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看,父子兩人並不相像,他是那種人家一眼看了就知道是個外國人的長相,而博倫則長得像中國人,兩人相像的只有嘴型和耳朵而已,再進一步了解,才知道兩人的性子皆多變,騙死人不償命!
韋父一進門,眼楮立時一亮,張開雙手親熱的迎上來,熱乎乎的抱住儀翎,一噘嘴便親。
「哦!小甜派!我好想你!好幾次想來台灣找你,可惜我老婆不準。」他嘖嘖有聲的親著儀翎的雙頰。
「伯父!別這樣!」儀翎邊閃邊說。對這種外國人禮節,恐怕得早點習慣才行,否則意父每次看到她都來這一套,她不提早升天才怪。
「爸!你別太過分了!」博倫將父親拉開,才不讓他吃女友豆腐,這個老!
韋父只看了兒子一眼,立刻又將視線調往韋母身上。
他再度露出一個夸張而驚喜的表情,又抱著老婆大聲親吻,不過這次親的是嘴。
「哦!好老婆,一天沒見了,我多想你啊!」說完又親熱的吻個不停。
其實韋父的風流花心只是表面而已,他最愛的還是老婆,其他女人只供眼楮、嘴巴吃吃冰淇淋,他通常會逗得女人們開懷大笑,甚至芳心暗許,到頭來卻不記得這個人的長相和名字。
親吻儀翎,則是因為她是兒子的女友,準媳婦人選,基本上已是自家人。
「好了啦!肉麻兮兮的!」韋母七手八腳的拉開他纏在她身上的手腳。
「爸!我呢!」博倫出聲引起父親的注意。
韋父拉了張椅子坐在妻母身旁,左臂吊兒郎當的搭在她的肩上,這才正眼瞧一下兒子。
「你啊!大男人,肌肉硬邦邦的,抱起來一點也不舒服。」他皺皺眉又道︰「親起來就更糟,一點香味都沒有,跟你小時候差好多。」
耙情他不抱兒子、不親兒子就是為了這膚淺的理由?真太給它機車了吧!
「你以為我愛啊!現在是我受傷,讓你有機會表現一下做父親的風範耶!」博倫不平的道。
「唉!不用啦!我知道你是九命怪貓,從小到大不知道受過幾次傷,自會騎腳踏車到學會開車,出過的車禍不計其數,哪一次嚴重過?每次都是擦破皮而已,連疤痕都沒留下一個,真不是個男人!」
這個兩光老爹,他的觀念是男人身上必須留下疤痕才像個男人,又不是女人家,細皮女敕肉的多沒男子氣概!
「你別太嫉妒。」博倫知道他的意思,故意和他唱反調。
「嫉妒你個頭!娘娘腔!」韋父對他做個鬼臉。
「你是大!」博倫也回他一個。
「娘兒們似的俏屁屁!」他伸出一根中指。
「娘兒們似的白皮膚!」博倫再回敬。
「十歲時還偷尿床!」這次變成兩根中指。
「六十歲還把妹妹!」博倫的兩根中指各比了兩次。
奇怪的父子,兩人竟開始比手畫腳,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這時又響起敲門聲。
紀悠蘭走了進來,帶著一大束鮮花,後頭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經紀人,一個則是律師。
「打擾你們了嗎?」她有些怯懦的開口。
他們是為了打人事件而來的,總之藝人最怕吃上官司,周到點總是好的,畢竟主角是豪門之子,可沒那麼好惹。
博倫雖然讀法津,但他主攻商事法,非必要時絕不輕易上法庭。
韋家人也不愛打官司,不喜歡把事情鬧大,這件事在韋母的主意下,私下和解了。
又閑聊了幾句,韋母陡地眯起眼,蹙起眉,疑惑的問︰「我們見過吧?」她向自她有所求的眼神中找到些許熟悉感。
紀悠蘭心頭一悸,眼神飄忽,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我……」她心虛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追過我們家博倫嗎?」韋母再問,既然對方不願說,她只好用逼問的。
「是……是。」她看著博倫,小聲的答話。
「你曾寫了很多信給我?」
「嗯……呃……」這次她瞄一眼儀翎,對上儀翎銳利的眼光,緊張得說不出口。
「你曾飛去美國對我讒言?」
「我……我……」她低頭緊張的擦著手汗。
「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韋母點點頭,遂下起逐客令。
「呃?」她愕然的抬頭看著韋母。
「你放心,我仍然不會告你。天色已晚,讓博倫休息,我們也該離開了。」
韋母起身,送客的態度堅決,紀悠蘭一行人只有懷著惶恐及懷疑的態度離去。
嗚,生平還是少惹事的好,也許某一天,小事牽扯上別的事,不小心就接到一張法院傳票。
韋母回身,定定的看著儀翎問︰「你和這個女人有仇?」
「不算有,除了博倫的事之外,每回遇上總要斗到對方跳腳而已。」儀翎淡淡的回道。
短短幾句話,她已了解個大概,原來四年前紀悠蘭飛美去找韋母打小報告,難怪她會知道她是只錢鼠,嘴邊老是叼著孔方兄不放。
不知紀悠蘭加油添醋了多少,竟讓明理的韋母對未曾謀面的她嚴詞批判。
紀悠蘭本想借著韋母的手將她三振出局,可是她沒想到韋母對博倫的婚前行為根本采放任政策,頂多口頭叮嚀幾聲而已。
韋母得到答案只是點點頭,隨即催著還賴在椅子上的老公準備離開。
「媽,你明天還回不回美國?」博倫問。母親身為集團總裁,自然有許多公事纏身,既然他沒什麼事,她大概會如期歸國。
「我明天就回去。」韋母給了個肯定的答案,視線再次調向儀翎,深思似的看著她,「方儀翎,你不弱,我等著看你的表現。」
說完道了聲再見,隨即牽著老公的手雙雙走出去。
見病房的門再度闔上,儀翎疑惑的看著博倫問︰「表現?什麼表現?」
她不明白韋母的意思,就算自己有所表現,她又如何看得到?
「表現的意思就是你將為思享集團效命。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強貿的海外開發部經理,你可願意?」博倫摟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拖,讓她坐得更近些。她先前坐在床尾,實在太遠了,看了父母羨煞人的恩愛模樣,年輕人怎麼可以輸給老人家!
「這就是你所謂的公事?」以儀翎的聰穎,很快將它與博倫在公司說的話串連起來。
「沒錯。願意嗎?」
「你買下強貿?」她順手理了理他頸邊微亂的頭發。
強貿剛好是她在寵物旅館做事之前所服務的公司,原本並不屬于思享集團,有小寶當他的爪耙子,可能她在該公司發生的所有不快,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也沒必要買下它呀!
「好說,我只是成為它最大的股東而已。願意嗎?」他也手癢的解開她的長辮,想看她長發披肩的模樣。
儀翎沒有阻止他,繼續問︰「你買下它不會是因為我的關系吧?」
「正是。願意嗎?」
「讓我坐那麼高的位置,是怕我被人欺負,還是要我把欺負我的人都欺負回來?」
「全憑你處置。願意嗎?」
「既然是你的公司,何不干脆讓我坐總經理的位置,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空降部隊,我上面的人一樣會欺負我。」
「這對公司不好,公司的營運不只會遭外界質疑,股價直落,連職員都沒有向心力。願意嗎?」終于解開有一公尺多的長辮,他露出滿足的笑容,手指插進她的秀發內,慢慢將它弄松。
「這麼說,你媽說看著我的表現,表示我還有機會升遷嘍?」
雖然儀翎一直沒有正面回答他,但博倫還是不厭其煩的回道︰「你最好在五年內干掉總經理。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