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小女孩真的快瘋了,是快急瘋了。再不把他們分開,媽咪真的會殺過來,她的媽咪是全世界最不講道理、最沒耐心的人!
「爹地!求求你跟我來!」小女孩哀求道,沒空理女助理,仍是拼命的拉著方巨功的手。
「妹妹,你真的認錯人了,不如我和這位阿姨一起去幫你找媽咪好嗎?」他好言相勸,渾然不知大難臨頭。
這時,一位身著粉藍色雙排扣連身洋裝的淑女站在他的後方,冷聲道︰「方臣功,你好樣的,說要等我等到你九十九歲,想不到小孩都那麼大了,我倒要听听你怎麼說。這次我可是親耳听見她喊你爹地的,你怎麼也賴不掉了吧!」
「小扉?!」他驚喜的猛然轉身,臀下鐵制的椅子發出 啷巨響,「你穿得好……正常,好像奧戴麗赫本。」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正式的套裝。
「就算我穿得像英女皇,照樣能叫你好看!」她嘴里說著威脅的話,眼底卻淺藏著戲謔。
「這我相信,這小孩……」他慌忙回頭尋找禍源卻驚愕的發現她早已放開他的手,雙手合十,開始念起大悲咒,真是……太詭異的小孩了!
「她……我真的不認識她,她不是我女兒。」方臣功道。
小女孩听到他的回答,大悲咒念得更大聲了,好像巴不得用擴音器大聲廣播出來。
「愛達,你給我適可而上。」許裳扉冷聲警告,愛達鬼靈精,學什麼都快,才看過小寶的照片一眼,便記住了。
「……跋陀耶、沙婆訶。」愛達飛速將大悲咒念完一遍,才張開明眸大眼,十分無辜的說︰「我是希望你大發慈悲呀!如果還是不行,要不然我改念白衣大士神咒,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摩訶薩……」
「小扉,你認識這個小女孩?」他驚奇的問。真是……詭異到最高點。
「當然認識,我女兒嘛!」她瞪了女助理一眼,女助理懼于她駭人的眼神,立刻起身讓出椅子,站在一旁像個小媳婦似的。
人家擺明了和總工程師關系匪淺,她哪敢佔著她的位置不放,原本希望能擦出個意外火花的指望落空了。
「你女兒?!那就是……我女兒了!」方臣功從來不懷疑她會搭上別的男人,就像他一直相信她會回來一樣。
「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你的眼楮真的有毛病。」許裳扉吩咐女助理把她的東西清走,順便幫她點冷飲來,女助理雖然不願,但還是照做不誤。
「我太意外了嘛!」方臣功道。
愛達眼看災情不嚴重,開心的結束誦經,爬到爹地的腿上,滿臉笑容的坐著。
「你看看像誰?」她心平氣和的問。
「我誰都不像!我像我自己!」愛達高舉雙手,興奮的大聲宣布。
「我看不出來。」他本來就對輪廓沒什麼概念,「你說像誰?」他看著懷中的小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突然蹦出個女兒來,算算年紀也快滿五歲了。
「我看她是抱錯了,根本沒一處像的。」許裳扉盯著愛達做了個鬼臉,愛達則回她一個更夸張的鬼臉。
「女兒。」方臣功喃喃念了聲,接著親呢的親了愛達的臉頰一下。
「瞅!瞅!」愛達立刻回他兩個,熱情的天性表露無遺。
「所以呢?你現在有多少資產?」許裳扉一手支著下巴,一手輕輕擦著他被愛達吻過的地方,好像在消毒一樣。
「薪水加公司的分紅、專利權金,還有股票、不動產,目前只追上你以前的資產,不過我每年可以增加約一億。」
「我本來全沒了,可惜那個死太監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我,我還沒評估過,不過應該超過十億美金,那你的功夫又如何了?有自信打贏我嗎?」她故做無聊的打個哈欠。
「死太監是誰?」方臣功疑惑的問。
「控制我的人,詳情以後再告訴你。功夫怎麼樣了?」她再問一次。
「只比十一年前好一點。」他沒什麼時間專研武術,不過就算他有時間,也很難追上小扉的速度。
「那個死太監話了七十八歲,至少打過五十年以上吧!他說我是他今生遇到最強的對手,可見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今他死了,我就成了天下第一了,你還有指望打贏我嗎?」
她自言自語了一番,才又嘆道︰「唉!看來等你向我求婚是不可能了,干脆我向你求婚好了,親愛的小寶,嫁給我好嗎?」許裳扉自動放棄女孩子應有的權利,反過來向他求婚。
「嫁給你?」
「對啊!我要你穿新娘禮服、化新娘妝、入我的戶籍,嫁給我。」她一副計劃良久的模樣。
「那你穿什麼?」
「我當然是穿西裝、西褲,打扮成新郎啦!」
「這……我得和家人商量一下。」身為男人的方臣功,非但沒有強烈反對,反而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世界真是變了!
尾聲
許裳扉處理事情之快速果然令人咋舌。
有道是錢多好辦事,她只花了兩個星期,就訂好婚禮會場。布置好場地、修改好禮服、印好喜帖、決定好酒席菜色……等等,一大堆婚禮細節。
一般人要辦這麼大的婚禮,大概要花上半年吧!
婚禮一切照她的意思,而且不只男女主角穿上反串的衣服,連客人都必須這麼穿,條件是她生的小孩會姓方!
有了她的保證,什麼事都好辦,方家非常的開通,不管婚禮辦得多畸形,就把它當成化妝舞會好了。
當然赴會的人也包含許多不凡人士,光听方臣功的老板兼姊夫韋博化要參加,就有多少政商名流擠破頭去弄張喜帖,所以不怕沒客人來。
只見一群奇裝異服的男女老少,表情滑稽的出人會場,有的玩得開心,有的滿臉尷尬。
這麼大的婚宴,當然少不了記者拍照嘍!不知道那些大沙豬如果看到自己的女裝照刊登在報章雜志上會有什麼反應。
許裳扉一身帥氣,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里,滿意的巡視會場,她身邊跟的不是漂亮的新娘方臣功,而是小紳土愛達。
當許裳扉看見一個不想見的人影時,不由得皺起了眉。
「鄭夫人,我好像沒有邀請你。」
鄭夫人就是從前的許夫人,自從她說了那句警告她小心的話後,許家夫婦感情漸漸起了變化。
猜忌是非常可怕的,甚至讓人活在恐懼中,每天在擔心受怕中過生活,不神經也神經了。
一年後,許家夫婦離婚,又過了兩年,他們各自婚嫁從此互不相干。
「有有有,我先生有拿到喜帖。」她沒想到主人翁會認識她,開心的連忙暗笑。「方太太你好帥氣,中文說得一點口音也沒有。」
「不用奉承我了,我很了解你的為人。」許裳扉冷淡的道。
這麼一句話,讓鄭夫人顏面無光,不知該如何回答,幸好方臣功這時過來找她,將她帶了開來。
他發覺她的心情不佳,問明原因後,溫柔的說︰「你在意嗎?」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讓自己不去想。」她抿著嘴,不怎麼開心的回答。
「你成熟多了,要是從前,她可能早就被你轟出去了。」
「我絕不會當一個買殺手殺女兒的母親。」
愛達拉拉媽咪的褲腳,也要問︰「她是外婆啊?看起來很慈祥呀!為什麼要殺你?你小時候很壞嗎?」
以愛達的理解力,這麼復雜的事不是IQ高就能了解的。
「媽咪一點也不壞,很多事情要等你長大了才會了解。」許裳扉抱起她,心疼的親她一下。
「哇!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