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息,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送的禮物,他會珍藏一輩子呢!到老,都會一直伴著他。
她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哥,你……」她回頭想撒嬌,柔軟的櫻唇卻意外擦過他的唇。
她一時呆了,瑩瑩明眸傻看著他。
他亦同樣震驚,眼色一下子深沈,陰晴不定地鎖住她。
怎麼辦?她不小心……親到他了!
她呼吸急促,心跳怦然,一把熱火從腳趾頭燒上來,燙紅一張粉女敕女敕的臉。
粉紅若蜜桃的臉蛋,上頭還有濕潤末干的淚痕,他看著,理智瞬間當機,不知不覺低下頭,唇瓣輕輕擦過那抹粉女敕。
他在做什麼?
她驚異地張唇,傻楞楞的模樣更焚燒了他,氣息變得粗重,牙齒輕咬住那撥弄得他心弦晃顫的唇瓣。
輕輕的咬嚙,暖暖的吹氣,莎莎臉發燒,頭腦昏沈,嬌軀像果凍,癱軟在他懷里。
她想吻他,深深地、深深地吻,與他肌膚相親--
她閉起眼,主動迎向他的唇,啄吻他,品嘗他的滋味。
那滋味,甜美得令她忍不住申吟。「哥……」
一聲迷蒙的嬌喚卻猶如暮鼓晨鐘,霎時敲醒了黎翼恩。
他抬起頭,臉色發青,不敢相信自己竟一時昏了頭,輕薄起自己的親妹妹來。
想他方才還理直氣壯地痛罵明淳呢!現在呢?他自己又做了什麼?
他驀地跳起身,像受驚的野獸直往後退。
「對、對不起,莎莎。」啞聲拋下一句後,他倉皇地、飛也似的逃開這紅粉誘惑。
他在躲她。
自從那晚在游泳池畔意外一吻後,他便像斷了線的氣球一樣,飄離她遠遠的,連續兩天待在公司加班不回來,第三天更索性找個借口到國外分公司巡視業務去了。
將近兩個禮拜,她見不到他,連通電話也沒機會跟他講。
他打過兩次電話回來,卻都只是問候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當然也會跟他報告她的近況,但他只是默默听著,等女乃女乃要把電話交給她時,他就會隨口找個理由匆匆掛斷。
他連話,也不肯跟她說--
一念及此,莎莎不由自主地嘆氣。雖然她很明白,他會突然疏遠她並不是因為討厭她,但一顆心,仍是結結實實受了傷。
她靠在咖啡座窗邊,百無聊賴地看窗外那一釣新月,想的,卻是那一晚他刻意守候在樓頂,為她「摘」月亮。
那天晚上的月亮,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圓滿最美麗的月亮,沒一點缺角,沒一絲遺憾,清亮動人。
那是她這一生都會記在腦里、藏在心里的月亮,她所收到最棒最好的禮物。
她會一直記著,一直藏著。即使有一天,他發現了她真實的身分,從此疏遠了她,至少,她還能擁有這樣美好的回憶。
莎莎悶著氣,心窩緊擰。
會不會有一天,她真的再也見不到他,只能在回憶里思念他呢?
她好害怕……
「怎麼啦?瞧你不停咳聲嘆氣的,發生什麼事了?」帶笑的嬌嗓在莎莎頭頂上方揚起。
她揚起臉,望向笑意盈盈的李丹蔻。「丹蔻姊。」
「咖啡都涼了,怎麼還不喝?」李丹蔻在她對面坐下。「我還以為你是想念我煮的咖啡,所以才專程來喝的呢。」
她搖搖頭。「我是來看你的,丹蔻姊。」
「看我?我瞧是看月亮吧?」李丹蔻柳眉戲謔一挑。「從進來到現在,就看你一直對著窗外發呆,哪里多看我一眼了?」
莎莎臉一熱。「抱歉。」
「我可沒怪你的意思。」見客人少了,李丹蔻推開窗戶,點起一根煙,嫵媚地吐著煙圈。「說吧,到底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
「別瞞我了,明明有事。」李丹蔻不讓她打馬虎眼。「是不是為了我那個翼恩表哥?」開門見山。
莎莎一震,端著咖啡的手顫了下,灑落幾滴液體。
「瞧你,我還沒開始審問呢,你就先慌起來了!」李丹蔻閑閑地嘲弄她。
「丹蔻姊!」莎莎被她笑得紅了臉,擱下咖啡杯,拿紙巾擦了擦手,櫻唇嘟起。「你就別笑我了。」
李丹蔻可沒因為她撒嬌就放過她,抖了抖煙灰,明眸媚媚一睨。「說吧。」
「說、說什麼啊?」莎莎心發慌。
「說你一整晚愁眉苦臉的,是不是為了我那個大表哥?」
「哎,沒有啦!」莎莎將鬢發勾攏至耳後,徒勞地想掩飾心中的動搖。「大哥他最近出差了,我一陣子沒見到他了。」
「所以妳才在這邊害相思病?」李丹蔻順口調笑道。
莎莎嚇一跳,急忙辯解。「我沒那麼說!你別亂講!」
「干麼那麼激動?」見她反應如此激動,李丹蔻眼中興致更濃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啊。」
「我跟大哥……不是那種關系,你別亂想。」莎莎急于澄清,卻沒想到這麼一來反而更落人話柄。
「哪種關系?我怎麼沒听懂?」果然李丹蔻打蛇隨棍上。「怎麼?原來你跟翼恩表哥關系還很特殊?」
「丹蔻姊!」莎莎大聲抗議,語氣卻軟軟的,明顯作賊心虛。
李丹蔻暗暗好笑,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煙,才又出招。「你喜歡我表哥吧?莎莎。」
這凌厲一擊,刺得莎莎眼皮一跳,毫無招架之力。「我、我是喜歡他啊,可是不是你想的那一種。」
「那是哪一種?」
「是、是--」
「你敢對我發誓,你對他毫無男女之情?」
「我、我當然--」要地怎麼發誓?那晚與他那些甜蜜蜜的親吻,至今仍令她臉紅心跳。
如果她真當他是哥哥,又怎會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那只是意外。」她喃喃地、虛軟無力地想說服自己。
李丹蔻听出這話中有玄機,眼楮一亮。該不會讓明淳二表哥給料中了吧?這兩個人果真對彼此動了心?
這下可好玩了!她那個正經有余、幽默不足的大表哥說不定以為自己是個戀妹的變態狂,正陷入痛苦的掙扎中。
呵呵,有好戲看嘍。
李丹蔻眼珠一轉,忽然想起自己下午看到的一本八卦周刊。她抿嘴一笑,秉持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壞心眼,站起身,從雜志架上拿來那本新出爐的周刊,放到莎莎面前。
「干麼?」莎莎不解,楞楞望著她。
「我一直在想,這該不會就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吧?」
「我心情不好的原因?」莎莎茫然。
「哪,妳自己瞧瞧。」李丹蔻也不解釋,徑自示意她翻開雜志。
她依言翻開,一頁又一頁,終于翻到了李丹蔻想讓她看到的那一頁。
一張有些模糊的彩照旁印著大大的標題︰海燕少東金屋藏嬌?!
莎莎猛然倒吸口涼氣,捧起雜志細看,發現照片上的男人果然是黎翼恩沒錯,他親昵地扶著一個白衣女子,走進一棟大樓。女子低垂著頭,只能隱約見著清秀的輪廓。
「那棟大樓我認出來了,是信義區的豪宅公寓,翼恩表哥去年買了一戶,我還去玩過一次呢。」李丹蔻笑著解釋。「沒想到我這個道貌岸然的大表哥,居然也會瞞著家人在外面偷養女人?」
女人?!
莎莎一顫,一顆心直往下沈。
翼恩大哥在外頭,養了個女人?
抓著書頁的手指緊絞起來,幾乎要扯碎雜志。她瞪著隨頁面而扭曲的照片,胸窩里像浸了檸檬,滿滿的都是酸味。
他有女朋友了!原來,他在外面一直有個女人。
他還說要出差呢,會不會只是去會情人的借口?他這陣子一直住在她那邊嗎?
「你很生氣吧?」李丹蔻忽然探問她。
「我干麼……干麼要生氣?」她無意識地回話。「大、大哥有女朋友,那……很好啊。」