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論,互搶被子,他使勁想掀開,她死抓著不放。
不知不覺,兩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團,男性與女性的肢體交纏,相互搓揉,漸漸地,都起了異樣感。
他猛然松開手,滾到一邊,她也從被窩里探出頭,嬌喘細細。
他看著她,眼眸黝黑黝黑地深不見底,她被他看得好不容易稍稍平穩的心跳再度激烈地奔騰起來。
討厭,她好緊張。
婉如倉皇地想,感覺鬢邊不停冒汗,臉頰燙得發燒。
可在她如此心神不定的時候,他卻好像還是老神在在,除了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沒什麼特別表情。
相對于她,他顯得冷靜,冷靜到令她大大不悅,自尊受損,焦急地想扳回一城。
「瞧你,臉都紅了。」他忽然伸出手,模她臉頰。「你很緊張嗎?」
「什麼?」她嗆到。
「我說,你是不是很緊張?」他盯著她,嘴角揚起,似笑非笑。
「我、我緊張什麼啊?」她死鴨子嘴硬。「緊張的人是你吧?」
「我?」他愣住。
「你老實說,你想到要跟我睡同一張床,一定不曉得怎麼辦才好吧?所以剛才才會那麼震驚。」
「我不曉得怎麼辦好?」他喃喃地重復她的猜測。
「對啊!」她用力點頭,藉此武裝自己。「其實仔細想想,說不定你這時候還是個處男,當然會緊張了。」
「你說什麼?!」他倏地提高嗓門,擰眉瞪眼,臉上總算出現不一樣的表情了。
只是這表情在她看起來,很不妙。
婉如深吸口氣,倔強地揚起下頷。「我的意思是,你的記憶不是停留在二十歲嗎?這時候的你,是不是還沒有性經驗啊?」她故意用一種大姊姊的口吻問。
他火大了,眼眸轟地燃起熊熊火焰。「女人,你不要瞧不起我!」
她偷偷咽口水。「我沒有、沒瞧不起你啊!處男又沒什麼不好——」
他沒讓她有說完話的余裕,翻過身來壓住她。「是不是處男,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一字一句地迸出嗓音,她驚駭得屏住呼吸,正不曉得如何是好時,他忽然低下唇,狠狠地、報復性地攫住她。
他只有二十歲。她昏亂地想,昏亂地告訴自己。她是姊姊,他是弟弟,她比他還大呢,根本一點也不用怕。
她不怕不怕……
可是,他「理論上」雖然只有二十歲,吻她時的霸道與自信卻一點也沒有年輕人的生澀,他極盡所能地挑逗著她,用唇舌舌忝吮她,牙齒輕輕地咬她。
他好過分,好可惡,才二十歲,技巧就如此熟練……
「你這個大壞蛋!」她猛地用力推開他,嘶喊出聲。
他愣住。
「你好壞!可惡、可惡!」她懊惱地握拳捶他。「你跟多少女人上過床?你才幾歲?怎麼可以這樣不學好?你這個壞蛋!惡魔!」
「嗄?」他被她罵得莫名其妙,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很早就交女朋友了?」這回,換她反過來壓在他身上,居高臨下,怒氣沖沖地質問。「你不是說你懶得花時間追求女人嗎?你是不是在騙我?」
「婉如?」荊泰誠愣然望她。「你到底在氣什麼?」
她氣什麼?氣他接吻技巧太高明,氣他輕易就挑起她,氣他一定擁有豐富的性經驗!
婉如眯起眼,氣嘟嘟地瞪圓眼。
荊泰誠忽然微微一笑。「我不是處男,讓你這麼生氣嗎?」
對,她氣!氣自己的經驗少得可憐,氣他不知道踫過多少女人,她嫉妒,想到他熱情的唇與手也曾過其他女體,腦子便發暈。
「告訴你,這次我不會乖乖任你擺布了!」她一面恨恨地聲明,一面近乎粗魯地解開他上衣鈕扣。
「你干麼?」他驚愕得想起身。
「給我躺好!」她將他推回去,繼續解他鈕扣,玉手甚至不安分地攀上他褲頭,拉下拉鏈。
「嘿!」他震驚得想抗議,她卻忽然低頭,吻住他來不及出口的聲音。
她深深地吻他,技巧沒有他純熟,柔軟的唇卻一下子就逼得他發瘋,捧住她臉緣,與她糾纏得難分難舍。
她撩起裙擺,用的玉腿折磨他,緩緩推下長褲,他驀地雙手一緊,大腿根處排山倒海地涌上一波熱潮。
他僵著腿,微微地感覺到痛,也不知是因為傷處被牽動了,還是太強烈。
「惡女。」他沙啞地評論。
「你說什麼?」她揚起臉蛋,煙霧迷蒙的眼眸令他抓狂。
他不自覺地磨牙。「我說,你真是惡女。」
惡女?她?
婉如笑了,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稱呼是對自己不敬,反而是一種榮耀,她感覺自己像女王,十足性感,主宰著身下這個驕傲的男人。
她高舉藕臂,當著他饑渴的眼神,輕解羅衫,瑩白的腳丫在他大腿上來回揉撫,逗起一粒粒雞皮疙瘩。
然後,她趴下來,嬌軟的玉乳壓在他滾燙的胸膛,舌尖調皮地舌忝過他耳緣,曖昧地低語。
「那你想要我這個惡女嗎?先生。」
他驀地倒抽口氣,大手猛然掐住她粉女敕的翹臀,以行動代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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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浪漫。
棒天早上,當荊泰誠醒來時,枕邊人仍在酣睡中。他支起頭,憐愛地看著妻子透著粉暈的臉蛋,好一陣子,才翻身下床。
怕吵醒她,他輕手輕腳地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換了衣服,刷牙洗臉,然後到廚房準備早餐。
早餐弄好了,臥房內仍靜靜的,他料想妻子還在睡,拿起一本法學書,推開陽台的落地窗,在晨光下讀書。
不知過了多久,她微啞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這麼早就起來念書啊?真用功。」
他回過頭,看她揉雙眼,伸懶腰,一副睡眼蒙的模樣,不禁微笑。「刷牙洗臉了嗎?」
這回,換他擺出大哥哥的架勢了。
她一愣,醒悟他在學自己這段日子的口頭禪,笑了,對他扮鬼臉。「是,我馬上就去!」
說著,她踏著輕快的步履,進浴室梳洗去。
他恍惚地目送她窈窕的背影,大概有些出神,進客廳時大腿不小心撞上鋼琴一角。
他吃痛,一面揉著腿,一面瞪那台闖禍的琴,看了許久許久,忽地心念一動,掀開琴蓋,大手在黑白琴鍵上遲疑半晌,慢慢地,敲了幾個單音。
清脆的聲音方闖進耳里,他立刻手指一顫,想起少年時代的自己,可以坐在鋼琴前,連彈幾個小時都不膩。
他曾經非常、非常喜歡彈琴。
是什麼時候開始恨的呢……
「你在干麼?」驚愕的問話拉回荊泰誠迷蒙的思緒。
他悚然回頭,迎向一張好奇的臉孔,眼神頓時暗下。
婉如察覺到他的陰郁,放柔嗓音。「你想彈嗎?」
他一凜,用力搖頭。
「听你弟弟說,你也會彈琴,對吧?」她緩緩靠近,明眸直視他。
「我已經很久不彈了。」他回答的聲音,比他自己想像的還要沙啞。
「為什麼?」
他別過頭,不肯解釋。
婉如也不逼他。他從對鋼琴的完全排斥,到願意敲出幾個單音,已經進步很多了,既然他不願將內心深處的傷口揭給她瞧,她便假裝看不到。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想听我彈琴唱歌嗎?」她用一個燦爛的笑容,嘗試點亮他黑暗的內心。「現在好嗎?」
他猶豫。「現在?」
「對,就是現在。」她點頭,在琴椅上坐好。「你想听什麼?本小姐接受點歌。」
他凝視她,黑眸隱約閃著光。「你什麼都會唱嗎?」
「你點看看啊!」她不畏懼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