諒我這麼不負責任。」子亨在仲間早繪的手上纏著紗布,頭也不抬的說。
「我已經光榮退休了,子夫不能獨撐大局嗎?」萬父百般不願的說。
「老二玩得比我凶,現在公司那麼多事,他哪有辦法?別到時把我一手拉回來的聲譽又毀了。」
「怎麼這樣貶我!老大!」萬子夫尖聲抗議。
不過事實如此。正常運轉的紅龍集團萬子夫還可以順利的應付,非常時期的就不行了。
「既然這樣,只好出動我這個老家伙了。你安心去日本找你的悅子吧!」萬父無奈的接受。
「仲間小姐怎麼辦?」萬母問。看著仲間早繪滿臉幸福的靠在于亨身上,心里真是滿擔心的。她已經瘋瘋癲癲的了,還能提供什麼線索呢?不提供危險就謝天謝地了。
「她當然得和我回日本,把她交給日本警察總比住在我們家好。」子亨回道。
「希望大家都沒事。」萬母由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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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亨到東京和萬子峰會合,他便簡單扼要的將知道的事向子亨報告一遍。
「悅子在警局沒有失蹤紀錄,她上班的工廠已經將她以無故曠職為由除名。我問過她的同事,同事們還說一直在等悅子歸國的禮物呢,想不到她一去不回。
三人現正在六本木的一家餐館用餐。子亨眉頭深鎖,萬子峰公事公辦,仲間早繪則像好久沒回家了一樣東張西望。
「所以她真的是突然消失的。」子亨喃喃語畢,轉頭不安的看著仲間早繪。希望她沒他想象中瘋狂,否則這下悅子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子亨再問︰「悅子有比較親近的同事或朋友嗎?」
「悅子似乎相當封閉自己,這大概和她的惡運體質有關,她希望獨立自主,希望不拖累別人,所以一直沒有交什麼要好的朋友。」
她的生活好像只有姐姐、家人,以及她親愛的佛祖。
「你覺得呢?我們該不該將早繪交給警方,讓他們來盤問悅子的下落。」對于悅子的生死,子亨已經越來越有心理準備了。他現在惟一的目標就是讓悅子重見光明,如果她真的沒逃過這一劫,他不能讓她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你如果不想帶著這個麻煩精,交給警方也無妨,可是你要給她安個什麼罪狀?沒有尸體我們是不能告她謀殺的。」萬子峰無限同情的看著大哥。真相呼之欲出,以常理推論,悅子應該是被殺害了。
想不到大哥第一次真心愛著一個女孩,竟然會是這種爛結局!今後大哥會不會抗拒戀愛呢?看來爸媽想喝媳婦茶是難比登天了。
「早繪呢?悅子失蹤後她有什麼異狀?」子亨往另一條路思索。
「什麼都沒有。你也知道她正要結婚,整天就忙婚禮的事。不過早繪的朋友不少,他們都說她變得怪怪的,常常一個人神秘的笑。這可能就是她發病的前兆。」
「我真希望時間能夠倒轉。」子亨掩著臉,疲備的道。
如果時間能夠倒轉,他會直接將悅子帶回台灣,他會直接介紹她給家人認識,他會直接和她結婚,這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我也這麼希望。」萬子峰真心的說。
這時,仲間早繪因為無聊,一溜煙跑到外面去。
兩兄弟怕這個瘋婆子會出事,分別匆忙追了出去,但人潮很快淹沒了她的行蹤,連個衣角都沒看見。
半小時後,他們還是沒找到仲間早繪的人,子亨又開始懷疑她在耍什麼詭計了。
突然,恍惚中,子亨好像听到悅子在呼喚他。
「悅子?」
他轉頭,沒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影,再轉頭,仍是沒有;可是那甜美的聲音仍然在他腦海里低迥著,一次又一次的喚著他的名。
大地似乎在旋轉,漸漸地,子亨感到有點頭重腳輕,只好將頭壓低,彎著腰在路邊喘息。
悅子,她終于呼喚他了。
她是在安慰他嗎?她真的離開人世,丟下他不管了嗎?
「大哥!你沒事吧?」萬子峰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看見他慘白的臉色,不禁擔心的問。
「子峰,讓我靠一下。」子亨直起身子,無力的將頭靠在弟弟的肩膀上。
不久,萬子峰感到肩膀一陣濡濕,但也只能無言的站在原地。
堅強的子亨哭了,沒有人能幫他。
萬子峰能做什麼呢?只能祈求老天發發慈悲,降下一點奇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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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是會發生的。
百花盛開的三月,雖然天氣還是有點冷,但是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花香,非常怡人。
悅子醒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四周沒有一絲燈光,伸手不見五指。
雖然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沒什麼,不要緊張,但面對充滿黑暗的環境,身體仍不由自主的緊繃,心跳也像剛跑完百米那樣瘋狂加速。
她記得睡前明明留了一盞小燈,怎麼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呢?難道她還在睡夢中?
她伸手試試床邊的小燈,但不管開或是關都沒有反應,對黑暗的恐懼又開始侵蝕她的神志。
她在哪里?還被裝在擁擠不堪的行李箱里嗎?只能呼救無門、無助的任黑暗奪走她的呼吸嗎?
不,她不能被黑暗打敗,她要活下去!她不能讓子亨失望,她要更堅強、更有自信的面對一切!
悅子鼓起勇氣用手模索前進,冷冽的空氣刺痛著她的肺葉,當她終于模到房間的紙門,一道強光投射進來,緊接著紙門被「唰」的一聲拉開。
「悅子,你沒事吧?」一位中年婦人急忙丟下手中的手電筒,拉起趴伏在地上的悅子,關心的問。
悅子一時還答不出話來,只是咬著唇,全身發抖的縮進中年婦人的懷里。
「別怕,只是停電而已,你進步了很多。」中年婦人安慰的輕撫著悅子散亂的頭發,不斷給她鼓勵。
擺田光子是一個離世獨居的女醫生,自從她老公死在她的手術台上後,她就悲傷的隱居起來。
她買了一片竹林,住在沒人知道的竹林深處,到了晚上也不點燈,完全不讓別人發現她的存在。
有一天,崗田光子才剛入睡,惟一的愛犬馬提不知何故在她床邊繞來繞去,不肯睡去。過了不久,馬提還開始吠叫起來,怎麼嚇阻都沒用,她只好起身了解一下原因。
她以為馬提是想大小便或是什麼的,拉開門後就不再理它,自顧自的上床繼續睡。想不到馬提沖出去沒多久就拉回一只大行李箱,又重新對著床上的主人吠叫。
馬提是只聖伯納犬,體型的考量是崗田光子養它的主因。一個獨居的婦人是該有只大狗防衛及陪伴的。所以它來拉動一只大皮箱絕對不成問題。
重物拖地的聲音很明顯,崗田光子怕這只笨狗拖回什麼骯髒的東西,只好打開燈來看一眼,順便罵罵它。
她沒料到這一看就救了悅子的性命,也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擺田光子為悅子做了緊急處理,決定在她康復後回醫院上班,繼續救人的工作。
在偶然的機會里從死神的手中搶回悅子,崗田光子便像個親愛的母親一樣細心的照顧著她。
一個陌生人對她尚且知道關心,為什麼自己的親姐姐要這麼害她呢?悅子始終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