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置殺手于死地,但總要問出幕後主使者是誰,想不到殺手一句話都不吭,許裳扉只好報警處理。
奇怪的是,殺手怎麼會知道她的房間?應該沒人恨她恨到要殺死她吧!
第二天,又來了一對不同的殺手,同樣是蒙面的洋人,拿著槍,槍枝雖然厲害,但也得有機會出手,她沒給殺手機會,一腳踢昏一個,再次報警處理,因為她知道他們像前一個殺手一樣,不會說出真相的。
第三天平安無事,因為她根本沒回家。
第四天,來了個不一樣的人物,他沉穩的氣質和前三位大不相同,是個頂尖高手,他也不像他們那樣蒙面,露出一臉小頭銳面,狡獪得像條毒蛇,且調很怪的中年人,說話時總是帶著奇怪的笑聲,是個黃種人。
他沒有出手,只是告訴她誰是買凶殺人的主謀,還問她有沒有興趣加人殺手組織。
許裳扉听了他的解答後,再也听不下其他的話了,只是備受打擊的坐回自己的床上,什麼也無法想。
斑手給她時間考慮,並留下聯絡方式,然後悄悄的離開。
她呆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振作,出門找方臣功。
爾後她刻意裝出快樂的樣子,每天和方臣功尋歡作樂,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一個星期之後,她冷漠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考察歸國的許議員夫婦。
「你們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嗎?」許裳扉絕望的斜睨著自己的父母親。
「裳扉,你這是什麼話?我們當然是你的親生父母。」許父毫無愧疚的表現出屬于父親的威信,雙眼卻不安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好像在問——她怎麼還沒死?
「我的親生父母怎麼會買凶殺我?我的親生父母怎麼會為了區區一億幾千萬的保險金要殺我?」她咬著牙,拼命不讓眼淚流出來。
「裳扉!你真是太荒謬了!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虎毒不食子啊!」許母面不改色的叫囂。
「你敢否認偷偷為我保了一億多的保險?你敢否認自己玩股票,玩到連房子都抵押了?你敢否認向地下錢莊借錢、向銀行超貸?你敢否認爸爸沒有選上議員,債主逼著還債?你敢否認你們兩個打算領到保險金就流亡海外,丟下這筆爛攤子繼續過你們優渥的生活?」這些都是那個怪叔叔告訴她的。她停下來,喘了口氣,才又痛心的道︰「你敢否認趁出國考察這個禮拜沒找殺手來殺我?」
「胡說八道!昂債的事你是哪里听來的?我根本沒有負債!」許父說得正氣凜然,仿佛在念著他的演講稿。
「我打電話去保險公司問過了,銀行也沒否認,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其實許裳扉什麼也沒做,這些唬人的招式大概是來自遺傳吧!
「好!就算我們負債,又投保了上億元的保險,那也是因為怕債主找上你,萬一你有個意外,我們兩老獲得一點金錢上的補償,這也是無可厚非!」許父臉不紅氣不喘的辯稱。
「好個政客!」她一臉輕蔑,哼了一聲,說完便轉身出門。
在離開家門前,她停了下來,又語重心長的說了句,「媽,你自己小心點,誰知道哪一天輪到你呢?」
也許政客就是這麼沒血沒淚吧!她身上流著政客的血,吃過政客家族二十年的飯,失去父母的她,反而有種解月兌感。
她不知道他們既然不愛她,為何還要生下她?難道她的價值就是成為他們政治募款的籌碼,抑或是月兌罪換保險金的工具?
經過一個禮拜的沉澱,她已做了決定。
首先,她拿了所有的財產為父母還債,父母親為了錢和她決裂,她只能用錢來解決,從此恩斷義絕,就當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吧!
其次,殺手組織為了聲譽勢必不放手,就算她有通天本領,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能防到何時呢?
許裳扉這個身份再也玩不下去了,她必須換一個新身份!
那個怪叔叔很樂意為她安排後路,只等新鮮尸體出爐就通知她,她只要安心的「等死」就好了。
可是小寶……小寶怎麼辦呢?
天真爛漫的小寶一定以為只要她拿錢幫父母渡過難關,那麼一切便迎刃而解,可惜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是用錢就可以解決的。
例如親情,再多的金錢也買不回她尊他們為父母的心。
例如聲譽,即使付十倍的價錢,殺手組織也不能放過許裳扉的命,因為有了這一例,就可能有下一例,這麼接下來,組織的風範及接案價碼都會大大的降低,最後臭名遠播,到時誰還要找他們談生意?連殺手本身都要自動跳槽了!
需知不管多黑的行業都有人在強烈競爭!
版別的那一天,許裳扉沒有回頭看方臣功一眼,因為她怕這麼一眼就永遠走不開了。
她持著假護照逃到了美國,在殺手組織有計劃的特訓下,成為該組織的頭號殺手,價錢更是超乎想像的高,因為她殺的人都是她最恨的——政客!
殺人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因為她一向沒什麼婦人之仁,在她的感覺,殺人就像不小心踩死自己養的寵物一般,只能說聲對不起,為他們難過個一兩天,不久就能釋懷,有了第一次,後面的就簡單多了。
敝叔叔問她要用什麼代號,她順口說出了「赤狼」兩個字。
因為她喜歡狼的獨立,喜歡狼的冷靜,喜歡狼的饑渴眼神,最重要的,她喜歡狼的一夫一妻制。
通常一匹狼失去了另一半,它會離群索居,終身孤獨,雖然淒美,但見證了愛情,她就是喜歡它們對愛情的忠貞。
瞄了眼床頭的鬧鐘,凌晨五點多,台灣應該是傍晚了,小寶在做什麼呢?
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工作過量?身旁有了另一個她嗎?那個躺著不知明女尸的墳上還有她要他送的紅玫瑰嗎?
她多想看啊!想看他成長了多少?想看他是否依然俊俏?想看他送的紅玫瑰……
想看……好想看……
「喂!小寶!是我生日耶!你怎麼那麼小氣?」
一個漂亮的女孩不滿的抬頭看著方巨功,她一手抱著一個近兩歲大的小嬰孩,一手親熱的勾著他的手臂,三人站在一個百貨公司的櫥櫃前,挑選著各式各樣的進口絲巾。
「我是為你的荷包著想耶!餅兩個禮拜是我生日,你也不想回我太貴的禮吧!」他接過小嬰兒,讓女孩自己去挑選她要的樣式。
「這點您就甭客氣了,我一向不送超過兩百塊的禮物,我小氣是天經地義,你小氣就天地不容了!」女孩惡霸的道。
「你啊!就愛佔我便宜!」方臣功空出一只手揉揉她的短發,寵溺的笑著,一臉幸福的模樣。
「像這樣嗎?」女孩突然貼身偷襲,紅唇印在他因錯愕而微開的雙唇上。
「別這樣!」方臣功紅著臉,也沒生氣,好像已經習慣她這種貿然的舉動。
「小義也有份。」女孩非但不難為情,還順道偷襲了他懷中的小Baby。
「親親!嗒!嗒!嗒!」小Baby得了便宜還賣乖,硬要方臣功也親他一下以示公平。
他好笑的看著身旁的女孩,接著用力啵了下懷中的小嬰孩,這才算交代了過去。
「咦?爸媽逛到哪里去了?」女孩好像沒看到中意的東西,四處張望了會兒,探頭探腦的找著人,突然眼楮一亮,指著前方不遠處,「在那兒!」
她回頭看見方臣功正皺著眉,似在尋找著什麼,疑惑的問︰「小寶,你干麼?爸媽在前面啊!」
「我覺得……好像有人在看我。」他迷惘的抓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