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抱著他,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
「小扉,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懷孕了,我們就結婚吧!我今生是非你莫屬了。」他將手溫柔的復在她環抱的手上,透過體溫,將他的肯定、他的感情,一點一滴的傳遞給她知道。
兩人就這樣站在那兒擁抱了許久,也不說話,只是感受彼此的脈搏,體會心靈交流的一刻。
終于,許裳扉打破了沉寂,傷感的問︰「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守寡嗎?」
「守寡是女人的事,問你自己吧!」方臣功無心回答的把這個問題丟回給她,她那麼活蹦亂跳的樣子,他才不信她會死掉,除非有個意外,不過意外也就是萬一,萬中選一的機會哪那麼容易發生?
一般人總認為,這種不幸的事只會發生在別人家,不會發生在自己周圍,尤其是自己所愛的人。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為你守貞。」她語重心長的道。因為她只有他、只要他、只愛他,誰也無法取代他的地位。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跟你一起去,這樣你黃泉路上就不孤單了,你最怕孤單了,不是嗎?」方臣功隨口許下承諾。
他不明白,事情還沒發生時,什麼話都好說,等真踫上了,什麼都不一樣了。人生,有太多未盡的責任及義務,不是想卸下就能卸下的,即使不顧一切的死去了,黃泉路上難道不會擔憂這一世有事未了嗎?
「如果我死了,請你每天送一朵紅玫瑰到我的墳上,讓我知道你還愛著我,等有一天,你不再送了,我便知道你的心意了。」她輕輕放開手,讓他轉身面對她。
這回頭,他才猛然想到她早上才剛回去,怎麼一下子又跑來了?而且她臉上還化著白天的許裳扉才有的妝,穿著白天的許裳扉才會穿的衣服。
「你今天真的好奇怪,于麼說這麼嚴肅的話?」他輕柔的撫著她因脂粉而略顯黯沉的臉頰。
她退到門邊,眼神疲憊,「我回去了,我好累。」然後消失在門外。
當晚,許裳扉又快快樂樂的出現在他面前,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但他總覺得她在強顏歡笑,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裳扉每天都像著了魔一樣,騎車載著他到處去游玩,每次,就像是最後一次一樣緊緊抱住他不肯放手。
他越來越不安,越來越覺得她有事瞞他。
餅了幾天,她接到一通Call機的訊息後,沒再看他一眼,從此徹底失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第七章
棒天,電視及報紙全以巨幅的版面報導——
前台北市議員許加德的官邸,昨夜遭歹徒闖入,獨生女許裳扉慘遭殺害,凶手縱火毀尸,意圖湮滅證據,許家祝融,鄰宅遭波及,目前警方沒有透露任何消息,盼目擊者提供可靠線索……
方臣功盯著電視,一時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因為這不可能是真的!小扉的功夫卓越非凡,目前還沒踫上任何敵手,一個小小的歹徒怎麼可能殺得了她!
可是想起她前幾天的表現,和她奇怪的話,是不是暗示著她已經知道有這一天?是不是暗示著她的死前告別?
那麼……這一切都是真的?!
方臣功感覺仿佛青天霹靂般,腦袋和耳朵只是嗡嗡作響。
他跑到現場去問,他跑到警察局去問,但沒人理會一個好奇的男孩,這時他才知道,真正的傷心是沒有眼淚的,因為他不能相信、不願相信小扉就這麼丟下他。
他打了小扉塞給他的行動電話,卻始終收不到訊號……在房里等了一天一夜,她仍沒有給他任何消息,方臣功漸漸覺得整個人的神魂都隨她去了。
電視仍開著,吵雜的聲音似乎無法影響到他。
房里已經和原來不同了,有了她買的一些小玩意兒;有了她堅持要的電風扇;有了她認為必備的電視機……只是,這些東西的主人去哪里了?誰能告訴他?
小扉,你真的死了嗎?你寂寞嗎?需要人陪嗎?
他抱著她最喜歡的咖啡貓布偶,睜著空洞的大眼,陷人自我封閉的狀態。
當他再次清醒時,是躺在家中的床上。
原來父母親听聞惡耗,馬上動身北上找他,因為他們知道這次對他的打擊比上次更大,他會需要家人的陪伴,想不到到了他的租屋處,只見他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叫也沒反應,所以只得將他送往醫院。
醫生說這種自我封閉的病癥是無藥石可醫的,只能等病人的內心自動修復,慢慢就會清醒過來。
清醒後的方臣功,終于流下最後的眼淚,突然有一話好想對小扉說——
會的,我也會為你守貞,你是我最愛的妻。
五年後
美國紐約,高犯罪率的大城市,融合多種文化的大隻果。
一間豪華的公寓里,雖然已是午夜時分,但仍是燈火通明。
燈火通明不稀奇,奇怪的是,公寓的主人已然就寢。
裝潢簡單中性的臥室里,女主人合衣躺在加大尺寸的席夢思床上,她火一般的紅發披散在羽毛枕上,美麗的長睫毛不安的顫動著,豐潤的雙唇不時傳出驚恐的粗喘。
摹地,她翻身躍起,全身散發著一股隨時準備戰斗的氣勢。
屋內的空調似乎無形中升高了,而且散發著一股異香。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是不正常的,她的嗅覺也這麼告訴她。
有人在屋里!
而且是個熟人!
這人平常慣用一種含麝香的香水,因為很濃,即使清洗過仍會留下余味。一般人聞不出來,但這對受過長期訓練的她來說,要聞到並不難。
整幢公寓都是屬于殺手組織的,采用的是獨立設備的中央空調,公寓的每個房間若有什麼動靜,立刻會傳給其他房間知道,況且,她床頭還有個氣味辨別系統,比她的鼻子更加靈敏,此刻LCD面版上正顯示著麝香、動物性荷爾蒙、檀香等字樣。
她奸險的一笑,俐落的下床,躲到門的後面貼著牆,等待獵物上門。
房間有兩個門,中間設有走道,意外的,獵物竟從另一個門進來。
獵物看見床上沒人,知道事跡敗露,立刻想轉身逃走,可惜她的手腳比他快,不離身的武器隨之打出,纏在獵物的一只小腿上,她手一抽,獵物的身體便痛苦的渾身發顫。
原來她在武器上還裝了電流裝置,電流是利用空氣中的靜電匯聚而成,只有瞬間電壓,不听話的獵物要是想迷路,準電得他哇哇叫。
「這是你第幾次失敗了?亞軍。」她幸災樂禍的問。
「你有種就殺了我!」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亞軍如是說。
「我就是沒種,誰叫我是女人呢?」她不在意的笑道。
「該死的女人!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亞軍咬著牙根,既威脅又恐嚇。
她再次用電流打擊他,看見他痛苦得差點沒撒尿,她開心的哈哈大笑。
接著鋼繩像有生命般的舞動,將獵物纏得像粽子一樣。
她打開窗戶,用力一甩,獵物便成拋物線往窗外飛去。
希望他沒事,這里可是十一樓呢!
她冷冷的關上窗戶,慢慢地躺回床上,試著放松自己,調均呼吸。
蛻變後的許裳扉,現名沙賓娜•史懷特。
她目前在知名的第五大道上班,表面上是個美麗的櫥窗模特兒,實際上,卻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赤狼。
五年前的那一場災變,讓她從此浪跡天涯,有家歸不得,讓她痛失所愛……
五年了,是可以尋回他的時候了嗎?
那時,她和方臣功約完會後,循原路爬窗戶回房,想不到有個殺手正等著她。殺手蒙面,看體態及眼楮應該是個洋人,他找到目標就持小刀砍來,職業殺手仗的可不是三腳貓的功夫,兩人爭斗後,她費了番工夫才制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