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子亨諷刺的道,「沒有你她玩得更開心!老實說,你是被早繪趕出房間的吧?」
悅子又沉默了。這便是她的方式,不願說謊,也不願出言傷人,所以只好選擇沉默以對。
仲間早繪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如果她要帶男人回來過夜,便會預先打電話通知悅子,讓悅子準備好滾出門。從學生時期就是這樣了,悅子早已習慣。
姐妹倆才相差十個月,嚴格說起來,每年還有幾個月是同年紀。從小,兩姐妹就一直同房,出了社會後,仲間早繪甚至善孜孜的向悅子提出搬出家里的建議。當然,早繪之所以拖著悅子,並不是特別愛護她,其目的只是要悅子幫她分擔房租而已。
仲間早繪有了多余的錢,就可以開心的玩樂、學英文嘍!
而且悅子既可以幫忙打掃房間又可以節省開支,比便利商店更便利!
另外,悅子知道仲間早繪學英文不是為了求上進,而是為了愛炫、釣洋人。
仲間早繪非常崇洋,而且似乎非常喜歡男人,這點和悅子真是天壤之別!相反的,悅子本身對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過的是清心寡欲的尼姑生活。
奇怪的是,兩人卻一直生活在一起,沒想過要分開。
「我早該料到了!」子亨憤怒的不覺握,緊拳頭,「你昨晚也是這麼過的嗎?穿得厚厚的在旅館內游蕩?」難怪她會體力透支!.
兩人不覺已走到Lobby,悅子選了一張沙發坐下,她昨晚就是在它親切的懷抱下度過的。
「悅子,你這樣忍氣吞聲,早繪並不會感激你,只會越來越張狂,越來越以自我為中心。我們台灣有句俗諺——軟土深掘,就是這個道理!有一天你甚至會害了她!」子亨憤恨難消的挨著她坐下。
「害了她?」悅子疑惑的抬頭看他。
「如果有一天你出嫁了,她還是這樣過生活,哪個男人可以容忍她的脾氣及生活習慣?」
悅子听了非但不心驚,反而露出會心的一笑。
「我不會出嫁,反而是姐姐下個月就要嫁人了。這是她婚前的最後一站,我希望她能多開心就多開心。」她無私的說。
子亨有些意外,因為仲間早繪一點也不像個待嫁新娘的樣子,仍然到處勾搭男人。
這樣子能出嫁嗎!這種婚姻說不定維持不到半年就自動垮台。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同時邀請早繪!這樣你可以賞臉了吧?」只要能留住悅子,子亨不在乎多招待一個人。反正那個女人有辦法自己找樂子,不必他特別關照。
「謝謝你,可是我們還是沒地方住。」,這是個現實的問題。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與他多相處一秒啊!
「如果訂不到房,你就和早繪一起睡我的房,我去和衛國擠好了。」
其實這個辦法一點也不好,因為伍衛國是同性戀,兩人睡在一起總是不太好,而把房間讓給她們兩姐妹,到時又發生這種狀況怎麼辦?那不就把他的美意全糟蹋了嗎?
不過目前也只有這個方法了。
「我再次替姐姐謝謝你,姐姐一定會很高興的。」悅子真心的笑著,感覺是那樣滿足、那樣甜美。
子亨心中一悸,有種從沒體驗過的震撼讓他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感覺?只因滿足了她一個小小的願望,就讓他有如登上喜馬拉雅山頂般的暢快?
這丫頭!她一定有魔力!
她絕對是有魔力的,至少對他是如此。
看著她玫瑰般粉女敕的雙唇,子亨低下頭,不自覺的又想吻她。
這時,有對老夫婦靠近他們,滿臉笑容的問道︰「抱歉,打擾了。請問你們是在等房間嗎?」
原來這對老夫婦臨時取消了行程,打算轉往別的地方,所以準備退房。
如果子亨想登記客房,慢慢排隊可能三天後還排不到。但是有了這對老夫婦的好意,他就可以直接進駐了。
想不到這麼晚了還有人要退房,真是令人意外。
雖然這個吻被打斷了,但是他們卻得到一間雙人房,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看采悅子的惡運是沒有傳染性的,幸運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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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伙人再度準備上山試身手,想不到這對姐妹卻遲到了。
可想而知,仲間早繪和男人廝混了一晚,又最後才接獲邀請通知,也許手腳會慢些。但悅子是最先知道的,而且不受打擾的好好睡了一覺,子亨實在想不通她為何要遲到。
等悅子姍姍來遲,子亨的一張臉已經比臭水溝還臭了。
人是他邀請的,完全沒詢問過其他友人的意見,如今兩人這樣讓他難堪,他當然笑不出采。
當兩人坐上纜車,悅子忍不住再次道歉,子亨瞟了她一眼,口氣不佳的問︰「為什麼遲到?」他知道她不是自願的,但他必須知道原因。
悅子又沉默了,這時子亨心里明白,一定又跟仲間早繪有關。
子亨抬高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楮,認真的說︰「你給我說!不說我就吻到你說為止!」
「啊!不要!」悅子心慌的掙扎著。萬一他又在大庭廣眾下吻她,這次她一定要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現在是大白天耶!沒有黑夜的掩護,感覺像沒穿衣服被撞見了一樣尷尬。
「你不信我真的會做嗎?快說!」子亨握緊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
「我在整理行李嘛!沒什麼好說的。」悅子急急忙忙的辯稱。只不過這行李是雙人份的,花了她許多時間。
她和姐姐之前住的那間房今早退房,行李得搬到新房間去,只是姐姐只願跟同團的所有人說拜拜,一點忙都沒幫上,悅子只好自己搬了。
子亨心知肚明的又問︰「你不會忙到早餐又沒吃吧?」悅子的早餐還是跟著旅行團的人一起,沒有他監督著,又發生這種事,他是該擔心。
「呃……」悅子吞吞吐吐的又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真的沒空吃。
「該死的!你可不可以別再掩護早繪了?她就要嫁人了,沒有你不會死的!她的事讓她自己去做!」子亨暴跳如雷的吼她。
「對不起。」悅子所能做的只有道歉。
子亨放開她,粗魯的翻開隨身背包,找出幾條巧克力。這是他登山時養成的習慣,總是要在背包中放些干糧或甜食。
「巧克力吃嗎?」他余氣未消的問。
「謝謝。」悅子怯怯的看著他的手,有些遲疑的接過去。
「對不起。」子亨語氣僵硬的說,他實在不習慣道歉。「我之所以吼你都是為了你好,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憑什麼照顧別人?這樣下去早晚會弄壞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悅子淡淡的回答。她真的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她若不做又覺得對不起自己。姐姐是她的克星,無法拒絕她是不爭的事實。
子亨不忍的將她攬進懷里,溫柔的撫弄著她如絲的秀發。
「悅子,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他突然問。
「是個很溫柔的人。」她溫馴的偎在他的懷中,感覺有股既酸又甜的滋味不斷在攀升。兩人的關系是不是就這樣確定了呢?等到假期結束的那一天,他還會這樣溫柔的抱著她嗎?
住持說的塵緣未了就是指這•件事嗎?難怪住持說她雖然有尼姑命,但卻有阻礙,離修成正果的日子還很遠。
「快趁現在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子亨拿起她手中的巧克力,幫她剝開包裝紙,提醒她別忘了吃東西。
子亨的信念比悅子堅定多了。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未來似乎跟著模糊的映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